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傲徹底被這個男子身女子聲的嚇住了。
小翠的死確實是他跟他娘的手筆,而且還是好幾年前,按理說安護衛的這個小弟弟是不可能知道的,再看這個「人」還漂浮在半空中。
就算是有人裝神弄鬼也能看出蛛絲馬跡來,可他頭上腳下背後一根細繩都沒看見。眼前的如果是個人,起碼一百來斤,不可能輕飄飄的浮在他的上方。
還能慢條斯理的欣賞指甲。
「他有可能……真的是鬼,可是,安護衛的那個弟弟又是什麼時候死的呢?這也沒聽說啊。」
他低下頭思緒混亂,加上懸在他眼前一雙男孩子的腳晃啊晃的,他整個人此時已經深處恐懼之中。
鬢角的汗順着臉頰開始往下淌,他使勁擦了一把,儘管害怕又不得不再次抬起頭來。
「說出你的目的,想要錢是嗎?」他是希望對方是要錢來的。
錢財乃身外之物,要錢他有,要別的……他怕自己給不起。
「呵,我一個鬼要錢沒有啥大用,不過你有錢也快沒命花了。
據我所知,你最近看上了一個男的,整日整夜困在身邊,他對你很重要是嗎?
記得我曾經也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人,可是,卻在來府中討要自己女兒的時候被你娘打了個半死,最終帶着滿身的傷痛和對自己孩子的思念撒手人寰!
因此,我要你們也嘗一嘗失去摯愛失去親的滋味!」
丫鬟鬼面目猙獰一段話說的咬牙切齒。
容傲心裏頭咯噔一下,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柳青,這幾日的朝夕相對夜夜尋歡,他對柳青越來越喜歡。
接着他又想到了自己的母親,儘管她對於自己沉迷柳青的事十分不滿,但平日裏對他這個兒子那是要星星不敢摘月亮。
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居然要對他們倆下手,確實讓他心裏直突突。
「不管你是人是鬼,二公子都有辦法治你,我就不信你借着這麼個孩子的身體能掀起多大風浪!」
容傲儘管害怕,見眼前這個不過是個半大孩子的身體,似乎也不見得有多大的能耐,無非就是言語上嚇唬嚇唬罷了。
膽小的就會跪地求饒,答應他一些條件,這樣他就會得逞。
容傲別的不說,因為從小到大吃的好,有着一身的蠻勁,像魚川這麼大的,他一個能打四個,因為少了點懼怕。
「怎麼,想跟我動手?休想用你骯髒的爪子再碰我一下!
你不是在乎那個男寵嗎?我現在就讓他跳進井裏陪我。
有能耐你就是阻止啊,哈哈哈……」說着,就見他身影一轉朝門外飄去。
容傲一開始楞在床上,他還在糾結是趁這個功夫叫人請降妖除鬼的道士還是跟那個人去看看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糾結好一會兒還是決定去後院,萬一這個傢伙真的用什麼控制了柳青,他一想就冒出一身的冷汗。
下地穿鞋跑到門外,他倒是喊了兩嗓子:「人都死哪去了?!跟我去後院深井那邊!」
此刻下人們剛好都去做事了,說到這也要怪他,誰讓一早上他們母子又大吵大鬧,下人們怕被他們找茬,於是乾脆跑遠一點找活干以求遠離是非。
容傲喊完沒見到有人來,心裏焦急,罵罵咧咧自己往後院跑了。
當他剛好看到那口井的輪廓時,就見旁邊有人,他揉了下眼睛發現那人的背影跟柳青很像。
此時此刻,那個人居然爬到了井沿的上邊。
容傲見此情景一下子想到了丫鬟鬼剛才跟他說過的話。
當即嚇的魂飛魄散,
「不要!柳青不要跳!」由於突然往前沖,加上他過於恐懼「柳青」要跳井,兩隻腳拌了一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他疼的齜牙咧嘴時一抬頭,就看看「柳青」往上一躍直挺挺的跳了下去。
「柳青!!!」
