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爐之中,嚴陣以待的李雲朗,此刻正集中全部魂力護住神藏。
當第一條雷龍撞擊丹爐的時候,在陣法作用下,果然分成了十二股,鑽進丹爐,內壁之上複雜的陣紋網絡,再次細分引流,激活了周天神照大陣。但還沒有對一人一火造成影響。
第二條雷龍緊接着撞擊下來,再次被分成十二股,鑽進丹爐,這一次,內壁細分引流的速度加快了一倍,周天神照大陣迅速借着雷電,持續轟擊幾枚道種,逐漸顯現出一些細微的裂縫,透出不同的光芒。
接着第三條、第四條和第五條雷龍的撞擊之下,道種外殼封印徹底被擊碎,在驚人的靈蘊包裹下,自主地衝進李雲朗的穴位之中。
第六條和第七條雷龍撞擊之後,祖炎的一道封印陣紋被擊碎,神藏之中,炎姬突然搖身一變,一個窈窕淑女出現在大家面前,一身紫焰羅裙金腰帶,英姿颯爽。隨後,她將祖炎喚回玉片空間之中。
第八條雷龍撞擊過來,李雲朗已經掌握了規律,只要丹爐內壁的紋路通道提速,來多少,我用多少。剩下這四條雷龍,全都用來進化道種。
當最後一條雷龍完成使命,李雲朗內視所有穴位中的道種,除了今天融入的幾枚還沒發芽,其他的都已經長出了小苗子,輕微搖動着身軀,似乎都在期待着甘霖。
無心說道:「恭喜你,冒險成功,真是造化!」
烏溟說道:「沒想到,這丹爐如此強悍,竟然能轉化劫雷?」
外圍的觀眾也都一副莫明其妙的樣子,議論紛紛。
「到底是死了還是活着?」
「雷劫還沒消散,肯定還活着。」
「快看,這是什麼雷劫?見所未見。」
太妃和神秘女子的眼中,也充滿着驚奇。神秘女子問道:「太妃娘娘,你可知,這道雷劫的來歷?」
太妃搖了搖頭,說道:「從未見過,此等異象,恐怕無人能敵。」
突然有人大喊:「不好,快退後百里!」那人話音剛落,人已經極速南飛,眾人雖然不明白,但也都跟着,逃也似的南飛。
太妃和神秘女子見狀,也都沒有猶豫,估計那人曉得厲害。
果然,天穹之上,雷雲翻滾,雲層還在加厚,似乎看不到盡頭。一束彗星般的流光鑽進雲層,一聲炸響,空氣和這片世界都跟着顫慄了一下,眾人好不容易才穩定身形。
太妃說道:「這第八道雷劫,竟然來自天外,如此恐怖,哪裏是劫,根本就是謀殺!」
神秘女子說道:「娘娘慎言,只是不知,那人能否逃過此難?」
太妃說道:「老天不公啊,如此天驕,難道真要殞命於此嗎?」
外面的觀眾們,心都揪成團了,他們要是知道丹爐內的情況,會忍不住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
李雲朗此時渾不在意,他打定主意,要把劫雷當甘霖,讓那些小苗茁壯成長。也不客氣,直接將外面的葫蘆陣調了進來,以自己和法杖為陣眼,重新佈陣。
無心調侃道:「嘖嘖嘖嘖,看看看看,外面那些吃瓜群眾,一個個如臨大敵,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喘一口,誰能想到,你小子這般享受。傳出去,那些眼神能殺你一萬次。」
李雲朗仰望蒼穹,雙眼陣法開啟,紅紫兩道目光穿透雲層,說道:「喲,這是送大禮來了。」說着便把兩個煉器工作室調出,放在丹爐外,又分別刻畫了一道陣紋上去。
烏溟問道:「你這是幹什麼?不怕被毀掉了嗎?」
李雲朗說道:「你看看,那雷雲之中有什麼?」
烏溟隨聲仰望雷雲,驚呼道:「那是,光明火種和黑暗火種?」
無心問道:「啥玩意兒?」
炎姬也仰望雷雲,仔細感受着氣息,說道:「沒想到,連天外的位面火種都調動了,這是真的動了殺心。實在可惡,難道就不想想,一不小心,這火種能毀掉半個世界。」
烏溟說道:「你還沒有動用混沌神體,就已經引來天妒了,唉,禍兮?福兮?」
李雲朗淡淡地說道:「於我是禍,但那兩座元素煉器工作室,不是正缺火種嗎,對它們來說,是福是禍,不就顯而易見了!」
