雲傾落自覺一些事情已經交代完了,隨後就衝進屋裏,脫掉外衣,倒在床上。
啊,好舒服的床。
她的席夢思,她終於睡到了。
這個床墊可是她從系統里搬出來的,只有雲影和墨北宸知道。
墨北宸本就知道她有個系統,雲影雖然不知道,但也沒有多問。
對於神醫谷的人,她是放一百個心的。
雲傾落享受的閉上眼睛,這個床墊,等她回家時也要帶上。
玄蒼大陸,這一次離開,估計好幾年都不會踏足了。
小一在系統里抱着一袋薯片問,「我們到底什麼時候回去啊。」
雲傾落躺在床上嘟囔了一句,「估計快了吧。」
給她蓋被子的雲影聽到雲傾落的嘟囔,沒有聽清楚,她低聲問了一句,「什麼?」
她俯身去聽,但云傾落沒有回答。
雲影站起來,看了眼雲傾落,發現人已經睡着了。
雲影定定看了雲傾落一會兒,這才嘆了口氣,轉身走了出去。
門外,鳳天行抱着盒子,雲影見狀問他,「你怎麼還沒送進宮?」
鳳天行有些猶豫,「這事情要不要跟君主說一聲,看情況君主應該不知道。」
不然雲傾落應該早在宮裏時就拿出來,而不是現在回來了,才想起這件事。
雲影覺得沒有必要跟墨北宸說,但又想起老谷主的話,墨北宸不記得雲傾落了。
她怕墨北宸誤會雲傾落,所以回答鳳天行道,「說了也行,皇上應該還在宮裏,你進宮後,可以去找他,先問一問他的意思吧。」
鳳天行點點頭,離開了。
玄蒼皇宮,御書房內,氣氛凝重而安靜。
墨北宸心中疑惑重重,不明白玄暝為何單獨將他留下來。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嘲諷和不解,聲音冰冷地說道:「當初你孤身一人時,找我下棋或許還能勉強理解,但現在你有了新歡相伴,卻又拉着我下棋,難道是有什麼怪癖嗎?」
此刻,兩人正相對而坐,棋局擺在他們之間。
玄暝聽到墨北宸的諷刺之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知道墨北宸向來直言不諱,從不掩飾自己的想法。
這種坦誠讓他感到放鬆,可以放下帝王的面具,展現出真實的一面。
這般想着,玄暝面上的笑意不由得真實了幾分,「你即將離開,我想多留你聊幾句也不行嗎?」玄暝語氣平和地說道。
墨北宸瞥了他一眼,臉上露出一絲嫌棄的表情,忍不住顫抖了一下手臂。
他毫不客氣地反駁道:「飯可以亂吃,但話可不能亂講。當初你身患重病,那副託孤的可憐模樣,我還能理解。但現在你這樣虛情假意,真是讓人受不了。落落給你們的藥,只要你們按時服用,不出兩年就能痊癒,身體甚至會比普通人更健康。三年抱兩絕對沒問題。」
墨北宸的話,讓玄暝嘴角的笑意僵住,「這也你知道了?」
墨北宸嘆息一聲,語氣冷淡,「大概猜到了一些,但是具體什麼情況我不知道,直到遇見了玄老,我才有了眉目。
落落當時根據玄老無意中透露出的情況,做了判斷,她說過,你們這個不是詛咒,只不過是一種遺傳病而已,恰好,到了你這一代,病症減弱,所以她才能出手相救。若是你父皇,她估計仍然無力回天。」
「而且,還有一件事兒,我想你應該有知情權,當年守島仙人來找你,應該也給了你一縷仙力,不過你的那一縷仙力,比較微弱,守島仙人已經將其融化到你的經脈里,這才能撐着你這麼多年,雖然身體依舊在不斷虧空,但面上卻沒有任何顯露。」
「天道不可違,他這也不算是介入你的因果,故而對他自己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墨北宸繼續補充。
這也是那縷仙力所幻化的守島仙人,傳遞給他的信息,當然還有一部分,他沒有說,也沒有必要。
玄暝收起笑容,感受了一下身體裏的內力緩緩流淌。
服用雲傾落的藥,這段時間,他對於身體的掌控力確實強了不少,內力也在不斷地恢復,身體的各項機能都在慢慢恢復。
他也堅信自己會好起來。
但是聽到墨北宸說,他的病,不是詛咒,而是一種遺傳時,心裏還是掀起驚濤駭浪。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不幸運的,如今看來,自己是幸運的。」玄暝揚起一抹笑,但笑意帶着一絲苦澀。
墨北宸看了他一眼,沒有吭聲。
說實話,這一切確實太過於離奇,他也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玄暝繼續開口,「這麼說來,第一次見到你時,覺得你很熟悉,甚至心裏有幾分親切感,讓人忍不住想信任你,原來是守島仙人的仙力在我們兩個人的體內,因為那一份仙力的緣故,才會讓我產生熟悉感。」
墨北宸點點頭,「或許是吧,當初我沒有任何感覺,是因為那仙力只是暫存於我體內,並沒有化為我身體的一部分,所以我對你是陌生的,但是你不一樣,那份仙力早就與你融為一體,所以你能感知我身體裏的仙力,但是我不能。」
「嗯,應該是這個原因,不過,也正因為這是一種遺傳的病症,仙力並不能違背天意,所以有點作用但不多。後來我身體越來越差,我動了一個念頭,想把玄蒼大陸託付給你。」玄暝笑着開口,回憶着過去自己的那個念頭。
墨北宸嘲諷一笑,「一個吊尾大陸,你是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念頭,看來病的確實不輕。」
他的語氣沒有任何波瀾起伏,似乎聽到的不過是一句尋常的問候。
玄暝搖搖頭,解釋道,「我當然是派人去查了你的具體信息。你因為一個年輕時候的承諾,就願意用大半生的時間守着那個人,可見你是一個重諾言的人。
都說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她當時救了你一命,那時候你們之間沒有任何情義,但就這隨口的一句以身相許,你應了並且做到了。」
墨北宸身體一僵,他的直覺告訴他,玄暝說的那個『她』應該就是雲傾落。
可是他的記憶里,仍舊沒有任何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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