他目眥欲裂,手腳並用爬起來跌跌撞撞跑到了井邊,趴在井沿只看見黑黝黝井下井水盪起一波波漣漪,一圈一圈撞到井璧又盪了回去。
「柳青!柳青!!你為什麼?你為什麼要跳啊?!!」
容傲有點接受不了,死死攥着拳頭,指甲入肉已現血跡,悲傷蔓延他的胸口,盯着井水眼睛酸痛不已。
那是唯一一個真正屬於他的人啊,以後再也沒有他陪在身邊,沒人給他整理衣服,沒人躺在床上等他了。
漆黑的夜永遠是冷冰冰空蕩蕩的,那種感覺淒涼又窒息。
突然,他發現井底咕嘟嘟冒出來一串泡泡。
他急忙擦了下眼睛,發現確實有冒泡,回頭大喊:
「快來人救命!快來人救命!!」
喊了幾聲後,又焦急的看向井裏,咕嘟嘟的泡泡似乎越來越少,他第三次看到的只斷斷續續的冒上來兩三個。
「不能等了,柳青,你不能死,再堅持一下!我這就下去救你!」
他盯着井底,像是下了某種決心,最終在冒了一個泡泡之後就沒了反應的時候跳入井中。
他是有點水性的,在井下慌亂的摸索尋找,卻沒有找到,井水是那種徹骨的冷,不一會兒他的四肢就被凍的發僵,意識也漸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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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腦海里有個聲音,「能和他死在一起,也算好的……」
被救過來的容傲哪哪都難受,肺子裏火辣辣的疼,腦袋嗡嗡的,直覺自己又看到了柳青,也看到他正在流眼淚。
「你沒死是嗎?不許再跳井了,我……恐怕不行了,你要……好好活着……你死……我難受……」
說完抬起要摸柳青的手還沒有摸到,他的眉頭突然皺起,腦袋往旁邊一歪,一口血吐了出來,緊接着人事不省。
「容傲!」
「兒子!」
「二公子!」
周圍的人頓時亂作一團。
所有人忙乎了兩個時辰,換來的是大夫們接二連三的嘆息。
「諸位……請節哀,這位小公子……已經……去了。」
柳環「啊」的一聲,因為悲痛欲絕暈死過去。
柳青則撲通一下跪倒在容傲的床前。死死抓住他的手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這段時間以來,容傲有時候會拿着公子哥的態度欺負他,但大多數時候對他是真的好。
「如果我不想着離開他……就不會……就不會聽了那個「人」的話。
容傲他也就不會死,你這個傻子,誰能想到你真的會為了救我而……跳井啊,你這個傻子啊……」
他的心越來越痛,容傲已無半點血色的臉讓他深深自責,自責但嘴唇被他咬的鮮血淋漓。
安魚還有鶴白羽雖然也難過,卻也束手無策,畢竟他們還沒有起死回生的本領。
而鶴白羽最後一瓶丹藥也給了封音,實在是無能為力。
容墨杵在那眼淚吧嗒吧嗒的掉,這個二弟活着的時候沒覺得怎麼樣,甚至還有點煩他,可是就這樣毫無生氣臉色慘白的躺在這再也過不過來了,他的心就很難受很難受。
安魚走過去捏了捏他的肩膀:
「人死不能復生,出了這樣的事,府里還需要你主持大局,節哀。」
容墨的身子一軟差點摔倒,安魚一驚趕緊扶住他。
「大公子……」
容墨靠着他站直,臉色蒼白:
「我沒事,我下去……找陰陽先生來看看……阿傲的後事該怎麼辦。」
就像安魚說的,此時偌大的府中只有他能主持大局,父親還在隱藏修養,母親……大概除了難過也做不了什麼。
至於柳環,暈過去還好一些,不然說不定會抱着她兒子的屍體又哭又嚎的。
拖着無力的身子安排容傲的後事。
半夜三更,丞相府的上方,一個蠻大的黑影伴着獵獵風聲飛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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