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身影。
朧月小臉怔神,她看到了夢中的人。
許宴平溫柔撫摸朧月腦袋:「醒了嗎?」
朧月再次怔神,她起身抱住許宴平,對方身上的有一種讓她很安心很安心的感覺,她仰頭看着許宴平,看着他的衣服和外貌,這是廟裏的那尊泥像!
他活過來了,他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現在不是在做夢。
「我們朧月不要害怕,爺爺會陪着你。」許宴平指側輕輕颳了下朧月小鼻樑,溫和笑道。
「爺爺。」
朧月口中有聲音。
許宴平溫柔一笑,輕輕拍了拍朧月的背。
「朧月記住了,以後爺爺都在身邊,不過別人看不到爺爺,但是爺爺在。」
聽着這話。
朧月小臉有失神,也有思考之色。
她最後微微點頭,重聲一答:「嗯!」
她看向許宴平的手,想到一個月前還在福利院時,見到一些小孩子和護工勾勾拉手做約定。
許宴平望着朧月的目光,嘴角含笑。
「這是朧月和爺爺,我們兩個人的秘密。」許宴平伸出小拇指。
朧月眨巴眼睛,小手伸出。
一大一小兩隻手,拉鈎鈎。
許宴平抱着朧月,輕輕撫摸,口中哼着歌,是一個從未聽過的古代民謠,只是這個民謠不存在了,沒有流傳下來。
朧月好奇。
許宴平微笑,「朧月要是有好奇,有什麼想說的都可以說,有爺爺在,朧月不會在回到過去那樣。」
「這是什麼歌。」她的聲音響起,怯弱詢問。
雖然怯弱,但是朧月卻敢說出來了。
「以前我還活……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歌,也許現在只有朧月知道咯,別人都不知道。」
朧月雙眼閃爍。
小身子在許宴平的懷中慢慢的聆聽歌謠,漸漸的進入夢鄉。
這一次小臉不再皺眉頭,更沒有蜷縮身體,她睡得安穩,小嘴微微咂吧,安穩入睡。
許宴平光輝籠罩朧月小身子。
今夜的月光皎潔,窗外透照的月光打在地上,一地的瑩輝,與金光交相呼應。
朧月這一次做夢,她夢到自己在一條馬路上,周圍很安靜很安靜,慢慢的有人,旁邊有包子鋪老闆開店,爺爺帶着她買包子,一下子買了七八個,疊成一個小山,爺爺端着盤子過來了。
爺爺來了,後面桌子邊還有人過來,是年輕的女生王恩依,還有其他的護工他們笑呵呵坐在旁邊。
周圍的小孩子嬉鬧聲響起。
若有若無從旁邊傳來。
朧月吃着包子,太陽照射下來,身子暖洋洋。
許宴平看着朧月睡着後勾起的嘴角,微微一笑。
將孩子輕輕放在床上,而後他拉起被子,輕輕將被子蓋在朧月身邊,將被子微微壓緊,還有小腳也都是微微壓在女孩身下。
做完這一切。
許宴平沒有走,安靜的坐在床邊、在女孩身邊。
一道黑色吏袍小身影出現,他從牆外穿進來,小手拿着小紅紙傘。
「那迷失的靈魂做出了什麼選擇。」許宴平溫柔一笑。
墮童拿着小紙傘在地上滑,一個人,一棵樹,一片花海。
見狀。
許宴平微微一笑。
他明白是什麼意思。
墮童畫着歪七八扭的畫,他畫完後眼睛盯着床上的瘦弱女孩,他突然出現在床上,而後坐在床邊看着小女孩,眼睛看到了她身上有溫和的功德光輝。
「她是一個可憐的孩子,你想知道她的故事麼……」
許宴平輕聲開口,口中有一段段話道出。
是關於朧月的故事。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許宴平話語一頓,他看向門外。
目光看着外面三秒。
「心地善良,善良似雲朵。」
他口中有這麼一句話道出。
旋即,許宴平站起來。
「差不多該走了。」他笑着說道。
在離開前,他看着床上睡着的瘦弱女孩。
