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璟有點疑惑,怎麼勝琪看起來很豪爽的樣子,愛看這種家長里短五分鐘一咆哮十分鐘一哭鬧的劇,但是他也沒問,畢竟喜歡什麼是人家的自由。
勝琪噎着脖子忍着電視裏的婆婆咆哮兒媳婦,兒媳婦鬧老公,很想換台。
庭萱看出來了,給她倒了杯酒,小聲道:「你過後看重播哈,看重播~」
勝琪朝她一撅嘴:「那我要十袋辣條!」
這是她們高中時的暗號,誰替對方掩護了之後,對方要買十袋辣條表示感謝。
庭萱聽了一笑,回憶起打打鬧鬧的高中時代,心下一片柔軟。
塗山璟見她笑,以為她也愛看這種電視劇,心裏直犯合計,手上卻沒停,若有所思地給她們扒了兩個大螃蟹。
勝琪贊道:「你看你家這個多懂事!要是我家立洋,自己都弄不明白,還得我給他扒!」
塗山璟和庭萱對視了一眼。因為被誇,也因為被看,他低下頭,略帶羞澀地笑了。
庭萱看着他這小模樣兒,心裏痒痒的,笑着替他回道:「哪裏哪裏!勝琪小姐謬讚了!」
勝琪見他們笑得開心,掏出手機給他們拍了一張合照。
塗山璟猝不及防,有點驚詫的表情被映了進去。
勝琪笑他:「怎麼這麼僵?多跟小萱學學拍照姿勢吧!對了,我還沒有你微信,加一下發給你呀?」
塗山璟搖手說自己沒有微信,只有QQ,勝琪於是用QQ加了他。她想着這樣聯繫不上庭萱的時候,好歹還能有個人問一問。
庭萱在一旁把她所有口味的月餅都看了一遍,發現沒有塗山璟愛吃的葡萄烏龍口味,都是些尋常的經典口味,於是她挑了個棗泥豆沙的,切成三份放在了勝琪預備的白瓷盤子裏。
勝琪見了笑道:「吃月餅拿個小叉子,還配紅酒,優雅,實在是優雅哈哈哈~」
庭萱也笑着回她:「誰讓你的盤子都這麼大還沒有花,像那米其林餐廳似的,挺大的盤子一丟丟菜,可不直接就顯得上流起來了!」
一輪皎潔的圓月映在他們的窗外,月華如霜亦如紗,輕輕地鋪在屋內歡笑的眾人身上。
向人圓月轉分明,錦燈重見麗繁星。*
這偌大的城市,狹小的出租屋,因着偶爾的歡聚讓他們各自寂寞的心得到了一絲絲的慰藉,他們能夠借着這短暫的快樂迸發出的巨大光亮,持久地照亮自己前行的路。
庭萱和塗山璟在終班地鐵之前告辭,趕上了倒數第二班地鐵。
下了地鐵,借着微醺的醉意走在涼爽的夜晚,庭萱心情很好。
塗山璟和她並肩而行,並沒有言語。
然而她絲毫不覺得冷清,仿佛只要他靜靜地跟那裏,她就很安心。
一通電話打破了這刻的溫情,庭萱接起來一聽,是兆宇。
「庭萱,你在家嗎?」他在電話那端低聲地問。
「我剛才在跟朋友聚餐,才往家回,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客戶又要改?」庭萱下意識地想到了工作,想着大過節的,不會吧,不會讓她回家開電腦吧。
兆宇在電話那邊輕輕地笑了,回道:「別緊張,沒有出什麼事,就是問問你在幹嘛,吃沒吃月餅,賞沒賞月。」
庭萱鬆了口氣,想起她今天確實還沒好好看看月亮,於是抬起頭來,一邊看着月亮一邊說道:「嚇我一跳,以為工作上出什麼事了呢!吃月餅啦,多虧你提醒,要不我還沒來得及賞月呢。」
兆宇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今晚月色很美。」
庭萱表示贊同:「確實又美又亮又圓。等會兒,你不會就為了讓我看月亮就打電話過來吧?你喝酒了啊?」
兆宇的浪漫沒有被她接收到,面上一紅,好在她也看不到,於是順勢答道:「嗯,喝了點。」
既然是喝酒了,那麼隨便打電話也就不足為奇了,庭萱很好心地囑咐他:「那別喝太多哦,早點休息。」
兆宇無奈:「好的,你也是。」
庭萱掛了電話,搖搖頭,把手機放回包里。
在一旁聽了全程的塗山璟默默地看着她.
那個男人讓她看月亮。
心裏升騰起一股煩躁,他瞬間覺得這月色一點都不美了。
庭萱打了個哈欠,和他閒聊:「感覺今天的螃蟹還差點兒意思,可能是小市場裏的品質也就那樣。等過一陣子更冷了點,估計更好的就下來了,到時候咱再來一頓哈~」
塗山璟點點頭:「過一陣子蟹黃蟹膏會更飽滿一些。酒也可以換白葡萄酒或者黃酒試試,螃蟹性寒,這些酒性熱,又能去腥提味。」
庭萱贊道:「對!你是個會吃的!就按你說的來~」
月光照在她的臉上,塗山璟看着看着,仿佛心中的煩躁又消退了下去。
其實仔細想想,若那個男人……真的對她好,又和她門當戶對的話,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既然對她是好事,自己怎麼能不高興呢?這不應該。
又過了幾天,商場裏開始搞國慶節前的促銷,他幫着發傳單,自己也順便看到了上面的信息。
如今自己是採買擔當,對着這種信息很是敏感,於是他也去光顧了。
商場一樓中間的大空地,如今有着一圈兒展位攤,各種大橫幅掛着,好像是什麼世界各地的高檔食品展銷會。
大爺大媽們搶瘋了頭,跟不要錢似的往上撲。他被擠來擠去,好不容易才能上前進到入口,好在他買的東西算是小眾,還有貨——畢竟螃蟹是貴的東西。
於是這天庭萱回家,還沒等開門就聞到了螃蟹的香氣。
她知道這是塗山璟記下了她之前說的話,開心地打開了門,準備大吃一頓。
塗山璟松松繫着頭髮,正在做蔥姜海鮮汁,見她回來,笑道:「還有七八分鐘就能蒸好了。」
庭萱「哇哦!」地高舉雙手,一腳一踢蹬下了鞋子,放下包包跑去洗手換衣服了。
這回他買的螃蟹果然比之前要大上許多,有的在中間蒸的因為水蒸氣大還被蒸冒了蟹黃,黃澄澄地淌了出來。
庭萱感覺口水都要流出來了,趕緊告誡自己,可不能化身成杜飛那個沒出息的樣子。
塗山璟託了一瓶白葡萄酒過來,把開瓶器遞給她:「小萱,你來開?我不會開。」
*引自張炎《風入松·向人圓月轉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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