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靳淵臉色微微有些發白,秦鈺看着他僵直的後背,「猜到了?」
陸靳淵沒說話,只是用力抿着唇。
秦鈺清冷的嗓音再次從後面傳來,「是你想的那樣,是屍油。」
不僅如此
秦鈺看了一眼四周的蒙塵的夜明珠,「這些夜明珠里也灌了屍油。」
陸靳淵胃裏翻騰得厲害,腦海里更是腦補出各種屍體被煉化的場面,加上鞋底那種黏糊糊的感覺
他頭皮發麻。
「嘔」
沒忍住的,他扶在一旁乾嘔。
意識到扶住的壁面上很可能也有屍油,他的整個身子更加僵硬。
「這山神究竟是什麼東西?他整出這麼多屍油出來幹什麼?」
陸靳淵一邊乾嘔,一邊問。
秦鈺面色微沉,「早在唐朝期間,就有一些秘史記載用死人製作藥膏,可以治療一些疑難雜症。」
陸靳淵心裏膈應得很,「真的會有人信這個?」
秦鈺點頭,「真到了那一步,別說是屍油,就算是屍體他都能給吞下去。」
陸靳淵眼皮子瘋跳,「真有用?」
秦鈺手心緊緊攥住,「它的本質就是油脂,頂多再在裏面加一點草藥,而且屍油的製作過程非常的殘忍和不衛生,是將屍體放入一口大鍋中煮,直到肉爛骨化。」
人死後,靈魂不會立馬離體。
所以,身體遭受的那種虐待,靈魂是有感知的。
而一般專業生產屍油的人又有克制靈魂復仇之法,甚至他們會利用怨靈的力量提高屍油的等級。
總之,慘不忍睹。
陸靳淵聽見身後秦鈺又搖頭又嘆息的聲音,微微側身看她。
秦鈺一愣,下意識摸了摸臉,「我臉上有東西?」
陸靳淵:「我只是覺得你的解釋有點太正常了。」
居然沒有涉及到鬼方面。
秦鈺白了他一眼,「你急什麼?我還沒說完呢!」
「起初,可能會有一些效果吧?但是很快就會遭到反噬,最開始是長屍斑,緊接着還會渾身膿皰,壞疽,最後落得個不人不鬼的樣子。」
這種充滿怨氣的東西,哪裏會有什麼善終。
陸靳淵跟着緊了緊眉,「有些人為了錢真的是什麼事都可以幹得出來。」
秦鈺微圓的眼睛眨了眨,恐怕這個山神最終的目的也不是為了錢。
只是到底是為了什麼,她還沒確定。
越往裏走,秦鈺越覺得不對勁——這裏太過於安靜,而且她記憶里那口大鍋也一直都沒有出現。
直到兩人走到了洞的盡頭,也依舊什麼都沒有發現。
陸靳淵不解地看了一眼秦鈺,秦鈺也同樣不解。
長夷太劍只恢復了到了她原先三層的靈氣,並且沒有了功德加持,她的法力大大被削弱。
要是這個時候能開天眼就好了!
但是一想到天眼的副作用,她又不敢。
秦鈺的瞳孔微微收縮,她突然看見牆角的那堆白骨。
「有辦法了!」
——
昏暗的夜明珠下,佝僂的老婆婆,手裏不斷的攪動着鍋里的骨肉,她面前放着一面鏡子,鏡中的景象正好是秦鈺和陸靳淵二人。
「嘿嘿嘿嘿嘿嘿,你們還妄想找到主人的洞穴!做你們的青天白日大夢去吧!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洞穴里都是她嘔啞噪雜的聲音,猥瑣極了。
加上洞口裏的回音,她的一句話徑直被一遍又一遍的放了出來。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鏡中的二人突然就消失了。
老婆婆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瘋狂的揉眼睛,可是再睜開時,鏡中仍舊是什麼也沒有。
「人呢?去哪兒了?哪兒了?兒了?了?」
她粗糙的手指瘋狂的在鏡面上劃拉着,隨着她的每一下劃拉鏡中的畫面就轉變,很快就將洞裏的每一個角落都翻了個遍。
但是很遺憾的是她還是沒有找到陸靳淵和秦鈺的身影!
「你是在找我們嗎?」
身後,秦鈺淺笑着問。
老婆婆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她身體僵硬的回頭,果不其然就看見了前幾分鐘還在鏡中的二人。
她粗短的手指在二人之間指來指去,恐怕以她那大腦發育不完全小腦完全不發育的腦子來說,是不知道到底應該指着誰了吧?