「願你被這個世界溫柔以待。」溫柔輕緩的話語在房間中響起。
話音最後一句落地。
房間陷入徹底的安靜,房間中的人不見了,唯有床上睡得安穩的瘦弱女孩,嘴角勾勒起弧度。
不知何時——
房間外有腳步聲。
王恩依悄悄將門打開,不讓門發出聲音。
她走進房間內,人也有點困了,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有太多的事情讓人求知慾爆棚,但是天色太晚了,她放心不下小安,走進來房間內。
看着女孩熟睡,尤其是勾起的嘴角,她微微一愣,隨後她臉上有笑容。
下一刻。
她準備穿衣服睡覺了。
忽然,王恩依發現床上有一個凹陷,還有女孩子的被子被內疊。
這是有人來過的痕跡,可是誰會來?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王恩依微微一怔。
思考了幾秒後。
王恩依沒有想太多。
她再次換衣服,然後悄悄的躺在女孩身邊,慢慢的睡着了。
……
福利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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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潔月光照射都市,照入山河中的城鎮。
這片土地經歷漫長歲月,換了一代又一代人,建築也是大變樣,可是山河依舊,月光依舊,有人也依舊。
許宴平站在福利院門口。
他穿過鐵門。
墮童好奇的看着背後福利院,走兩步就往後看。
「你要是喜歡可以在這裏多待,不過記得不要嚇到他們。」
墮童重重點頭。
咻的一溜煙不見了,小跑進福利院。
他在一個個小孩子的房間穿來穿去,最後停在一個飼養兔子、小倉鼠的房間,打開傘、蹲下來安靜的看着。
許宴平笑了笑。
他走向城隍廟。
街道安靜。
有人牽着狗,大晚上出來遛狗,可能是這個時候才有時間遛狗。
狗狗似乎看到他,那是一隻哈士奇,差點把主人拽飛,還好主人力氣大,有經驗制止住了。
「哎喲,你幹嘛,再這樣我打死你。」
主人氣哼哼道。
口中說着打死,但是就是手在哈士奇的屁股上重重抽了兩下。
主人繼續牽着哈士奇散步。
許宴平看着這一幕,會心一笑。
漫步在安靜的街道上,偶爾能聽到幾聲犬吠。
就在這時,有兩道撐傘的陰差吏袍鬼神巡遊,他們巡視四方,見到走在路上的許宴平。
他們想要過來行禮。
別許宴平擺手。
「你們繼續巡視吧,我出來走走。」
溫和的聲音傳來,兩位鬼神陰差站在遠處朝着這邊行禮,而後繼續巡遊。
遠處。
許宴平繼續走在安靜的路上。
有房屋民宅燈亮着,人在裏面看電視,也有人關燈已經換衣睡覺,也有人燈開得很暗,似乎在看電影,是一部喜劇,還有人坐在電腦前趕工,回到家裏依舊在忙碌,下班了卻依舊在上班。
紅塵滾滾,城中人百態。
「天氣冷了。」
許宴平收回目光。
「說起來重陽節要到了吧。」
他看着天上月色,重陽節是一個傳統節日,自過去就被重視。
九月九重陽節,這個節日的數字已經可以看出一二,九之數,從古至今重陽節就被人認為是吉祥的日子。
每到這時候,有人會登高祈福,也有人會拜神祭祖及飲宴祈壽,許許多多的習俗。
「每到這時候奴兒總會為我做桂花糕。」
他眺望旁邊,小飛蟲飛過來的地方是一處公園,有三株高大的桂花樹。
風吹而來。
桂花香撲鼻。
許宴平輕輕揮袖。
幾枝桂花枝丫折落。
它們飛落向許宴平的掌間與袖口內。
「我也做點桂花糕,給阿傍他們嘗嘗,奴兒教做的桂花糕真的很好吃,糯米、粳米、干桂花……」