烏溟說道:「好一個七竅玲瓏心,怎麼什麼壞事,到你這裏,都能變出好事來!」
炎姬明白過來,說道:「原來,你整這麼一出,就是為了收下兩份大禮啊。赫赫赫赫,真有你的,太雞賊了。」
李雲朗說道:「唉,我說炎姬妹子,你這麼說哥,哥可就生氣了,什麼叫雞賊?我如此敞開胸懷,光明磊落地迎接劫雷,被你說得好像在偷人家東西似的,不妥吧。」
炎姬一跺腳,說道:「行行行,你光明,你磊落,你胸懷寬廣。老娘我是女人,不跟你這小男人計較。」 說歸說,不過,「妹子」二字還是受用的。
無心和小黑則很驚訝,原本以為,炎姬應該對「妹子」很敏感,應該憤怒於李雲朗對她的「小」瞧,可沒曾想,就這麼輕描淡寫過去了。唯有阿蓮捂着嘴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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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們說說笑笑的時候,第八道雷劫已經悄然轟至。融合在劫雷中的光暗兩種火焰,在即將撞擊的一瞬間,好像被什麼東西所吸引,直接分離出來,鑽進了元素煉器工作室。只有真雷撞上了丹爐。
這一次,真雷如圓球般包裹住丹爐,就像要把他擠壓成碎片一般,雷電由外而內充斥着整個空間。李雲朗調動全部控雷術,一邊將雷引到體內,一邊將雷引到葫蘆陣中,盡情吸收。
這一次,還沒有發芽的道種,終於也發出了嫩芽;所有的小苗子,也長高了一小截,分出了兩個杈。葫蘆之中,雷劫液已經填充到四分之三。
足足一刻鐘後,外面的雷逐漸消失。雲層逐漸完全變成金色,那雷電似乎還在積蓄能量。外圍的觀眾們驚呼:「那人還活着!」
「什麼,這是,還有第九道雷劫?這是半神的雷劫嗎?真神都沒見過吧。」
太妃也搖了搖頭,說道:「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在如此恐怖的劫雷中活下來,還迎來第九道,和他一比,我等就好像井底之蛙。」
她身邊的神秘女子說道:「是啊,當初我所渡雷劫,總共才四道,而且沒有一道威力可與其相比。」
李雲朗問道:「小烏,這第九道雷是個什麼鬼?」
烏溟說道:「我也不曾見過。」
無心說道:「這是審判之雷,是天要伐你。」
李雲朗說道:「我靠,合着前面的雷劫都是開胃菜、送行酒?這會兒,才把斷頭台擺出來?」不過,未知必然帶來恐懼,多少有一點,於是接着問道:「無心,那你知不知道,這東西有多厲害?」
無心說道:「按理說,你沒有違背天道做下什麼傷天害理之事,沒理由動用審判之雷。既然是不合規矩,那應該不能釋放全部威力,頂多能劈死神王,劈死神尊應該有點難度。」
李雲朗一撫額頭,說道:「你這說的是人話嗎?我看起來像神王嗎?」
無心看了他一眼,又閉上了眼睛,淡淡說道:「自求多福吧!」
阿蓮此時將黑蓮花喚出,讓李雲朗坐在上面,說道:「主人,有我在,定不讓它傷你分毫。」
李雲朗撫摸着花瓣,說道:「還是阿蓮對我好。」 神藏之中,阿蓮的臉有紅又熱,就好像,李雲朗的手在她身上遊走一般。
李雲朗突然說道:「唉,真是,我怎麼把這給忘了,有你在,一定可以。」說完,全力調動魂力,將覺醒的三十六尊真魂調出,如同三十六座大山,在上空護衛着丹爐。
外圍的吃瓜群眾們見到這一幕,都傻眼了。
「啊,這,這是三十六尊真魂?世上怎能有人覺醒如此多的真魂?」
「蒼天吶,這讓我們怎麼活啊?」
「原來,這才是此人的真正底牌。」
「快看,金色的雷劫,竟然化出斧形?」
「這不是斷頭台上的斧頭樣式嗎?」
「所以,這道雷劫,是天罰嗎?」
「快看,那丹爐怎麼飛升上去了?」
「他竟然主動迎擊?」