「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
「那還要多虧到她了!」
秦鈺向右邊挪了兩步,露出一副骨頭架子出來。
那副骨架很纖細,能很明顯的就分辨出是一副女人的骨架,並且還是一副年輕的女性。
看出她那張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的臉上寫滿了不解,秦鈺繼續說,「洞裏那些森森的白骨應該是你們煉製屍油的失敗品吧?為了防止鬼魂復仇,所以你們把這些鬼封印在了白骨里。」
煉製屍油的方法殘忍又有違天道,所以記載這些的古籍早就被銷毀掉了,為的就是防止有人會效仿。
所以秦鈺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外面的那些白骨應該就是沒有掌握住煉製的方法,只能熬化肉體,而不能完全熬化骨頭的失敗品。
按照那洞口裏白骨的數量來看,熬製屍油應該遠遠比山神娶妻的時間更早。很有可能是從打仗的時期就開始了
那時候幾乎每一天都會有人死亡,平時間沒了幾具無人認領的屍體就算是被發現了,也不會有人真當回事。
佝僂的老婆子臉上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只是呆滯的目光,突然變得兇狠,她愣愣的嘶吼着,「既然你都知道了一切,那就去死吧!」
說着,她那拼接的身體立馬就散開,一片一片就朝着秦鈺本來。
秦鈺眼神一凌,冷哼一聲,「原來你還真是紙糊的!」
與此同時,噙霜劍閃過。
只是那麼微微的一揮手,那些碎片就被掀得四仰八叉的,有些甚至直接被打成更小的碎片了。
凌厲的劍氣將秦鈺的裙角掀得飛翻,陸靳淵微張着嘴,一副「完全沒看夠」的樣子。
他在直播間看過秦鈺除鬼的樣子,也是殺伐果斷的,只不過總感覺少了些什麼。
隨着老婆子的消失,那些熬骨頭湯的大鍋「砰」得一聲竟然原地炸裂了!
滾燙的湯汁像火山噴發了一般噴涌而出。
秦鈺心道一聲「不好」,立馬就畫了一張保護符將自己和陸靳淵分別保護了起來。
陸靳淵還沒明白髮生什麼事情,人就已經到了山洞外面。
他回頭,此刻的山洞就像是一隻燒水的開水壺,不斷有熱騰騰的蒸汽冒出來。
隨後「砰」得一聲巨響,山頂就像是「壺蓋」被沸騰的「熱水」不斷衝擊着,肉眼可見的山頂的形狀都有些變形了。
秦鈺抿着唇,臉色變得愈發難看,「陸靳淵,你帶着村裏的人快走,越遠越好!」
說罷,她腳尖一點地,體內的靈氣就托着她飛速的上升,她毫不猶豫的咬破指尖,一手捏訣,染血的手指在黃色的符紙上瘋狂的揮灑。
她畫的速度很快,基本上三四秒鐘就出一張黃符,這些畫好了符就聽話得排列在山頂上方,慢慢形成一個山頂雛形的樣子。
秦鈺慘白着一張臉,她飛身過去,雙腳立在符紙上,然後就地雙眼一閉,開始打坐。
陸靳淵看了一眼秦鈺,沒有停留的,果斷轉身。
只不過,村里人見過他的壯舉,所以對他可謂是畏之又畏,根本不聽他的。
無奈之下,他陰沉着一張臉,陰測測威脅道。「要是不聽我的,賈老三就是你們的下場!」
誰也不想變成下一個賈老三,只得畏畏縮縮地跟着陸靳淵。
可是就當陸靳淵領着他們到村口時,這些人死活都不肯向前一步了。
陸靳淵看着他們,凶神惡煞的,「怎麼你們是想被我手撕了?」
邊說着他還緊了緊拳頭,陽光下他的手指纖細白皙,骨節分明。
村民們驚恐的搖頭擺手,有些人甚至腳一軟直接給跪了,「陸先生,求求您饒了我們吧,我們不能出村的!出去會死人的!」
陸靳淵求證似的看向人群中最前面的蘇家兄妹二人。
這二人雖然看陸靳淵的眼神里也有害怕,但是比其他人好很多。
「陸先生,他說的沒錯。賈家村裏的人都受過詛咒,只要離開就會死。」
陸靳淵英挺的劍眉狠狠地皺起,「你們信這?」
村民們不敢回答,只是把頭低着,狠狠的看着腳尖。
還是蘇皓皓開口,「我父母因為踏出村口的警戒線,就在我的眼前,父親捅死了母親並且自己還自殺了。」
陸靳淵不信,他口一張,「那行,我現在就出去給你們看。」
說吧,他一隻腳就踏了出去。
村民們都倒抽了一口涼氣,紛紛後退半步,有些人更是雙手捂眼。
「不要!」
蘇秀秀跨出半步想要阻止,卻被蘇皓皓拉回身體。
然而直到陸靳淵整個身子都出去了,該有的詛咒也沒有降臨到他身上。
村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不知道作何表態。
陸靳淵瞪着他們,眼神犀利,「與其困死在這個村子裏,你們就不想出來看看?」
他們其中有一小部分並不是土身土長的賈家村人。
一時之間因為陸靳淵的這番話,心裏掀起了陣陣漣漪。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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