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貴妃匆匆回了景和宮。
一回去她就在屋裏搜颳了好些東西,包好了交給白嬤嬤:「你親自去」
東西還沒遞出去她又收了回來。
「不必帶東西,你帶着人過去,去看看老七怎麼樣了?」
白嬤嬤領命出去。
田貴妃才在屋裏團團轉,一邊轉一邊罵:「瘋婆子,遭了瘟的東西,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偏要鬧騰,活該挨打。」
想到和她一直不對付的昌河公主被葉恆壓着打,田貴妃又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活該。」
笑過之後,又擔心林驚弦。
旁邊宮人小聲哄她:「娘娘莫急,福王妃是個旺夫的,她一嫁進來王爺就好了,這一回肯定也是如此,說不得一回到王府王爺就醒了呢。」
乾清宮
永嘉帝沉着臉坐在那裏不說話。
勞九小心上前:「陛下,喝些熱茶去去寒吧。」
永嘉帝擺了擺手,轉頭看向勞九:「大伴,你說朕是不是太過縱容昌河了。」
勞九一聽這話就心知永嘉帝到底還是偏心兒子。
他細思片刻:「奴才自幼進宮,也不知道兄弟姐妹該如何相處,陛下和公主的事情奴才說不好。」
永嘉帝可不讓他推脫:「你自小跟着朕,有什麼話不能說的。」
話都說到這種地步了,勞九隻好拐着彎道:「奴才也聽說過民間幾句話,那便是出了嫁的女兒不好插手娘家事務,不說插手,好些一輩子才回幾次娘家?公主金枝玉葉,自然尊貴些,可到底也是女兒家,如今有家有業的,實在不該動不動就回宮。」
這些話永嘉帝聽進去了。
「到底還是朕太縱着她了,將她養的這般無法無天。」
二皇子回了魏王府,徑自去找魏王妃。
魏王妃穿着一身紫衣,帶拿着那麼大的鐵錘在舞。
二皇子就站在一旁看,等着魏王妃舞的一身汗,把鐵錘放下,他笑着上前,先拿出帕子給王妃擦汗,又殷勤的送上茶水。
「王爺今兒進宮遇上什麼可樂的事了?」
魏王妃一看二皇子的樣就知道他一定遇上高興的事了。
「可樂,可真是太有意思了。」二皇子讓魏王妃和他一起進屋,進了門,夫妻倆坐在一處,二皇子一邊笑一邊和魏王妃說起宮中的事。
「實在沒想到七弟妹是這樣一個人,長的神仙似的,行事比我還瘋狂,說的那些話啊」
魏王妃聽的也跟着笑,笑的雙頰紅紅的。
「實在是個可人,我聽的都有些嚮往。」
二皇子哼了一聲:「這一切都是昌河公主自己作出來的,搶了人家的男人,害了人家性命,便該徹底的斬草除根,要不然就是把人家的孩子抱來從小養着,養的對她言聽計從。可她偏偏沒腦子,讓人家男人幾句話哄住,將葉氏放到鄉下養着,這就是放虎歸山,實在不是什麼智者行為。」
東宮
太子回去第一件事情就是叫了太子妃。
「一會兒孤去探望七弟,你跟着一起去吧。」
太子妃聽的有點懵:「七弟怎麼着了?又病了?病的重不重?」
太子搖頭:「沒病,大約是裝出來的,不過就算他是裝的,孤也必須去,到底兄弟之間的面子情該給的。」
太子妃立馬就收拾東西。
不只太子兩口子,已經成婚的皇子們都是攜家帶口的去福王府探病。
葉恆讓人送周華茂回去,她和林驚弦剛一回府,就迎來一大群探視的人。
永嘉帝、皇后、田貴妃都派了人來。
還有諸位皇子皇子妃們。
林驚弦只好裝作才醒過來,但是很虛弱的樣子。
葉恆笑着迎來送往的,給各人說些安撫的話。
她還得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和太子妃說。
「嫂子最是疼愛我的,等回頭還請嫂子跟太子進言,請太子幫忙跟父皇求情。我實沒想到昌河公主如此容不下我,誓要置我於死地,我自幼長在鄉下,沒見過什麼世面,也沒經過什麼事,當時真是嚇到了,竟做出君前失儀的事來,這會兒想想,實在不該,剛我們王爺醒來也說了我一頓,我也知錯了,還望嫂子也疼疼我,幫一幫我。」
太子妃能怎麼說?
