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送給你的禮物,生日快樂,小璟。」她蹲在他旁邊,向他遞出了那個盒子。
他驚喜地接過,打開來看,見是一個圓圓的扣子一樣的東西躺在黑色天鵝絨上面。扣子上面雕着薔薇十字,正中一顆小小的鑽石,在燈光下熠熠生光。
「這是鑽石扣,你可以別在衣服上或者帽子上,做個裝飾。」庭萱抱着膝蓋解釋道。
其實這是鑽石袖扣,她在海南免稅店裏面閒逛的時候,聽到旁邊的售貨員和客人講解,說以前西方貴族都是近侍或者妻子給戴袖扣的。她看到這袖扣上雕着十字架,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她給他歪歪扭扭繡的十字架香囊,帶着保佑他平安的意味的。
近侍和妻子,自己應該算都佔了。他曾想過娶她做妻,但是後面陰差陽錯地被打斷了,再後來兩人生離死別,再無可能。
求婚送鑽石戒指,她這麼送他一個小小的鑽石,也算回饋他曾經那沒法宣之於口的心意了。
但是這種西方的典故他不會知道,所以安全。
她也沒告訴他她還留了一個,藏在她衣櫃放着的小首飾盒裏面。
塗山璟喜上眉梢,捧着那小小的袖扣端詳了一下,眼睛晶晶亮地看向她:「哇!好漂亮!」
然後他輕輕把她拉起,扶她坐到了沙發上,很認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謝謝你,小萱。」
庭萱迎着他的目光,嘴角微翹:「不謝,你喜歡就很好。」
他把盒子扣上,捂在胸口:「我很喜歡。」
她有些耐不住他盈盈的眼波,拆了蠟燭包裝插了三支上去點燃。
「許願吧。還有兩個願望呢。」她輕聲說。
他看着搖曳燭光中的她的側顏:「我可以親你嗎?」
她轉過頭來問他:「這是你的第二個願望?」
他搖搖頭:「不是,只是此時此刻,我很想親你。」
她湊過來,蜻蜓點水般地碰了一下他的唇,隨即開口道:「快許願吧,一會兒蠟燭該熄滅了。」
塗山璟雙手合十,定定地看着金黃色的燭火:「我希望和白庭萱一直在一起。」
庭萱一驚,緊緊盯着他,眼中滿是動搖。
塗山璟扶住她的肩膀,微微笑道:「第三個願望,我想讓給你。我再沒有什麼別的願望了。」
庭萱咬着嘴唇,低頭避開了他的目光:「那我希望……你可以回到你們那邊去。」
她的聲音不大,聽在塗山璟耳中卻震耳欲聾。
他本來柔和歡欣的笑顏瞬間變得僵硬。
他難以置信,搖了下頭去看她,看她剛才還很溫柔地注視着他的眼睛,希望她笑着告訴他是開玩笑的,或者能改口說撤回剛才的話。
然而她沒有。
她沒動,也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他。
不用再瞞着他或者編造更多的謊言來圓謊,他也不會早亡,自己也不用再失眠做噩夢。這麼好的方法,除了初期讓人傷心以外,沒有什麼弊端。
見她不說話,塗山璟無助的表情轉為了想哭的表情,他困惑的眼睛汪着一汪淚水,就要落下。
庭萱強忍着讓自己不要因為他的淚水而心軟,繼續道:「你可以先搬出去住,適應一下。房子我會幫你另租,你現在有錢了,不計較價錢的話應該很快就能找到好的房子。我也拜託遠哥給你去辦身份了,大概過一陣子他回國你就能拿到外國的護照,到時候無論你是租房還是出行都不會再有阻礙。你是搬出去做美術老師也好,還是繼續做生意也罷,或者你想去做圍棋老師古琴老師之類的,都不會再因為沒有身份而煩惱。但這些只是你回去之前打發時間的,我會盡我所能儘快查清楚方法,助你回去。」
塗山璟聽不進去,只問她:「我是又做錯了什麼事情了嗎?你告訴我,我可以改。最開始是你先來抱我的,你先來牽我的手的,你先和我……睡一張床的,現在你要先抽身,我不同意。你不能招惹了我,又不要我。」