太妃和神秘女子此時也是摸不着頭腦,滿心疑問地望着,天空中那即將相撞的金雷巨斧和渺小丹爐。
李雲朗說道:「多謝蒼天賞賜,今日,就借你這審判金雷,為我鑄造金身!陣起!」
說完,雙手捏出大光明印訣中的金雷印,右手指天,左手指地。口誦密咒,全身所刻陣法全部點亮,九元之力從四面八方源源不斷匯聚過來。
接着喊道:「三十六護法,莫要對抗,結天罡陣,我自有主張。」
說完,三十六尊真魂迅速站位,結成天罡陣,這是防止能量外溢,對這方世界造成更大範圍的毀傷。
外圍的觀眾們,極少有人能看出這門道,還以為他是在全力對抗天罰。
神秘女子嘆息了一聲,說道:「沒想到,此人竟然不顧自我安危,用天罡陣隔絕能量外溢!」
太妃說道:「聖人之心,聖人之心吶,希望他能挺過這關。」
李雲朗此刻一揮手,刻印在體內的所有陣法,同時逆轉,如同開足馬力的抽水機一般,不斷撕扯着金雷,將它吸納入體內。丹爐和巨斧就這麼相持在空中。
一刻鐘後,巨斧逐漸變得透明,直到消散。
遠處的觀眾迫切地觀望着懸在空中的丹爐。突然間,一個金色的影子衝出丹爐,周身閃爍着雷電。不錯,那正是李雲朗,他再一次冒險成功。沒有人知道,逆行陣法是冒着多大的危險,得有多大的勇氣才能做到,因為,那是向死而生的行為。
但是李雲朗成功了,天罰成就了金身,還沒成仙,就已經成就金身,亘古未有。
片刻後,雲層轉變成七彩祥雲,彩色的光柱投射下來,將他包裹其中。李雲朗感覺到純淨又無可匹敵的力量,正在沖刷着身體和神魂。這既是洗禮,也是饋贈,饋贈的是無盡蓬勃的生機,和來自宇宙深處的精純能量。
整整一個時辰,洗禮才結束。舉手投足之間,一股極強的威勢蕩漾開去,千里之外的觀眾們都切身感受到那種壓迫,只有少數半神境界強者勉強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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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朗喚出小黑,指着下面那些還困在場陣中的凶獸,說道:「該你表演了。」隨後收起真魂,丹爐和元素煉器工作室。
小黑一出現,外圍觀眾們更迷惑了。
「這是哪一出?黑龍?不,是變異黑龍!」
「啊,天底下竟然有這等神龍,難不成是那人養的寵物。」
「多半是寵物,快看,它在對那些凶獸做什麼?」
吃瓜群眾們看的是熱鬧,經驗老道的仙長們則瞧出了端倪。
太妃說道:「這變異黑龍的神通,端的是可怕,如果我沒看錯,它並沒有打算殺掉凶獸,而是奪取他們身上的某種東西。」
神秘女子說道:「要不要前去,看個究竟?」
太妃說道:「還是罷了,剛才的威壓,若不是距離那麼遠,我們早就丟臉了。先看看,他究竟要做什麼,咱們再做打算。」
說完,有大聲提醒那些蠢蠢欲動的人:「奉勸你們,不要衝動,這麼遠,連威壓都扛不住,你們一位靠近之後,能有什麼機會嗎?」
那些人聞言,果然停下腳步,繼續觀望。
小黑完成一波收割,數十頭高階凶獸,就像沒了魂魄一般,癱軟下來。李雲朗迅速將枯屍調出,運用血氣搬運大法,將凶獸的血氣盡數注入枯屍體內,又撬開枯屍嘴巴,灌入數十滴雷劫液。辦完這些,李雲朗才取出所有凶獸的內丹,剝離了皮肉,取了筋骨。還說了句:「等我煉製出神器和神丹,也不算辱沒了你們。」
片刻後,李雲朗說道:「回,你嘗試以神御體看看。」
回此刻就在枯屍的神藏之中,如今這副身軀,剛剛獲得生機,還在持續恢復之中,他有點擔心,有點遲疑。說道:「主人,要不,再等等。」
李雲朗說道:「放心,這麼多高階凶獸的血氣,還有雷劫液,這副身軀已經恢復到半神境界了。你大膽走幾步試試。」
回這才晃晃悠悠邁出第一步。
李雲朗見狀,說道:「這樣,我說做什麼,你就做什麼,看看有沒有障礙。」
