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昊原本滿心的不情願早已消失不見,此刻的他正沉浸其中,聽得津津有味,一點也沒有犯困的跡象。
沈鈺講得繪聲繪色,那些乾澀的文字仿佛在他的口中活了過來。
元昊的眼睛閃閃發光,緊緊地盯着沈鈺,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精彩的瞬間。
反而是沈鈺,講了許久之後,漸漸感到困意襲來。
他揉了揉眼睛,「今天就先到這裏吧先休息,明天再接着講。」
元昊一聽,急忙說道:「不困,我不困,我還想聽,沈哥哥,你跟別的先生講的都不一樣。」
「他們就是讓你背,記,默寫,也沒你講的這般有趣。」
元昊越說越興奮,「如果是四書五經和史記那些,你也那講的這般有趣嗎?」
沈鈺看着元昊那興奮的模樣,心中有些無奈。
這孩子怎麼越聽越精神了。
「你還聽過別的先生講的課?」沈鈺故作驚訝地問。
元昊連忙解釋道:「不是,是我以前乞討的時候路過書院門口聽過,聽過他們講課,呵呵,呵呵……」
沈鈺微微點頭,「先睡,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沈鈺說完又朝元昊看去,「你先把書房收拾整潔再去休息。」
元昊連連點頭,臉上滿是認真。
「好,你先去休息,這裏我來收拾,保證收拾的整整齊齊。」
元昊立刻行動起來,快速的整理着書房中的書籍和文具。
皇宮—御書房。
元帝坐在書桌前,處理着堆積如山的奏摺。他抬起頭,問身邊的太監總管:「睡了?」
太監總管笑着點點頭,「回皇上,太子睡下了,剛剛把書房給收拾乾淨。」
元帝露出訝異的神情,「他還會打理書房了?」
太監總管連忙回答道:「是沈公子讓的,而且沈公子講的課殿下聽的很是認真。」
太監總管微微躬身,繼續恭敬地回答元帝:「皇上,太子殿下對沈公子確實極為親近呢。」
「奴才瞧着,殿下在沈公子的教導下,不僅認真聽講,還能主動收拾書房。」
「沈公子的授課方式獨特,能讓殿下如此投入,實乃難得。」
「依奴才之見,殿下在衛府這段時間,有沈公子教導,定能學到不少東西。」
「而且殿下對沈公子毫無排斥,這可是個好兆頭啊。說不定,日後殿下會更加勤勉好學呢。」
元帝放下了手中的摺子,若有所思。
「這個臭小子,難得有一個合他胃口的先生,就讓他先在衛府待一段時間吧。」
「是。」太監總管恭敬地應道。
第二天一早,元昊就迫不及待地跑到沈鈺房間來找他。
此時的沈鈺還躺在被窩沒起來,元昊興奮地在床邊蹦蹦跳跳。
「沈哥哥,快起來,我們接着昨天的課講吧。」
沈鈺揉了揉眼睛,看着站在床邊的元昊,「你怎麼起這麼早?」
元昊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回憶,可憐兮兮地說:「我之前乞討的時候就是起這麼早,不然你去晚了就沒吃的了。」
一旁的子墨聽到這話,心中頓時湧起一股心疼。
沈鈺呵呵幾聲沒接話,心中卻想着這孩子還演上癮了。
元昊見沈鈺沒說話,又繼續問道:「沈哥哥,你不起來嗎?沒幾個月不就鄉試了嗎?」
「你不用早起讀書溫習功課嗎?我見別的讀書人可都是早起晚睡的。」
子墨一臉自豪地搶着回答:「我家公子不用,他已經把那些知識都吃透了。」
元昊笑了起來,眼中滿是欽佩:「真的?那沈哥哥在今年的秋闈能不能高中解元?」
子墨信心滿滿地接道:「這個還很有可能。」
沈鈺看着他們一唱一和,無奈地笑了笑。
「行了,我要起床洗漱了,等會要去雲太師府,不然,小昊你跟我一起去?」
元昊連連搖頭,臉上露出緊張的神色:「我不去,我不去,我這個人在比較容易害羞,見到那些大人物特容易緊張。」
「是嗎?」沈鈺反問。
「是的,是的呢,所以,你什麼時候回來?我今天還想聽你講課。」元昊滿臉期待地問。
沈鈺心中暗自感嘆,誰說太子性格桀驁,玩心大,調皮搗蛋的。
這不是很好學嗎?可沈鈺的本意可不是真的想給他講課,而是想讓他覺得煩悶而離開。
「昨天我給你講的那些,你也都聽清楚了,今天我給你留下課業,你在家好好寫,寫的好下午回來我繼續給你講。」沈鈺說。
元昊眉頭緊鎖,有些不情願地說:「還要寫課業?」
「當然,只聽不鞏固也是不行的。」沈鈺說道。
「那好吧,你可別留太多,畢竟我剛剛開始學習,留的太多我可接受不了。」元昊說。
沈鈺在走之前給他留了兩篇大字,元昊二話沒說就老老實實的坐在那寫了起來。
另一邊,大花和楊雪柔約好今天去戲園子聽戲。
大花怕元昊無聊,還特意去問問他要不要一起。
「等會去的都是誰啊?衛世子和衛大人也一去嗎?」元昊問。
「世子和夫君公務繁忙,他們是不去的。」大花回答。
一聽衛青紹不去,元昊就高興了,他剛剛把沈鈺留的兩篇大字寫完。
「這是你寫的?你真的沒識過字?第一次就寫的這麼好。」大花誇讚道。
元昊摸了摸鼻子,心中暗自嘀咕,這已經是他故意往難看的寫了。
「我可能,可能是天賦異稟。」
大花笑着摸了摸他的腦袋,「你好好跟着你沈哥哥學習,說不定將來你還能參加科舉呢。」
元昊露出燦爛的笑容:「我努力。」
在熱鬧的街市上,大花帶着元昊朝着與楊雪柔約好的戲園子走去。
兩人剛來到戲園子門口,還沒等進去,就瞧見不遠處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來。
為首的正是鄭連心,她身着華麗服飾,高昂着頭,挺胸收腹,帶着幾個丫鬟婆子和侍衛,趾高氣揚地向大花他們走來。
鄭連心走到大花面前,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隨後陰陽怪氣地說道:「哎呀,這不是衛夫人嗎?你這好歹也是衛大人的夫人,出門就帶兩三個人,也不嫌寒磣。」
說完,她還輕蔑地掃視了一眼大花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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