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倩倩,卓青遠的第一任老婆。
她是卓小蓮的同學,又是卓小蓮外公家的鄰居。
何倩倩與卓青遠的相識也有一定的戲劇性。
卓青遠在鎮裏擺攤賣眼鏡,何倩倩想買錢卻不夠,磨蹭了幾次,卻被卓青遠給盯上了。
那一年,何倩倩還只是初三的學生。
在卓青遠邀她去村里看電影時,在卓莊村與橋頭村的界河邊上,他們倆手忙腳亂地完成了彼此的成人禮。
而且當時還有詩為證。
天蒼蒼,野茫茫,
風吹草地耍流氓。
天為被,地為床,
野草堆里做新娘。
嫌他野,罵他狂,
手忙腳亂入洞房。
卓青遠說的細緻,金玉梅聽得真切,既已坦誠相見,那就無需隱瞞。他身上的其它故事,金玉梅可以從別處打聽到。唯獨他與何倩倩的故事,只有自己向她誠心坦白。
卓青遠一開口,話便多了起來。
從那他們認識開始講起,講到他開店,再到結婚,後來又講到青玉開店,就這樣講着講着,他自己倒迷糊起來。
金玉梅不知道別人的第一夜是如何過的?但她與卓青遠的第一夜,就這樣相擁而眠,一直到天色朦朧月轉西。
如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不論你如何拼死掙扎,也不過是無謂之爭。上天既然安排他們在一起,那安心受命便是。
清晨時節,卓青遠一柱擎天,他起身去上廁所。自衛生間出來,他坐在床頭重新點燃一支煙。
彷徨,猶豫……
當他再次掀開被子時,金玉梅身上僅有的內衣也不見了。他知道她一直警醒着,歷經風雨,再也沒有來時的衝動。
金玉梅不是何倩倩,這一下紮下去,他必須得她的一生負責。
卓青遠有過一次婚姻經驗,他懂得如何照顧金玉梅的感受。一切按部就班地進行着,凝聚三年的能量,終於在一瞬間爆發了。
忙完後,兩人又抱在一起重入夢鄉,他們睡到很晚才重新醒來。
「感覺怎麼樣?」
「真不要臉。」
「我要是不要臉,還等到現在?要不要再繼續來一次?」
「一點都不正經,我可受不了,痛的難受。」
這對小冤家,終於掀開彼此之間最後一塊遮羞布,說起話來即刻間便變的生冷不忌。
卓青遠依靠在床頭,拿起電話開始撥着爛熟於心的號碼。金玉梅爬過來趴在他的懷裏,別提多愜意了。
卓莊村村委會電話響起時,田素娟剛到大門口。接電話的是卓雲東的侄媳婦,卓莊村的婦女主任胡艷春。
卓青遠並沒有聽出她的聲音,當然,她也猜不出來是卓飛打來的電話。
田素娟接過電話,猶如意外之喜一般。即使現在她已不再期待卓飛回村,但能夠獲得他的一些信息,對她來說卻顯得尤為重要。這樣一來,她在卓青玉面前,說話又增加幾分底氣。
「你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姐一下子給你匯過去五十萬塊錢。」
卓青遠聽完心裏一震,五十萬?姐姐該是翻了家底吧?剎那間心裏一酸。
「沒什麼,最難的一年已經熬過來了。」
「瞧你說的,再難,還能比你走的時候更難?」
田素娟意有所指,卓飛後來經歷的事情她不知道而已,她所理解的難,無非就是何倩倩跑了,奶奶去世了。可往後的每一年都舉步維艱,都超出她的想像。
「小蓮還好吧?有沒有再跟家裏人鬧下去?」
「小連還是老樣子,家裏說不通,你又沒人影。你說你高低給人個信,回來把她給娶了唄?」
這或許是卓青遠打電話回去的真正目地,他要跟過去告別,與過去的感情切割,和不愛的人劃清界限。
「麻煩你告訴小蓮一聲,我不值得。還有,我再告訴你一件事,我現在已經有新媳婦了。」
「啊?你結婚了?」田素娟不可思議地問着。
卓青遠一邊說,一邊將話筒遞到金玉梅的嘴邊「來,叫聲嬸子。」
「嬸子好!」
金玉梅倒是很聽話,張口便叫出來。
田素娟被卓飛這麼鬧,有點猝不及防,心裏咯噔一下,腦子裏瞬間也閃出多個問題。卓飛又結婚了?他在哪裏結的婚?這個新媳婦又是誰?
「你現在在哪?」田素娟先問了一個自以為最重要的問題。
「我們現在在床上被窩裏躺着呢。」
「你這個沒正經的東西,你姐那麼要強的一個人,為了你都哭過不知多少次,你一個人在外面倒活得瀟灑。」
田素娟心裏是有點生氣,她不知道卓飛身邊的女人是誰,跟卓飛是什麼關係?但卓飛一個人在外面,不聲不響地貪圖享樂,她實在有點氣不過。
且不說卓青玉每天為他提心弔膽,還有卓小蓮,不惜跟家裏人鬧翻臉,痴心地等待着他回來。
他一個人躲在外面,說結婚就結婚。
或許從另一個角度去理解,田素娟是出於嫉妒。本來這種事情,她應該替卓飛感到高興才對,可突然間聽到一個女人躺在卓飛身邊,心中居然有一絲沒來由的醋意。
聽到田素娟說話的口氣變得凝重,卓青遠意識到自己玩笑開大了。
這幾年,他一直迴避着家裏的一切,為的就是將來有一天,能向所有人證明,他卓飛並不是窩囊廢。只是在這過程中,不得不傷害一些人。
在聊天陷入尷尬氣氛時,剛好有人敲門。
卓青遠慌忙地掛掉電話,穿起衣服去開門。門被拉開的一剎那,彭玉玲正揚着胳膊,還擺着一副敲門的姿態。
彭玉玲伸頭看了一眼,然後才說「說話方便嗎?」。
「方便呀!要不進來坐吧?」
「事情緊急,我就不耽誤時間了,羅辰出事了,我們的項目工地挖出了屍體。」
彭玉玲的話猶如晴天霹靂,出人命的大事非同小可。卓清遠把彭玉玲請進屋,然後詢問着具體情況。
「什麼時候的事情?」
「昨天!昨天下午工地出事,羅辰已經被縣公安局刑拘了。昨天晚上我看你……」彭玉玲說着又扭頭看向金玉梅,然後才接着說「就沒打擾你,早上看你遲遲沒開門,所以才過來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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