「抬左手」左手起;「邁右腳」右腿出;「右轉」左轉身,然後右轉身。回說道:「不好意思,主人,方才有點激動。」
李雲朗說道:「行了,你跟在我身後,慢慢熟悉這軀體,慢慢激動吧。大功告成,我們也該回去了。」 說完,真龍九現一閃,人已經回到了洞府之中。
圍觀的吃瓜群眾們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消失了。紛紛飛到那片區域,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偶爾能看到漂浮在海面上的眼珠。
有些人破口大罵:「娘的,你吃肉,好歹給我們留點湯汁啊!」
太妃和神秘女子沒有多逗留,立即返回了皇城。
但神秘女子還是好奇地問道:「太妃有沒有注意到,那具枯屍,竟然活過來了?」
太妃說道:「嗯?你若想知道,不如去調查一番。」
神秘女子說道:「我看,最好是等,說不定什麼時候,那人就會帶着復活的枯屍出現了。」
神霄宮別院內,聖女看完影像,收起晶體棒,說了句:「那背影,好像在哪兒見過?」
申無咎說道:「嗯,姐你認識那人?」
聖女搖了搖頭,嘆息道:「不知道,也許只是相似罷了。」
申無咎說道:「我得趕緊把這事告訴爺爺。」
聖女說道:「去吧,從現在開始,所有人都低調行事,直到競技賽結束。」
申無咎說道:「姐,你是不是在擔心什麼?」
聖女說道:「那人的實力,真神之下無敵,如果不小心惹到他,輕則惹火上身,重則小命不保,還沒人能復仇。小心無大錯。」
申無咎應了一聲,便轉身離開。
羽神殿別院。
林芳華收起晶體棒,說道:「從現在開始,全體弟子外出辦事必須登記。行事必須謹慎小心,遠離一切是非。直到競技賽結束。」
任青萍說道:「那人的身形,林師姐,你不覺得,很熟悉嗎?」
林芳華說道:「嗯,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點熟悉,就是想不起來,會是誰?」
任青萍說道:「算了,不想了,還是趕緊稟告師尊和掌門為好。」
林芳華說道:「行,你來傳信吧,我到各處檢查一下,這個院子,可不能漏風了。」
沙神殿別院。
未來的少殿主,劉長老的孫子,看完影像後,收起晶體棒,說道:「武師弟,你來傳信給殿尊和師尊;連師弟,你去通知所有人,從現在開始,如無必要,不要外出。即便外出,也必須遠離是非,不做逗留,辦完事立即回來。」
「是」「是」武、連二人應聲之後,轉身出去。
劉公子旋即看向端坐喝茶的越武,問道:「越老師,您有沒有感覺到,那人的身影,似曾相識?」
越武放下茶杯,說道:「有點,依你看,像誰?」
劉公子沉思了片刻,說道:「也許殿尊會有所判斷,我們在這裏瞎猜,也沒有意義。我有種感覺,那人一定會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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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寶樓貴賓室內。
一人收起晶體棒,說道:「兩位道友可有何想法?」
一人說道:「火神殿沒有此人,應該也不會有人認識此人,不過,從現在開始,還是小心為上,管束好弟子才是要緊的事。」
另一人說道:「逍遙宮應該也沒人認識,我的印象中,六大仙門應該都沒有此號人物。若有,仙門之間的平衡早就打破了。」
問話的那人說道:「道友直言不諱,真性情也。沒錯,此人定是一個散修,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曾經的真神,遺落在神朝的後裔。星衍門,掰着手指頭,數來數去,就那麼幾個半神和偽神,要是有這麼個天驕,早就弄出大動靜了,哪裏用等得到今天。」