許宴平含笑。
就在這時,幾朵桂花落地,在晚風中飄舞。
聲音在公園外響起。
融於安靜、祥和的夜色中。
……
黎明破曉。
天亮了,福利院許多孩子還在睡懶覺。
護工們有一些已經起床,打着哈欠,手腳卻十分利索,洗漱、出門,做飯。
他們做孩子們的早餐,護工大媽早早就來了,也是跟着做飯菜。
「阿姨,今天你怎麼無精打采的?」
有人好奇詢問。
他發現護工大媽似乎沒睡好。
「想事情,沒睡好。」護工大媽笑道。
「想什麼呢?最後有沒有解決?沒有的話,要不我們幫阿姨你想想?」
護工大媽擺手:「謝謝你們啊,不過沒事,事情我丟給別人了,別人替我去想,專門的事就交給專門的人,對了,我們做不做桂花糕。」
「桂花糕?」
其他人好奇。
新來的護工會好奇,老護工則不好奇。
「桂花糕?說起來重陽節也快到啦,時間過得可真快。」
「是嘞。」
護工大媽笑着。
在談笑間,早餐做好了,孩子們也接連起床。
孫舒曼來了,她帶着笑容走進孩子們用餐的地方,加入給孩子們盛早餐的護工行列。
孩子們陸陸續續進來。
不多時,王恩依的身影進入眾人眼帘,她牽着一道瘦弱女孩身影。
女孩依舊是安安靜靜。
王恩依笑着牽着她的手,帶她找了個位置,讓她坐下來吃粥,還有小包子。
「小安,坐在這裏,吃不夠了我再給你拿。」
她笑着揉了揉女孩的腦袋。
所有孩子都來用餐了。
孫舒曼也有了空閒,她在遠處看到女孩很安靜,心裏也放鬆不少。
「那孩子比想像中的要堅強很多。」護工大媽聲音從旁邊傳來。
「是啊。」
孫舒曼嘆氣:「別說她,我都無法想像我面對那樣的事情會怎麼崩潰,她今天看起來好像面色好了不少。」
「畢竟有恩依在,恩依是真的喜歡她,當然啦我們也很喜歡,但是恩依……哎喲,我也不知道怎麼說。」
護工大媽搖頭苦笑。
「我懂阿姨你說的意思。」孫舒曼笑了笑:「我懂,小安的爸爸現在被抓起來,以後也不會出現小安被迫逃出去的情況,我們好好照顧她,她也能像其他小孩子一樣活潑開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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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嘞。」
護工大媽笑道。
就在這時,王恩依走過來。
她看着孫舒曼:「孫姐,我想清楚了,我可能這段時間不能來當志願者了,我想提前去找工作,反正我們實習期也快開始了,我現在開始找工作正好。」
孫舒曼聽着王恩依認真的話語,她眉頭深深皺起來。
「孫姐,能麻煩你們幫我,就是讓小安能以後跟着我嗎?」
王恩依拜託道。
她眼中認真的神色。
見狀,孫舒曼想說什麼,她看向不遠處女孩小安。
她拉着王恩依去外面。
在她們離開時。
吃飯的女孩小安轉頭看過來,看着她們幾人走出門。
門外。
孫舒曼拉着王恩依出來。
「恩依,你說的我可以幫你,但是你真的想清楚了嗎,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是這是一個大事,人生大事。」
「確實。」
「恩依你叫我一聲阿姨,我就厚着臉皮當一回你阿姨,我們都心疼小安,但是你一個女孩子,都還沒嫁出去,這忽然多一個孩子在身邊,你爸媽肯定會憂愁,這未來你有心儀的另一半,到時候他父母知道……」
「雖然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爸媽無權干涉,但是你和你心儀的另一半生活,總不可能拋棄父母,那可是血緣關係最親近的人了,他父母肯定不會同意。」
