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出獄之後,拖着仿若灌鉛般沉重的步伐,緩緩地融進了京城那熙熙攘攘、喧鬧不止的人群之中。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抹迷茫與滄桑,曾經那段暗無天日的牢獄生活,如同一把無情的利刃,將他的身心折磨得疲憊不堪。但即便如此,他心中那份憂國憂民的熾熱之情,卻未曾有過一絲一毫的磨滅。
京城的大街小巷,依舊呈現出一片繁華熱鬧的景象。然而,方正卻敏銳地察覺到,在這看似繁華的表象背後,實則隱藏着深深的危機,如潛伏在暗夜中的猛獸,隨時可能撲出來傷人。他開始格外留意起朝堂的一舉一動,卻驚愕地發現,如今的徐傑與曾經的岩松竟有着驚人的相似之處,仿佛第二個岩松在朝堂之上悄然崛起,正張牙舞爪地伸展着自己的勢力。
先說那逢迎皇帝之事。曾經的岩松,那可是揣摩嘉靖皇帝心思的高手,他憑藉着撰寫青詞等手段,不遺餘力地極力迎合,以此來鞏固自己在朝堂之上的尊崇地位。而如今的徐傑,在永壽宮失火這一驚天事件中,所展現出的機敏與諂媚之態,絲毫不遜色於當年的岩松。
那一夜,永壽宮火光沖天,熊熊烈焰仿佛要將整個京城的半邊天空都吞噬。皇帝聞此噩耗,雷霆震怒,即刻召集大臣們前來商議應對之策。徐傑站在朝堂之下,看似恭順謙卑,實則心思如電般急轉。他心裏跟明鏡似的,深知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絕佳機會,一個能讓自己在皇帝心中深深紮根、留下難以磨滅印象的絕佳契機。
(徐傑微微抬頭,目光快速地掃過皇帝那陰沉的臉色,清了清嗓子,聲音諂媚地說道)「陛下,永壽宮此次失火,實乃我朝之不幸。臣以為,當以最快的速度重建,且要比之前更加宏偉壯麗,如此方能彰顯陛下之無上威嚴。」
皇帝微微眯起眼睛,那目光如利劍般直直地刺向徐傑,似乎想要將他的心思看穿看透。徐傑卻不慌不忙,繼續說道:「臣已精心構思好了詳細周全的營建方案,定能讓陛下滿意,還請陛下過目。」
皇帝的臉色這才稍有緩和,微微抬手,示意徐傑呈上方案。徐傑忙不迭地畢恭畢敬地將方案遞上,皇帝仔細看後,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皇帝微微點頭,語氣略微緩和地說道)「徐傑,你有心了。」
從此,徐傑就憑藉着這次恰到好處的迎合,一步步地逐漸取代了岩松曾經在皇帝心中那獨一無二的地位。
再說那排除異己之舉。曾經岩松為了獨攬大權,對那些膽敢彈劾他的官員展開了殘酷無情的打擊,不擇手段地打壓一切異己力量。如今的徐傑,在登上首輔之位後,也毫不猶豫地走上了這條充滿黑暗與權謀的老路。
內閣之中,徐傑與高工等成員本應攜手並肩,齊心協力,共同輔佐皇帝治理這偌大的國家。然而,隨着權力的欲望在他心中如野草般不斷膨脹,徐傑與高工之間的矛盾也逐漸變得如冰山般難以調和。
(徐傑坐在內閣那莊重肅穆的書房中,臉色陰沉得如同即將來臨的暴風雨,對着心腹咬牙切齒地說道)「高工此人,屢屢與我作對,若不將他徹底除去,我怎能安下心來執政?」
於是,徐傑開始在朝堂之上故意挑起事端,與高工針鋒相對,互不相讓。他利用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不斷地向皇帝進獻讒言,添油加醋地誣陷高工辦事不力,心懷不軌,包藏禍心。
(皇帝坐在那象徵着無上權威的龍椅上,聽着徐傑的一番彈劾之詞,臉色漸漸地變得難看至極,眉頭緊鎖)「高工當真如此不堪?」
最終,在徐傑的精心陰謀算計之下,高工被無情地罷官,黯然離開了那曾經承載着他理想與抱負的朝堂。
而在縱容親屬方面,徐傑比起岩松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曾經岩松在位之時,其兒子岩世貪得無厭、橫行霸道、淫逸放縱,大肆斂財,搞得民怨沸騰。如今,徐傑的兒子和那些仗勢欺人的下人,也仗着他的滔天權勢在江南那富饒之地橫行鄉里,無法無天。
江南的那片富饒之地,本應是百姓們安居樂業、共享太平的人間樂土。然而,自從徐傑得勢之後,他的兒子和那些狗仗人勢的下人便開始肆意妄為,無法無天。
(一個寧靜的小鎮上,徐家的下人耀武揚威、不可一世地走在街道中央,對着無辜的百姓們大聲呵斥)「這片地,從今往後就是徐家的了,你們這些賤民都給我滾得遠遠的!」
百姓們一個個敢怒而不敢言,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賴以生存的土地被徐家蠻橫地霸佔。短短時間內,徐家在江南瘋狂佔地四十萬畝,無數百姓因此流離失所,無家可歸。
至於治下之失,過去在岩松執政期間,寧國的官風污濁、吏治敗壞到了極點,邊疆的防備如同虛設,國庫匱乏空虛、民生凋敝不堪。如今徐傑主政之後,雖說也推行了一定的改革舉措,但終究未能從根本上解決寧國長久以來積壓的諸多頑疾難題。
邊疆的守軍依舊缺乏糧草和必備的軍備,士兵們怨聲載道,士氣低落。
(一位將領在簡陋的營帳中憤怒地拍着桌子,震得桌上的物件紛紛掉落)「朝廷撥下來的軍餉又被那些黑心的傢伙剋扣了,這仗還怎麼打?老子不幹了!」
而在民間,苛捐雜稅依舊沉重如山,壓得百姓們喘不過氣來。
(一個荒涼的村莊裏,一位滿臉皺紋的老農望着那荒蕪的田地,老淚縱橫,淚流滿面)「這日子沒法過了,一年到頭辛苦勞作,卻連肚子都填不飽。老天啊,你開開眼吧!」
方正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痛在心中。他經過一番激烈的內心掙扎,最終決定再次挺身而出,向皇帝上書,毫不留情地揭露徐傑的種種罪行。
(方正奮筆疾書,每一個字都仿佛帶着他的血淚和憤怒)「陛下,徐傑如今權傾朝野,其行其為與昔日岩松無異,若不加以制止,國將不國啊!」
然而,這一次上書,方正究竟能否力挽狂瀾,改變這令人憂心忡忡的局面,一切都還是一個未知的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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