火神殿那人說道:「咱們這些人,頭上始終有少主壓着一頭,如今出現這麼一號人物,巨石落地,總歸是他們頂着,咱們該怎麼着,還怎麼着,道友以為如何?」
「這麼說,我們是不是該遙敬那人一杯,感謝他為我們減輕了壓力。」
「沒錯,來,你我滿飲此杯!」
這三人,一個是火神殿曾長老的孫子,曾勇;一個是逍遙宮歐陽長老的孫子,歐陽仕;還有一位,是星衍門副門主鍾星曜的孫子,鐘行。他們三位,長期駐紮帝都。如今幾位少主來此主持日常工作,他們就藉機出來喝酒,也不敢在酒樓,天寶樓這間貴賓室,就成了他們聚會之所。
三人除了生意上合作,也各自帶着家族的使命,畢竟萬年的老二,說出去,好看不好聽。
洞府中,回在熟悉着新軀體,李雲朗在研究着枯屍的秘籍,突然一個噴嚏。喃喃道:「誰在背後罵我?」
回說道:「主人,您生意場上也沒得罪誰,興許是哪位貴女想您了,也說不定!」
李雲朗一聽生意二字,立即彈起身來,說道:「還好你提醒,這麼多天了,傀儡店的生意,可別出什麼亂子,得去看看。」說完換回雲學監的模樣,回到了雲平錢莊,又從錢莊密道,來到傀儡店中,暗暗窺察着一切,半個時辰後,終於放下心來。
回到雲平錢莊的時候,王大勝傳來訊息,說神霄宮聖女進了七皇叔的府邸,見了太妃。如此,李雲朗可以肯定,太妃就是申家人。
現在,就剩下霍長老的身份,有待揭曉。此人神秘莫測,竟然找不到一絲蹤跡。但這世上,哪有不留下痕跡的人呢?難不成,也和自己一樣,經常改頭換面?想到這裏,李雲朗一拍大腿,突然明白過來。
立即吩咐王大勝,留意霍府和皇叔府邸的人員往來,務必篩選掉常駐府上的熟面孔。若是有間或出現又間或消失的,多加注意。
如今的微弱平衡,若是不來點猛藥,你們是不打算動起來啊。
於是又吩咐王大勝,放出話去,就說,聽內部消息:三日後,天寶樓有重寶要上拍,獲得者,能極大提升整體實力。
第二天,李雲朗又換了副面孔,來到天寶樓,自顧自地挑了間貴賓室,向管事的說道:「讓林執事過來一趟,就說有丹方要出拍。」
那管事的一聽,就知道這是熟客,而且出丹方,這是大生意,不好怠慢,立即轉身去請人。片刻後,林執事來到貴賓室。
李雲朗說道:「林執事不用猜我來歷,知道了對你沒好處。你只需要知道,這張丹方,是有人從遺蹟中所得,若不是急需用錢,是無論如何也不願出手的。」說完,遞給林執事一副捲軸。捲軸是封印着的,外面標籤上寫着:「破限丹」。
林執事一見這三字,說道:「貴客,您想以何價格起拍?」
李雲朗說道:「一億晶簇起拍,不接受物件抵價。我收到拍資,就會立刻解開封印。時間定在兩日後上拍,此前若是有人擅動,此捲軸會立即燒毀。」
林執事說道:「了解,此間貴賓室就留給貴客,請收好這枚令牌,管事見牌自會明白。」
李雲朗接過令牌,道謝後便轉身離開了。
上一次搶購丹藥,各仙門已經消耗不少。這一次,因為上面有命令,減少外出,謹慎小心,於是大多沒有準備。反倒是居住在帝都的皇室,有着得天獨厚的優勢。
拍賣當日,李雲朗一早來到貴賓室,仔細觀察每一個拍客。不少人帶着面具,也有些人根本就是易容過後的,但以他目前的能力,一眼就能看穿。
這貴賓樓層總共兩層二十四間房,一半被皇室的人佔據了。仙門佔了九間,自己和另外兩個富商佔了剩下三間。看得出,皇室的人,這次是志在必得。
李雲朗留意到七皇叔身邊的隨從,雖然是男裝,其實是女人,而且已經是半神大成甚至圓滿的修為,算是這樓里最高境界的修士。既然不是太妃,那麼必然是柳霍二位長老之一。
他的關注,同樣被對方覺察到。那人對皇叔說道:「有高人,恐怕已經知曉您的身份。」
皇叔說道:「無妨,只要不妨礙我們辦事,隨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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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無咎和聖女就在自己隔壁,非常安靜。
