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從1987年開局 第8章 儂就是我的福星

    馬大姐本是個葷素不忌的人，不過看着長相斯文的葉平安，倒是收斂了不少。

    她擼了擼自己花菜卷的頭髮，拿腔拿調的和他打招呼。

    「平安是伐！

    歡迎來到牯嶺路！

    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有啥要幫忙的就幫阿姐開口。

    我介個人老熱情的！」

    馬大姐這個人，也是看人下菜碟的。

    見着葉平安長得斯文俊俏，就想和他多套套近乎。

    長得好看的人，總歸是要比普通人多些好處的。

    葉平安禮貌的和馬大姐打了個招呼，

    「馬大姐，謝謝了！」

    阿亮知道馬大姐的為人，看着認識的差不多了，便同她說道：

    「馬大姐，我現在也沒有時間和儂講。

    我要把這些東西整理好，

    一會兒人來了，

    就要忙起來了。」

    馬大姐笑着看了他們一眼，就帶着幾分不舍的回了自己的攤位上，擺弄起那些蔬菜瓜果。

    阿亮也手不停的收拾了起來，他看着葉平安在那裏搬上搬下，趕忙攔了他。

    「平安，儂勿要動！

    這些事情我來做，

    儂在那裏坐着。

    等市場開門了，

    儂幫我算算賬就可以了。」

    「我哪裏有這麼嬌氣！

    我又不是來當監工的。

    儂讓我坐在那裏，

    戇伐！」

    葉平安可不想不勞而獲，自然是力所能及的幫着阿亮打理。

    阿亮也不再多說什麼，反正兩個人關係好，一切盡在不言中。

    早上六點一到，市場的大門準時打開，陸陸續續就有顧客進來買菜。

    葉平安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景象，看什麼都覺得好奇。

    他第一次發現，原來清晨的菜場裏，滿滿的都是人間真實，這才是普通人家的生活方式。

    趁着客人還沒來的空檔，阿亮指了指斜對面，那個嗓門最大，正在吆喝着的年輕男子，和葉平安介紹起來。

    「伊就是小蘇北！

    儂看他塊頭大吧！

    在這裏，就數他的喉嚨最響。

    一會兒我帶儂過去認識認識，

    順便把要借房子的事情跟伊說一聲。」

    葉平安遠遠的打量着，那賣力的吆喝着的年輕男子。

    他的身高目測大約有一米八多，站在那裏，和兩邊的攤販比起來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他剃着個板寸，人看着很精神，只是那口蘇北話實在很讓人出戲。

    他和旁邊的人聊天時候，張口就辣塊媽媽，閉口就辣塊媽媽，實在很好笑。

    看樣子，他的脾氣應該是比較火爆的。

    很快阿亮的攤子，就有不少客人來光顧。

    他的這些海貨格外的新鮮，個頭也不小，自然是讓人看了就停不了手。

    阿亮態度親熱的和他們討價還價，臉上的笑就沒停過。

    葉平安發現，這傢伙實在很適合做生意。

    他嘴巴甜，把那些來買菜的大媽們哄得個個喜笑顏開。

    「儂這個小年輕是會做生意的！」

    「阿姐，儂相信我！

    我這個帶魚，

    可是早上才從十六鋪碼頭拿來的，

    不要太新鮮哦！

    儂看看這個魚鱗亮閃閃的，

    這麼好的貨，

    也就是我的攤子才有。」

    阿亮用他那三寸不爛之舌，賣力的推銷着，順帶便還不忘把那些買菜的大媽們哄得嘴都合不攏。

    這幾個攤子裏，阿亮的東西是賣的最快的。

    不過一個小時左右的光景，他們準備的這些海貨就已經賣得乾乾淨淨。

    葉平安在一旁認真的數着錢，替阿亮記賬。

    阿亮一臉幸福的坐在旁邊感嘆道：

    「平安，有儂在，我真是省心了不少！

    不然每天算這個賬，就讓我頭疼。

    阿拉姆媽之前總擔心我算錯賬，

    我的耳朵都要被伊揪下來了！」

    阿亮說的也是老實話，這些年他做生意也算賣力，但算賬的本事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每到月底對賬的時候，他都會少個十塊八塊的。

    氣得他媽媽總是忍不住要用筷子去敲他的頭，想看看裏面裝得是不是稻草。

    葉平安把錢仔細的點了一遍，用信封裝好，塞到阿亮的手裏，和他叮囑道：

    「今朝一共賣了二十塊八角，

    我給儂記在賬上了，

    等到了月底的時候，

    儂的賬就不會錯了。」

    「平安，儂就是我額福星！」

    阿亮滿意極了，脫下身上的黑色皮圍裙，放在了檔口的箱子裏。

    把他的攤位收拾整齊。就拉着葉平安去找小蘇北了。

    馬大姐看着他們的生意這麼好，就已經收攤了，在後面叫道：

    「阿亮，儂今朝賣的這麼好。

    要不要到我這裏，

    買點小菜回去啊？」

    阿亮回頭沖他嘿嘿一笑，

    「不用了，我家過年的菜還沒有吃完，

    下次再關照儂的生意！」

    他說話的聲音很大，讓對面的小娟聽見了，大眼睛直直的望向他。

    阿亮和她，無意間眼神的接觸，讓他瞬間慌忙的別開了頭，心砰砰跳了起來。

    葉平安在一旁瞧見了這副光景，忍不住打趣道：

    「哎喲，看不出來嘛！

    天不怕地不怕的阿亮，

    竟然不敢看那個小姑娘，

    怎麼儂是真的歡喜伊？」

    阿亮瞬間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樣，立馬手忙腳亂的，搖頭擺手的解釋起來。

    「儂不要瞎講！

    我和小娟什麼事情都沒有的。

    平安，儂才來第一天，

    就被馬大姐給教壞了，

    以後少和她講話。」

    葉平安沖他意有所指的笑了起來。

    「儂這傢伙紅鸞星動了，

    就算儂想躲都是躲不掉的！」

    阿亮知道，自己從小就講不過葉平安，乾脆閉嘴拽着他快步走到了小蘇北的攤上。

    趁着現在沒有顧客，阿亮便衝着小蘇北勾了勾手指，熟絡的笑道。

    「小蘇北，我有件事要找儂幫忙。」

    小蘇北和阿亮的關係向來不錯，總是跟在他後面，一口一個亮亮阿哥叫着。

    別看他長得牛高馬大，可是他的年紀卻不大，今年不過才十六歲。

    他一臉熱情地衝着阿亮笑道：

    「亮亮阿哥，儂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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