其他人都是勸導。
王恩依苦笑,她看着孫舒曼又看向其他人。
「我真的很認真的考慮過,阿姨你說的沒錯,但是為什麼會說父母會不同意呢,我找另一半,肯定是和我性格相似的吧,我覺得他不會反對,而且老一輩不是都傳統觀念,阿姨你想下,你會反對領養小安嗎?」
「我肯定不反對的,小安那麼堅強的孩子,我巴不得有呢,但是我不反對,可是不是人人都這樣,我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而且你也不能因為小安,從而去改變自己的擇偶變准呀。」
「確實。」
「我知道,但是我相信我的未來,也想和小安一起生活。」
其他人苦笑。
他們還想說什麼,卻在半途停下來。
王恩依詫異。
很快她發現不對勁,大家的視線都是在她的背後。
王恩依轉身看向背後,小安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背後的門口,她看着她們,她似乎把她們所有的話都是聽進去了。
所有人面色一變。
女孩朝着他們走過來。
「小安,阿姨我們是……」
小安伸出手抓住王恩依的衣服,她仰着頭,小手拽了拽王恩依的衣擺。
「姐姐,我知道姐姐對我好,我想姐姐做我的媽媽,可是姐姐,我不想成為因為我變得不開心不好。」
清脆、輕緩的聲音從女孩的口中響起。
孫舒曼她們有人捂嘴嘴巴,有人呆滯。
「小安能說話?」
孫舒曼呆滯,她一直以為小安不能說話,因為她從未說過話。
下一刻,她眼眶有眼淚流出來,小安能說話,這孩子一直沒有說話,現在她說話了,說的話懂事得讓人心疼,卻也讓人開心,開心她現在能說話,這是她對他們不再芥蒂,放開心了。
王恩依眼睛紅了。
她蹲下來,看着小安。
「答應我,姐姐不要因為我變得不好。」
小安抓着王恩依的小手,怯弱的臉上慢慢的露出笑容:「我現在沒有過得不開心。」
看到女孩的笑容。
所有人呆滯。
王恩依哭得像個淚人,她想不明為什么小安忽然變得開朗了,她能感覺到女孩比昨天開朗,能感覺到女孩的開朗,女孩的敞開心扉,她沒有明白,但是這是好事,這是好事。
其他感性的護工和王恩依一樣的想法、心情。
女孩小安看着哭腔的王恩依。
她伸出小手擦掉王恩依的眼淚。
女孩抱住王恩依,眼眶微微發紅,她還小,但是她不傻,她能感受到的這個姐姐對她的好,比爸爸媽媽都對她好,她和爺爺一樣都對她真心的好。
朧月哭出來了。
「姐姐,我喜歡小安的名字,也很喜歡很喜歡朧月這個名字。」
王恩依眼淚止不住。
聽着朧月的話,她微微一怔。
她想到了昨晚上房間中似乎有人進去,昨晚上「鬼」忽然不見了,想到昨天白天的事情,朧月的眼睛好了。
太多太多的事情。
王恩依抱住朧月,抱得很緊。
「朧月喜歡就好,朧月喜歡的話,以後我們都叫你朧月。」
她笑着說道:「朧月,等我幾年好麼,我還是想要收養你,我們一起生活。」
一大一小哭得像個淚人。
哭泣聲不止他們。
屋內吃飯的孩子們紛紛看向門外。
他們在好奇,好奇外面怎麼有人在哭。
「哥哥外面怎麼有人在哭呀。」有小孩詢問年輕的護工。
小孩子們都能聽得出來喜怒哀樂,有人悲傷的哭,孩子們會跟着哭,但是有人哭不是悲傷,孩子們不會跟着哭,他們好奇的看着門外。
……
喜歡世間不平,怪異作祟,誦我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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