任青萍和林芳華在樓下對面的貴賓室,也只是喝茶聊天。
沙神殿的越武和劉公子就在林芳華她們隔壁。
三位萬年老二的安排下,火神殿、逍遙宮和星衍門的人,就在李雲朗腳下相鄰的三間貴賓室。
十三皇子在自己的另一側隔壁,和他一樣,和隨從正在猜測其他貴賓的身份,竟也八九不離十。
若所料不差,所有貴賓相互之間,已經非常熟悉了,除了自己是個例外,原本一位是暗爭,如今和明爭無異。只是不知,在拍賣場外,會不會有暗鬥。
此時,主持拍賣的執拍人已經登場,一記鑼響,會場立刻安靜下來。
拍賣台的高度稍稍低於二樓,這樣的安排,三層樓的拍客都能看清楚拍品。執拍人身姿妖嬈,裝扮嫵媚,話音也如同銀鈴一般,清脆動聽。說道:「今天來的都是熟客,規矩我就不多說了,直接開始第一件拍品。」
管事從後台出來,將拍品當場拆箱,擺在拍案上,那是一隻玉匣子。執拍人說道:「此拍品,為萬年靈藥十二品皇血芝。」說着,便打開了玉匣子。濃郁的藥香瞬間瀰漫着整個天寶樓,連外面大街上的路人都驚奇地聞到。拍賣場中的拍客們,也都不由得驚呼起來。
執事說道:「起拍價一億五千萬魂晶,每次加價至少一千萬。現在開始出價!」
幾次叫價後,已經出到兩億五千萬,李雲朗見沒人出價了,開口道:「兩億八千萬。」後面再無人加價,李雲朗撿到第一個便宜,因為有了這株皇血芝作輔材,足以煉製出數十枚仙丹。
第二件拍品很奇特,是一枚拳頭大小的珠子,看不出材質,因為渾身佈滿雷電,也沒有合適的包裝,只能以一個陣盤,四根陣基搭建了一個微型空間禁制,將它鎖定。
小黑突然睜開眼睛,說道:「這是,雷龍寶珠,你一定要得到它。」
此時,執事已經開口:「此珠具有極強的雷電屬性,可以用來煉製法寶和神兵,起拍價兩億魂晶,每次加價至少一千萬。」
這時候有人猶豫道:「這東西買來,也不知道怎麼用啊,沒有煉器配方,拿來當擺設嗎?」
當然也有人說道:「先存着,以後有合適的配方,再拿出來用,不就行了。」
還有人說道:「只是,起拍就這麼高,後面只怕也難以承受。」
此時一個清脆的聲音說道:「兩億一千萬。」 李雲朗一聽,知道是任青萍開口。而且她私底下告訴林芳華,這珠子是自己私人想要,不動用宗門之資。林芳華便沒有阻攔。
火神殿也有人開口,叫價「兩億三千萬。」開口的正是曾勇。火神殿下面,有煉器世家,所以出價的目的,想來和任青萍一樣。
任青萍和曾勇之間,往來三個回合,價格已經抬到兩億八千萬,任青萍不再跟了,此時李雲朗開口道:「三億兩千萬。」火神殿的立刻消停了,知道此人必定有備而來,考慮到大局,只好放棄。執事剛一宣佈,李雲朗單手一指,破了那珠子的禁制,虛空一抓,那珠子便飛到了自己手中。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此人竟然敢徒手握雷珠,不僅如此,解開禁制跟切青菜似的。樓上樓下的紛紛議論:「此人什麼來頭?」
這還沒完,他當着所有人,將珠子收進了神闕之中,竟然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下面又議論起來。
此刻,最開心的,就是小黑了,正要煉化它。李雲朗說道:「小黑,有好處,可不能獨享,咱們可有言在先,大家可都看着吶。」
烏溟、無心、炎姬和阿蓮都應了一聲:「就是。」
