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利,這個你拿去和他們三人分了。」錦衣男子將手上的五貫銅錢扔給剛才被方均踩腳的那位男子,「你這次吃了點小虧,適當給自己多分一點。」
「謝公子!」被踩腳的侯利臉色一喜,向錦衣男子拱手道。
這時店小二送上來了一盤「望月紫茄」,「這是賠禮的時令小菜,請客官慢用。」
侯利看着眼前色香味俱佳的美食,不自覺食指大動。
「你剛才沒吃飽,自己吃吧。」
「謝公子!」
過了一會兒,黑臉胖子查虎和高大男子李繼前一起回來了。
「公子,那少年似乎第一次來慕零城。少年在西城門買了一份本城地圖,和一個小乞丐發生了矛盾,一路追到這裏,但最後請小乞丐吃了一頓飯……」
「小乞丐?」錦衣男子目露疑色,「剛才漆智提到小乞丐,原來是想跟本公子說那少年的事……那少女呢?」
「那少女應該不是第一次來慕零城。她從西城門一進來,就直奔這裏。除此之外沒有更多信息。」
「也是從西城門進入的?」錦衣男子的臉色驚疑不定,「先回歸龍客棧,等到漆智的消息,再作打算!」
「是,公子!」
大約一個時辰後,漆智回到了歸龍客棧。
「公子,他們兩人進了城東的柳家莊。我一看到他們進去就馬上回來報告。」
「柳家莊,好像有點印象。」
「公子,柳三小姐是青陽門的弟子。」侯利低聲提醒道,「而且我打聽到,柳三小姐前幾天剛回來。」
「什麼,這麼巧?」錦衣男子臉色凝重起來,「暫時不管他們了。你們幾個,嘴巴閉緊點。出了亂子,我第一個拿你們祭刀!」
「是,公子!」四位侍從都神情一凜。
…………
出了「醉仙居」之後,趙若嵐問方均:「剛才為什麼不讓我動手?」
「你沒學習《修仙基礎》嗎?」
趙若嵐看了一眼方均:「沒怎麼看過。」
「我們修士不宜和凡人糾纏。」方均笑了笑,又問道:「我們去哪裏?」
「城東,柳家莊,我們青陽門外門的一位師姐家裏。」
「莫非柳家莊是我們青陽門的附屬世家?」
「勉強算是吧。」
「『勉強算是』,是什麼意思?」
「柳家莊其實是個凡人世家,只出了柳師姐一個修士。但他們家族的勢力範圍內有一個微型靈礦……」
「什麼,靈礦?」方均只在書中聽說過靈礦。
他知道修士日常使用的靈石,幾乎全部來自靈礦。
「是的,靈礦。」趙若嵐說道,「柳師姐把這個靈礦獻給了宗門,想換取附屬世家的待遇。」
「難道柳師姐想把柳家莊,從一個世俗世家培養成修仙世家?」方均有些動容。
「正是如此。」趙若嵐點點頭。
「可整個柳家就她一個修仙者呀。我們都知道,凡人中誕生有靈根者的幾率小得可憐。」
「你也說了,『凡人中誕生有靈根者的幾率』很小,可如果不是凡人呢?」
「你的意思是修士和修士生的孩子,有靈根的幾率大大增加?」
「那是當然。我聽一些師姐說過:很久以前修仙門派都是不收偽靈根修士的,但千機殿有人研究發現,一個修士和一個凡人生的孩子,至少有四分之一的幾率是有靈根的。」
「聽師妹的意思,哪怕這兩個修士都是偽靈根,他們的孩子依然至少有四分之一的幾率是有靈根者?」
「不。我剛才說的是『一個修士和一個凡人生的孩子』,沒說『一個修士和另一個修士生的孩子』。」
「難道說,兩個修士生的孩子,有靈根的幾率更高?」
「不錯。兩個修士生的孩子,有靈根的幾率至少是十六分之九。」
「那豈不是說,兩個修士的子女,有超過五成的幾率是有靈根的!」
方均驚呼道,他一直以為的「有靈根者幾率很小」的固有觀念被打破了。
「的確如此。」趙若嵐點了點頭,「而且修士後代的靈根品級完全是隨機的。」
「什麼意思?」方均聽得一頭霧水。
「舉個例子,兩個偽靈根修士的孩子,其靈根品級並不一定比兩個天靈根修士的孩子要低。」
「也就是說,無論是天靈根修士、真靈根修士還是偽靈根修士,至少在誕生有靈根的後代,以及後代的靈根品級方面,是完全平等的?」
「千機殿的研究是這麼說的。」趙若嵐說道,「所以,現在宗門只要看到有靈根的少年少女,都會將他們納入宗門。」
「我明白了,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倆在雲台寺用測靈鍾一測出來有靈根,根本不知道靈根品級,就被引薦到青陽門。」
說到這裏,方均又想起了雲台寺和趙若嵐一起冒險的那個晚上。
現在想來,那天晚上過後,他和趙若嵐,一個少年,一個少女,遇到了青陽門的弟子,又被發現了有靈根,被送到青陽門,是一件順理成章的事。
趙若嵐顯然也想起了在雲台寺和方均一起度過的那個晚上。
她和方均對視了一眼,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又說道:
「沒錯。進入宗門的少年少女,很容易被打上宗門的烙印。即使他或她本人限於天賦,無法為宗門做出貢獻,但保不齊能生出一些靈根天賦不錯的後代,長遠看也有可能為宗門做出很大的貢獻。」
「這應該是修仙世家存在的根本原因吧?」
「差不多。事實上,包括我們青陽門在內的赤國六大門派,弟子生源大部分來自修仙世家。修仙世家為宗門提供生源,同時受到宗門的保護。」
「所以,柳師姐就打算找另外一個修士做他的伴侶,期望能生下一個有靈根的孩子,來繼承柳家莊,從而將柳家打造為一個修仙世家?」
「不錯。柳師姐還打算讓這個孩子再找一個修士作伴侶開枝散葉,那麼經過了幾代人之後,柳家成為修仙世家,還是有希望的。」
「柳師姐是柳家莊莊主的獨生女嗎?她有沒有哥哥或者弟弟?」
「柳家莊可是這慕零城排名靠前的大家族,自然是有的。」
「柳師姐……真是女中豪傑……」方均半認真半敷衍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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