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你就走了?」
櫻井小暮站在漆黑的房間裏,十分驚訝的看着坐在窗前的源稚女。
整個屋子唯一的光源就是那扇窗,有昏暗的路燈光線照進來,只是光線太暗,看不清女孩臉上的表情,只有她手邊的那杯烈酒反射出粼粼的光。
「你不再勸勸嗎?或者直接撲上去抱着大腿嗷嗷哭什麼的?」
源稚女沒說話,她甚至懶得回頭搭理一下櫻井小暮。
櫻井小暮見狀悻悻一笑,玩笑的語氣也正經了些:「其實我覺得,你只要站在他面前一句話不說掉兩滴淚,他應該就會心軟了。」
「這人不是我們計劃中重要的一環麼,就這麼放棄會不會太可惜了?」
「每個人都有選擇懦弱的權利。」
源稚女依舊沒有回頭,聲音很輕:「誰也不欠誰的,他不願意就算了。」
櫻井小暮還有些不甘心,她覺得這麼大的助力就在那裏卻因為那些亂七八糟的理由選擇放棄實在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她還想要繼續勸說,可看到源稚女的樣子後,那些話就說不出口了。
少女的脊背挺的筆直,仿佛一把出鞘的刀,她就那樣坐在那裏,孤獨而倔強,像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死小孩。
不對,應該是撞破南牆也要繼續走的傢伙,想讓這種人低頭,大概只能砍下她的頭了吧。
真是很愚蠢的堅持,可櫻井小暮知道源稚女這三年過的是怎樣的日子,她如果不是保持這樣的堅持早就被王將那隻食屍鬼腐蝕了。
而這般堅持的代價就是偶爾需要服軟的時候倔得像驢。
面對這樣的傢伙,想勸她改變主意那是痴人說夢,不過她不肯服軟,不代表別人不能替她去啊。
有時候這種一根筋的死小孩也挺惹人心疼的,尤其是看着她撞的頭破血流卻還倔強的不肯低頭的樣子,應該沒有哪個家長會忍得住不管吧。
櫻井小暮心裏有了主意,嘴上卻酸道:「好好好,你是女王你君臨天下,你根本不需要別人的幫助。」
「那女王陛下伱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麼呢?我花了大價錢黑了你這條乘機記錄,現在沒有人知道你回日本了。」
「王將估計也想不到你費了那麼大的勁離開,這麼點時間就回來了,現在是他最沒有防備的時候。」
「我要去一趟本家。」源稚女轉頭看向櫻井小暮,思索着道:「有沒有辦法能混進去還不被人發現?」
「有的有的。」
櫻井小暮眨着她那雙漂亮的眼睛:「日本黑道最近很亂,本家為了制衡他們,現在天天召集那些黑道老大們去聽什麼極道文化,忠誠之道什麼的。」
「人員流動很大,混進去不難,不過你想做什麼?打探消息嗎?這種混亂的時候他們防備應該挺嚴的。」
「不,我只是想去殺幾條他們飼養的寵物蛇。」源稚女端起手邊的烈酒一飲而盡,臉上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想來寬宏大量的橘先生應該不會吝嗇吧。」
豎日,源氏重工。
來往的上班族都好奇的打量着大廳的一角,那裏站着幾十個人,他們的頭髮染得五顏六色,身上還紋着大片的,奇怪的紋身。
有裸女,有惡鬼,還有各種各樣醜陋的妖魔鬼怪。
這群人中年紀最大的不過是中年人的模樣,年紀最小的看着甚至還未成年。
這樣的傢伙在日本的街頭巷尾隨處可見,如果再拿起一根棒球棍,周圍所有看到他們的普通人都會繞路走,繞路的同時還會露出畏懼的,鄙夷的神色。
說好聽點,他們是黑道,說難聽點,就是一群收保護費的混混。
不過此時此刻,這些放在外面怎麼說也算是道上有名的傢伙們,穿着不合身的正裝,甚至是有些拘謹的坐在那兒,像是在等待着什麼。
「老大你說家族今天找我們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宣佈嗎?」
「禁聲!家族這麼做就定然是有他們的道理,我們只需要等着就好!」
「黑犬老大說的對,現在是家族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一定不能辜負家族的期盼!」
「啊,野朝川老大你也來了?幸會幸會!」
兩個看上去是頭目的傢伙熱情地將手握在一起,開始小聲卻激昂地談論着自己對家族的絕對忠誠,好像恨不得當場剁個手指聊表忠心。
而他們帶來的小弟無不滿臉熱血,唯有角落裏一道毫不起眼的消瘦身影面無表情的打了個哈欠。
源稚女始終躲在陰影里,微微低着頭,長長的額發遮住了眼睛,讓人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容,毫無存在感的樣子也會下意識的忽略她。
就好像只是眾多馬仔中,最膽小懦弱的那個傢伙,不值得引起任何注意。
源稚女學過很專業的隱匿課,教授她這門課程的老師是個忍者,能悄無聲息的靠近任何目標。
源稚女每一次毫無所察的被他靠近都會被忍刀刺穿身體,王將用這種方式逼她快速學習成長。
源稚女已經記不清自己當時被刺過多少刀了,她只記得最後她學會了這門手藝,然後把王將剁成了碎塊,作為禮物送給了這位老忍者。
她至今記得老忍者當時那扭曲的表情,每每想起都會令她心情愉悅。
而這門手藝也確實有效,能讓她長了一張少主的臉還能順利混進來。
只是等待的過程過於無聊,就在源稚女將要徹底失去耐心前,一個男人出現了,他穿着家族統一的黑風衣,也不說話,只是朝着眾人比了個跟他走的手勢。
眾人連忙跟上,他們跟着這個奇怪的男人沉默的穿梭在源氏重工里,最後男人帶他們來到了一扇玻璃門前。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男人對着玻璃門裏的人輕聲詢問:「少主,人來了,直接帶去神社麼?」
透過那半透明的玻璃,隱約可以看見裏面有一個俊秀的男子和一個穿着紅衣服的漂亮女孩,他們一人拿着一台遊戲機,似乎正在打遊戲。
這詭異的一幕讓黑道們面面相覷,卻沒有一個人敢發出聲音。
良久,屋裏面才傳來男人隨意的一聲「嗯」。
黑衣男人聞言恭恭敬敬行了個禮,這才帶着眾人離開,只是沒有人注意到隊伍最後有雙漆黑的眸子,一直冷冷的注視着門裏的人。
源稚生若有所察的放下遊戲機,下意識的扭頭往外看,卻什麼都沒看到,門口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
他有些奇怪的皺眉,他剛剛明明感受到了有人在注視着他,莫非是錯覺?
心頭莫名湧出幾分不安,沒等他細想,衣袖被人輕輕扯動。
源稚生低頭,就看到面前的漂亮女孩正歪頭打量着他,手上舉起的小本子上寫着:哥哥繼續玩?
源稚生無奈的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女孩柔軟的頭髮,輕聲哄道:「繪梨衣乖,哥哥有事要忙了。」
「你在這等一會兒,哥哥讓人接你回去,不可以再亂跑了知道嗎?」
女孩似乎在思考着這幾句話的意思,半晌後才慢慢點頭,一雙漂亮的暗紅色眸子裏滿是稚氣。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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