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力果然在裏面。
他看到方均和金睿分,大吃了一驚,立刻起身。
「方師叔,我在外面等你,注意時間。」
「嗯。」
金睿分出去,然後把門關上了。
「林叔,這個屋子……有點簡陋呀。」
裏面只有一個桌子和一張床,連一張凳子都沒有。
林力剛才就坐在床上,似乎正在打坐。
「還算乾淨。」林力自嘲地笑了笑,「請坐 。」
方均只能和林力一樣,坐在床沿上。
「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兩天前被帶來這裏後,就一直關在這裏。沒人詢問我問題,也沒人聽我說話。」
「隱身衣是誰暴露出來的?」
「我不知道。」
「以你的性格,這種東西,你肯定不會主動拿出來給別人看。」
「我從來沒有將隱身衣給外人看。」
「沒有『給外人看』,這麼說……」
「陳小武、張士復和你,只有你們三人知道我有隱身衣的事。」林力突然小聲說道。
「你的意思是,陳小武和張士復有可能暴露你的隱身衣的事?」
「我不想妄自揣測。」
「那你只說事實。」
「陳小武對修煉並不上心,最近幾個月認識了一個朋友,經常出去賭牌。張士復很少來復武小店,來的次數不比你多多少,平時大約是一個月一到兩次。」
「陳小武對你的很多東西,包括暗角甲、千魂萬魄幡都知道嗎?」
「他都知道。我們天天在一起,也沒有什麼秘密可言。他有一次甚至開玩笑說:『林老哥,你的靈石多得一輩子都花不完。』」
「你剛才說張士復很少來復武小店,為什麼他也知道你有隱身衣?」
「哦,那是陳小武告訴他的。那時陳小武知道隱身衣的功能後,非常高興。正好張士復來到店裏,陳小武就讓我當場展示給張士復看。」
「你展示了?」
「張士復並不是別人,所以我當時確實展示了。張士復驚訝的同時,對我說,這東西少暴露,關鍵時刻能夠用作殺手鐧。後面,陳小武也注意了這點,沒說什麼了。」
方均聽了林力的話之後,直皺眉。
「我再去問問陳小武情況。他跟我們認識多年,出賣我們不大說得過去。」
「嗯,我也是這麼覺得。或許他無意中跟別人透露了這個情況也說不定。其它東西還好說,最可惜的是你幫我煉製的幾顆築基丹,以後想搞就很麻煩了。」
「林叔,放心好了。戒律堂有它的規矩,你的儲物袋雖然暫時被收走了,但不代表他們在審判之前就能隨意處理。你會沒事的,到時儲物袋也會還給你的。」
「方公子,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多了。」
「林叔,暫時委屈你在這裏待着。我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遇到審問,你照實說就行。我們行得正坐得端。包括隱身衣、暗角甲這些,你就說是我給你的。」
林力聽到這裏,似乎想到了什麼,說道:「方公子,我總覺得這事有點蹊蹺。」
「為什麼這麼說?」
「我在青陽坊市一向與人為善,從來不得罪顧客,也沒有結交他人。按照我的經驗,沒有理由會被他人針對。隱身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如果不是最近刻意探尋,是查找不出這些信息的。」
方均聽了林力的話之後,陷入了沉思。
他感到暗處有一張大網,正朝林力撒來。
現在的問題是,他不知道撒網的人是誰,以什麼樣的方式撒網。
「林叔,我先找找發現泄露你有隱身衣的源頭,到時總能順藤摸瓜,找到背後的黑手。」
「嗯,我建議你先去找張士復,把這個事的嚴重性說清楚,然後你們兩人再去找陳小武。依我的判斷,陳小武無意中泄露給他的新朋友的可能性很大。」
「我知道了。」方均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於是又說道:
「林叔,時間緊迫,我還要去見路師姐。你的建議我會考慮的。這裏有事就找金睿分,如果想找我,也讓他通知我。我到時再來。」
「明白,方公子。」
「你保重。」
說完,方均就打開了屋子的房門,
金睿分正在外面等待着,看起來多少有點緊張。
「走吧,馬上帶我去看看路師姐。」方均拍拍金睿分的肩膀,「麻煩你有空看一看我這位林叔,有事的話,立刻通知我。」
「放心吧,方師叔,怎麼說我們幾人都是一起經歷過生死的,算得上過命的交情。」
「嗯。」方均明白金睿分說的是烏煞之地的事。
兩人說着說着,從地下一層往上的階梯,來到了地面一層。
路凝的居住條件比林力的好很多。
她看到方均的時候,一臉的震驚。
她沒想到方均居然這個時候來看望她。
「路師姐,你為什麼這麼傻?」
方均看到路凝,感動情緒在胸中激盪,淚水差點涌了上來。
「我想過了,殺洛玉堂的罪名在你身上,你一定有事,誰也護不住你;但是若把洛玉堂的罪名攬在我身上,我未必有事,或許師尊、吳掌門等人能護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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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均呆呆地看着路凝,不明白為何他倆殺洛玉堂有這個區別。
「我不是在安慰你,而是事先有過仔細考量。審判的時候,我就說洛玉堂想再次侮辱我,我與他糾纏之時,一時衝動,失手殺了他。」
「路師姐,你這樣說,大家會相信嗎?這本來就是我做的事!」
「我認為大多數人會相信。洛玉堂現在已經死無對證,而且他在女色方面手腳一直不乾淨,此前也的的確確對我有過侮辱的先例。」
「所以你不會有事?」
「我從來沒做過類似出格的事,這次被逼無奈殺了洛玉堂,在大多數人看來,是情有可原的。戒律堂和長老會審判我的時候,會考慮到這一點。所以,我殺洛玉堂,完全是過失罪,非惡意殺害同門。你殺他,性質就完全不同。所以,我來背鍋,最多會受到一點懲罰,即使洛青山不願意,我也不會有性命危險。」
方均聽到這裏默然,心中五味雜陳,又是感動,又是自責,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方師弟,你今天來這裏,外面形勢是不是又有了變化?」
「對,我找你就是說這個事的。」方均的思緒又被引到了正路上,「路師姐,你還記得我在奇露森林裏獲得的隱身衣嗎?」
「記得。當時我們為了躲避李尚光,在洗鍊湖你還用過。」
「現在,隱身衣出了問題。」
路凝臉色一變,「有人搜到了你的隱身衣,認為你是魔族奸細?」
「不是我。我後來把隱身衣給了林叔。他被人舉報有隱身衣,現在被關在下面一層。」
方均說着,指了指地下。
「這個大牢的地下二層?那可是關押重犯、死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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