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哥哥?」陸彥翀忍不住了,勾唇淺笑,「為什麼叫假哥哥?」
裴望渝沒有馬上出聲,頓了兩秒,「以前你說過,他不是阿姨親生的,他惹阿姨傷心,你不喜歡他。」
不喜歡,自然就不認,不認自然就是假的,裴望渝是這麼認為的。
聽完,陸彥翀眼底閃過一抹意外,「我什麼時候跟你說的?」
裴望渝聲音小小,「你離開曼萊的前半年,我哥等你公司開會,他說找不到你,問我你會在哪兒,讓我找找你,我去了農場的樹屋,你喝醉了。」
陸彥翀眸中狠動,心臟中央像是被什麼擊中,那座不大的農場早在五年前秦安婷跟陸濟輝冷戰的時候就荒廢了下來,裴望渝是怎麼會想到去那兒找他的先不說,重點他根本就不記得裴望渝去過。
他只記得當天是齊鳴颺來把他帶回去的,那孫子趁他喝醉,誆了他話,錄了視頻,訛了他一輛杜卡迪V4。
「你去過樹屋?」說着,陸彥翀發現了bug,「你哥為什麼會讓你找我?」
裴望渝穩住心神,不能亂了陣腳,這話要是回不好,自己最後那點尊嚴,就徹底沒了。
「他可能覺得我老是愛跟在你屁股後面,有些地方我會知道。」
明明還有七八秒才紅燈,陸彥翀卻踩了剎車把車速降了下來,後面響起不滿的鳴笛聲,陸彥翀毫不介意,陰惻惻地扭頭看過去。
裴望渝不敢看他,心裏有種秘密被發現的忐忑尷尬。
他就這麼看着,也不說話,一個大寫的『完』在裴望渝心裏一撇一捺寫着,他們現在關係本就不清不楚,要是再被他知道自己偷偷喜歡了他十年...
裴望渝不敢想,這最後一層遮羞布扯下來,她們的關係走向會如何,自己在他面前的最後一點尊嚴都會蕩然無存。
她不敢讓他知道。
心底冒着冷汗,面上不敢露出一絲異樣,裴望渝用盡全力不動聲色,可陸彥翀的目光太過灼熱,帶着會把她看透的鋒利。
「裴望渝。」
正當她的堅守搖搖欲墜之時,陸彥翀叫了她一聲。
她喉頭吞咽了下,偽裝好情緒抬頭,「怎麼了?」
「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裴望渝搖了搖頭,「我的事你都知道,沒有瞞着你。」
「那個覃允霄我就不知道。」
裴望渝心裏猛地咯噔,「都說了當時你不在曼萊,而且,我連我哥都沒說。」
紅燈變綠,陸彥翀收回視線,開出去一截路,他沉聲說,「行吧,既然你說沒什麼事瞞着我,那等我找到齊鳴颺,要是發現你又撒謊,我就把裴勵城的手剁了。」
可能是他最近都沒怎麼發過脾氣,態度也不像一開始那麼差,現在猛地一聽他冷颼颼的威脅,裴望渝控制不住地打了個顫。
最關鍵的,他好端端的提齊鳴颺幹什麼?
難道...
他猜出來了?
他這麼聰明,一定是發現什麼了吧?
車裏坐着,毛衣穿着,裴望渝愣是生出一種裸奔的感覺,臉明明還在頭上掛着,但她就是覺得丟了。
嚇人...很嚇人。
......
自打上次陸林棲丟了貨之後,陸彥翀跟他也就是維持表面和諧,私底下,兩人恨不得把祖上八代都查完。
陸林棲懷疑他想徹底吞掉陸家跟集團,陸彥翀察覺陸濟輝跟陸林棲在秦安婷這件事上的疑點。
大家都在找證據,等一個開火的契機。
十二月最後一個周六,陸家別墅一派喜慶,久不下山的陸濟輝也從檀雲山回了離開四年的房子。
今天,陸林棲訂婚。
按理說,憑着陸家在曼萊的地位,管得是不是親生,陸林棲還是叫陸濟輝一聲爸,他的訂婚宴不說多豪華矚目,起碼也得敲鑼打鼓才是。
他的這位未婚妻,更是南亞第一大家族左家的獨女,強強聯合,這場訂婚宴反而顯得寒酸。
只請了曼萊幾位老牌世家,說是訂婚宴,規模還比不上一場上流人士的酒會。
陸家老宅佔地十畝,算是一個小型莊園。
車開進入戶大門,陸彥翀下車,阿淮把車開到地下停車場。
穿過連廊,陸彥翀打量過道旁的綠植,秦安婷種的那些花花草草還在,那幾棵穗花牡荊和紫薇花已經過了花期,來年七八月時,這一片都盪着紫色的浪漫。
連廊拐角透過玻璃,能看到那棵中華木繡球跟流蘇樹,花開之際,萬朵繁花,見花不見葉。
秦安婷不在了,可她留下的浪漫,仍在這棟房子裏繼續綻放。
陸彥翀很久沒回來,這裏屬於秦安婷的痕跡太多,太重,稍微一碰,就能擊穿他心底偽裝起來的堅硬。
整個房子地上四層,地下兩層,這會兒賓客全都聚集在一層的會客區,跟主院的草坪。
陸彥翀懶得湊這種熱鬧,避開人群,徑直去了二樓。
推開灰金雙開門,光是這一個房間,就比他潤公館的房子大,正對房門,是一個五米長的長形橢圓擺台,上面擺着一隻小鹿跟三個鎏金花瓶,小鹿是陸昱舟在秦安婷四十歲生日的時候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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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熟悉撲面而來,陸彥翀像是猛地扎進了回憶,好像秦安婷就在拐角後面的露台上品茶,見到他,會彎起唇角,對他說:「阿翀來了。」
秦安婷的房間常年有人打掃,一切還是她在時的樣子。
書房的牆上掛着三幅絹絲布的刺繡畫,旁邊的高桌上,一張照片,一個香爐。
陸彥翀取了三根香,隨着裊裊青煙,陸彥翀俊美的面孔上終於有了一絲鬆動,「媽,今兒太吵,也就只有你這兒能讓我躲躲清閒了。」
歲月從不敗美人,照片上的秦安婷骨相優越,皮相更絕,她穿了一件黑色高領羊毛衫,更顯得皮膚很白,一雙桃花眼有神又勾人,梨渦淺笑,揉和嬌媚跟俏皮。
插好香,陸彥翀怔怔站在原處,一眨不眨看着照片上的秦安婷,他不是個會輕易表達自己情感的人,所以他不會像陸昱舟那樣,對着秦安婷念念叨叨。
某一刻,他雙手撐住桌邊,埋下頭,他很想秦安婷,只是他更擅長隱藏自己的怯弱,秦安婷曾是他的天,他沒有守住,最後長成了他心底的一根刺。
陸彥翀微微俯身,脖間的指環隨着輕輕晃動,一下,兩下,第三下,秦安婷留給他的項鍊毫無徵兆地斷裂,指環掉落,他愣了兩秒反應過來。
心裏閃過不好的感覺,半晌才蹲下身去撿滾落在牆邊的戒指,目光不經意掃過隆起的踢腳線,陸彥翀雙眸陡然一縮,神色隨之變冷。
戒指掉落位置的踢腳線,如果不是非常仔細,根本看不出比其他位置微微凸出了那麼一截。
陸彥翀心底閃過什麼,正欲伸手觸碰,門口忽地響起兩聲敲門聲,「阿翀,你爸爸讓你下去見見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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