庭萱搖搖頭:「不是你的錯,是命運陰差陽錯。我輸不起,所以我要提前出局。對不起了。」其實是你輸不起,不過那些你不知曉對你更好,你可以不用像我這樣柔腸百轉。你怨我也罷,好過你早早地死掉。
塗山璟感覺聽不懂,泫然欲泣道:「我不明白!是因為你父母又催你急着要你結婚嗎?我現在有些錢了,可以明天就買個房子,暫時買不了太好的,先買個小的我們住着,然後我再去打點遠哥他們,然後去賭石,我可以繼續當老師和發傳單和教人彈琴下棋來賺錢,所有賺錢的法子我都會去試,只要你——」
庭萱咬了下嘴唇,打斷他:「不必了。我……等不得了。」
塗山璟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回想起這一天她偶爾流露出的悲傷神色和心不在焉,他蹙着眉,含着眼淚問她:「所以你一直都在醞釀着要趕我回去?陪我下棋是在給我暗示多一條後路,陪我吃烤串是為了兌現自己原來說過的承諾,兌現過了好兩清?我問你,今天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想的是陪我過生辰多一些,還是什麼時候找個合適的時機和我說多一些?你在親我的時候,是想着我多一些,還是想着趕緊打發我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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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萱垂下了頭,她沒法回答。她都在想,一邊痛苦一邊沉淪,剛忘卻一點點就又馬上想起,前塵舊事,今世糾纏,所有的這一切亂糟糟攪成一團在她的心裏翻湧,她感覺心都要裂開了!
原本她想讓他好好過完生日,第二天再說的。可是他剛才那個心愿許完,她就知道,長痛不如短痛,虛幻的表象甚至沒法過夜就會消散,若在他那樣的心愿之後她沒法給他未來卻接受他的柔情蜜意,言不由衷地哄着他安心,對他說出一些甜言蜜語,她就太受不了了,他最不喜歡別人騙他的。
見她久久不回答,塗山璟忽然站起身來,抓過羽絨服披在身上就衝出了門。
庭萱猝不及防,只來得及看到他充滿了怒氣的背影。
大門被關上,客廳里的空氣也為之一震。
感受到不妙的杜飛跑到門口,又張望又扒拉,隨後轉過頭疑惑地看向剩在屋內的女主人。
庭萱想着,大冬天的,他沒帶手機也沒換鞋,哪裏都去不了,哪裏都住不了,別再出什麼事情,急忙忙地穿上了羽絨服換上鞋,下樓去找他。
寒風呼號,一出門她就被凍了個透心涼。
北風颳到臉上像刀割一樣,她奮力地睜開眼,四處張望着。
不知道他怎麼跑得那樣快,她的視野里四下一片黑漆漆、白茫茫,卻沒有那個她熟悉的身影。
她顧不上了,一邊喊着「璟」!一邊找他。
他不出來,也不回應。
最後她在遊樂區找到了他,他們曾經在這裏盪過鞦韆,有次杜飛還想去玩兒滑梯,走到上面嚇得腿直抖,被他笑着抱了下來。
她被鞦韆吱嘎吱嘎的鏈條聲吸引,遠遠的看到那個白色的身影縮成一團坐在鞦韆上。
聽到腳步聲,他抬頭掃了一眼,又低下了頭去。
她走過去,他馬上站起,躲到了鞦韆背後。
「璟?你不冷嗎?先回去吧。」她輕聲喚他,語氣中帶着她自己也未曾察覺的柔和。
塗山璟抬起手抹了一下眼睛,低低嘟囔了一句:「你不要我了」。
庭萱聽了這話,心突然一顫,之前明明是他沒有相信她,是他先決定要各走各路的,雖然她確實騙過他,也確實不能解答他的疑惑——她都發過毒誓了,為了保護他,不能說的。
她也湧上了眼淚,對着那身影輕輕地說了一句:「不是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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