只能安慰她:「回頭我和太子說說,請太子幫忙請罪,我也去母后那裏幫你告個罪。」
到底林驚弦裝病裝的好,大家也不好久留,坐了一會兒走個過場就又都走了。
這些人一走,葉恆就變了臉。
坐在屋裏好一會兒,才冷笑一聲,叫過趙嬤嬤吩咐道:「嬤嬤,你帶兩個小子往葉家跑一趟,與我父講一講這件事情,便說」
趙嬤嬤答應着,點了兩個機靈的小子,又帶了兩個小丫頭,拿着葉恆給收拾出來的東西坐車去了葉家。
葉明安這幾日在家閉門不理事,再加上昌河公主被打成那樣,回了家也不敢見葉明安,以至於他並不知道宮裏發生了那樣一件讓人想不到的事情。
趙嬤嬤登門求見,葉明安還以為是葉恆特意派人來探望,笑吟吟的見了趙嬤嬤。
趙嬤嬤見了葉明安先請了安,又送上禮物。
「我們王妃一直掛念駙馬爺,如今駙馬爺大安,王妃知道也會歡喜,原來我們王妃想着再過幾日王爺身康體泰,就和王爺一起回門,也好在駙馬爺膝下盡一天孝,可誰知道」
「誰知道竟是出了大事,我們王爺如今又添了病症。」
葉明安一聽立刻擔心詢問:「又怎麼了?是不是凍着了,還是着了風?」
趙嬤嬤搖頭,低下頭抹了一把淚:「也是我們王妃命苦,公主容她不下,便是她嫁了人,還是想方設法的要害她的性命,也不知道從哪聽說來的無稽之談,竟把堂少爺的同窗周舉人抓了,帶到宮中誣告,非得說我們王妃和周舉人有私情,差點把王妃給害了。」
葉明安坐在那裏聽的都膽戰心驚。
他又擔心葉恆,又是氣恨昌河公主。
「星落怎麼樣了?」一時情急,葉明安連小名都叫了出來。
趙嬤嬤紅着眼睛:「幸好我們王爺敬重王妃,也信任王妃,說什麼都不信這事,也幸好周舉人是個正人君子,在陛下面前哪怕被公主逼着也是實話實說,這才把王妃擇了出來。」
「可這件事情不是擇出王妃就行的,公主的行事恕老奴不敬之罪,實在是不該的,王妃自幼養在鄉下,離京那麼遠,她的事情便是駙馬您都有好些不知道,公主是如何得知的?那必是存了害人之心,特意監視打聽來的。」
「公主今日敢監視王妃,明日就有可能敢窺探君心,或者打聽別的王爺王妃之事,這可是要禍及家族的,若是再由着公主這樣下去,不說帶累府中世子和小縣主的名聲,便是整個葉家說不得也跟着遭了殃。」
「自來君心難測,回頭陛下細細一想這事,難保心中不會種了刺,日後什麼樣甚是難說。我們王妃實在沒辦法,為了葉家着想,冒着砍頭的危險在宮中痛打了公主,一來是讓公主有些教訓,二來也是做給陛下看的,陛下便是對公主不滿,可想着她都被打成那樣了,也會心生憐惜,不再計較。」
趙嬤嬤實在是個伶牙俐齒的,把葉恆交代的話倒豆似的說了出來。
本來是葉恆氣不過打了昌河公主,可偏偏說成葉恆是為着葉家着想才出手的,還是冒着生命危險這麼幹的。
葉明安又不知道當日的情形,自然是信了趙嬤嬤的話。
他後怕的背上直冒冷汗,又心疼女兒遭了這麼一事。
「如今星落怎麼樣了?」
趙嬤嬤搖頭:「公主被打了,一時氣不過想要殺了我們王妃,王爺因護着王妃被公主踹的吐了血,被抬回府的時候嚇人的緊,王妃要照顧王爺,又是後怕,如今哭的淚人一樣,可饒是如此,還是惦記駙馬,怕駙馬叫公主給騙了,特地叫老奴走一遭,好叫駙馬知道這事,也好早些提防。」
「我已知曉。」
葉明安緊握拳頭,心中對於昌河公主的不滿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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