小黑說道:「好吧,你不就想知道它的來歷嗎,告訴你行了吧。你們也許聽說過龍珠,但你們不知道,龍珠究竟是什麼東西。並非是條龍就能擁有龍珠,而是一族之中,只有一條龍能擁有龍珠,因為它蘊藏着兩樣至寶,一樣是該族的傳承,一樣是該族的氣運。這珠子,來自雷龍一族,只是不知道來自哪一界,哪一域,得煉化後才知道。它不在龍族手中,說明那一族已經沒落,所以這顆珠子才沒有了威能,否則,區區真仙都無法駕馭。好在它沒有被損毀,氣運和能量所剩不多,但傳承還在,這對我是天大的機緣。我得了傳承,不就等於你也得到了嗎?」
李雲朗說道:「原來如此,算你有良心,好了,你抓緊煉化它吧。」
無心悄悄告訴李雲朗:「這小子還有話沒說。」
李雲朗一皺眉,無心說道:「它煉化以後,相當於有了返祖的資質,以後極有可能稱為一脈龍族之祖。」
李雲朗默默為小黑高興,說道:「咱們就當不知道,讓他偷着樂,反正它越強大,對我們來說,不是更好嗎?」
他們在這裏關心珠子的時候,第三件拍品已經被抬到了兩億,那是一隻杯子,看不出材質。內外壁都有繁複而美觀的紋理,顯得異常神秘。而且方才執事已經演示了一遍,將三塊薄薄的參片和酒倒入杯中,晃動幾下,很快變成濃稠的漿汁。有人嘗了一勺子,立刻神清氣爽,精神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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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朗雙目神光一掃,心中瞭然,便由得他們去爭搶,最後以兩億三千萬成交,被富商買走。
第四件拍品,是一塊散發着七彩霞光的原石,表面雖然是單一的青色,但是表皮給人一種溫潤光潔的感覺。放在那裏,拍賣台好像被一道光暈所籠罩。執拍人說道:「神物原石,起拍價一億魂晶,每次加價至少一千萬。」
李雲朗雙目神光一掃,裏面的東西看得真切,那是一枚泛着彩光的蛋,便問道:「小烏,依你看,這枚蛋在石頭裏面經歷了至少百萬年,還有可能活着嗎?」
烏溟說道:「這可不好說,不過,你有黑塔,別忘了生命之火,就算是死的,也有可能活過來。不如買個運氣吧!」
李雲朗立刻出價:「一億五千萬。」
下面正準備開口的人停了,旁邊而人嘀咕道:「那位開口了,你搶不過,我看還是算了,再說開不開的出寶貝,總歸都只有一半機會,錢留着興許還能買到想要的寶貝。」
聽了這話,好幾個人都熄了火,唯獨一人喊了一口:「一億六千萬。」
李雲朗覺得這人也就是來試試的,於是乾脆叫價:「兩億。」於是毫無意外的,收入囊中。
第五件拍品,是一卷煉製神級空間神器的配方,可以煉製出九種形式。項鍊、戒指、手串、手鐲、腰帶、髮簪髮釵、玉佩、香囊和葫蘆。起拍價一億兩千萬,最後被任青萍以兩億五千萬拍得。
李雲朗在過程中壓了火神殿一手,試探了火神殿的底線,最後放水給任青萍。
第六件到第九件,李雲朗都沒有出手。說來也奇怪,一樓的拍客得了機會,樓上的反倒覺得有壓力。
申無咎說道:「姐,你說隔壁那位,會不會也是衝着壓軸的寶貝來的?」
聖女說道:「樓上二十四間,那位是不是,於我們,有區別嗎?」
七皇叔想來穩得住的人,也嘀咕起來,說道:「依你看,那位會不會也是衝着重寶而來?」
隨從說道:「二十四間房,多一個不剩,少一個不缺。仙門的人比我們更想得到,就算這裏沒有得手,到了外面,少不了明槍暗箭,一番廝殺,花落誰家猶未可知。」
七皇叔說道:「這帝都之中,都在掌控,帝都外圍,還要勞累你看緊點。」
隨從說道:「尊上放心,除非他們的長老聯手,否則休想帶出帝都。」
林芳華說道:「任師妹,你確定師尊已經在路上了?」
任青萍說道:「沒錯,別忘了,咱們師尊擅長推演之法,她老人家一定有所預見,所以取消了閉關的計劃,最多還有兩日,就能到達帝都。」
林芳華說道:「不管誰拍到,出了帝都,免不了明槍暗箭,師尊能來,姐妹們也能心安。」
任青萍問道:「事情真到了這步田地嗎?」
林芳華說道:「重寶問世,絕不是無意之舉,背後定然有人推動。先不管有什麼動機,我們都不能讓其他仙門得到,否則後患無窮。」
越武說道:「你爺爺傳話過來,讓你盡力而為,但也不要過於勉強,他和吳長老已經在來的路上。」
劉公子說道:「一件寶貝,值得這麼大動干戈嗎?」
越武說道:「你也看見了,來了這麼些人,萬不能輕視。」
劉公子說道:「越老師放心,我必全力以赴。」
這時,執拍人說道:「最後,今天的壓軸重寶,乃是前不久熱賣的「破限丹」丹方。」說着,將捲軸呈現在拍賣台上,捲軸上的禁制符紋隱約可見。
她繼續說道:「十億魂晶起拍,每次加價不低於五千萬,不接受以物抵價。但是天寶樓可以提供抵押借貸。現在開始出價!」
「二十億!」 火神殿最先開口。
「二十一億!」十三皇子所在房間傳出聲音。
緊跟着,林芳華出價二十二億、劉公子加到二十三億、富商加到二十五億、皇叔加到三十億。輪番出價十幾次,價格已經抬到了一百億魂晶外加一億晶簇,空氣突然間就像凝固了一樣,死一般安靜。執拍人見狀,說道:「休息半刻鐘,大家商量商量,稍候繼續。」
李雲朗心中好笑:「這執拍人,竟然玩起了賭場的把戲,當真是個妙人。估計此時,有人正打算找天寶樓借貸。」
果然不出其所料,管事們各自進入一間貴賓室,一番商談後才離開。
半刻鐘後,執拍人回到台上,鑼聲一響,說道:「現在重新開始,當前最高出價,一百億魂晶外加一億晶簇。請出價!」
這一輪,拼殺更加激烈了,看得出來是底氣更足了。李雲朗看着這情況,心中暗喜,沒等結束,就離開貴賓室,來到後台。眾人只當他放棄了,也沒在意。
最後,火神殿曾勇,不知道是不是從哪裏又借來一大筆,出價達到三百億魂晶,外加三億晶簇,這下無人出得起價了。鑼聲一響、曾勇將十枚指環送到執拍人手中,核驗過後,執拍人高聲說道:「拍資核驗無誤,恭喜這位貴賓獲得壓軸重寶,破限丹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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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說道:「貴賓請在此稍候,我這就去給捲軸解除禁制。」
說完,執拍人來到後台密室,取走自己的分成後,將九枚指環交給李雲朗。李雲朗神識掃過,便收了起來。口誦一句咒言,台上,捲軸外的符紋便肉眼可見地裂解消失了。
曾勇接過捲軸,都來不及驗看,直接收進匣子,上了鎖,又上了禁制陣法,這才在長老和弟子們簇擁中離開。
剛出天寶樓,走出不到百步,就遭到襲擊。長老拼死護住曾勇回到別院,立即傳信給掌門派人增援。
大白天的,縮進別院之中,有陣法和弩機的防護,自然是安全了。但也只是一時的,如今這麼明白的目標,誰能讓你等來增援呢?
於是,隨着夜幕降臨,李雲朗選了個高處,遠遠地觀望着火神殿別院。周圍的巷道之中,早已經染了血跡。還沒衝進去,就已經相互廝殺起來。
李雲朗吩咐王大勝:「先別出手,如果發現有人主動講和停手,你再出手。」
王大勝帶着十幾個好手,埋伏在別院附近的鄰居院子裏,密切注視着外面纏鬥的各方勢力。
突然間,李雲朗感覺到有人在窺視自己,滅魂術自動運行。
百里外,一道身影從屋頂栽了下來,痛苦不堪。而院子裏,除了她,竟空無一人。片刻後,強忍着劇痛,服下一枚丹藥,才緩解了一些。她立即換了身夜行衣,乘着夜色,朝皇宮飛去。
宮城中一間廂房內。
「繆公公,帝都何時有這麼一位高人,他似乎只是觀望,並沒有插手的意思。」說話的,正是穿着夜行衣的女人。
「此刻,你不應該出現在宮城之中,若是被人發現,你我都難逃一死,還不速速離去。記住,無論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要插手,除非你有絕對把握把東西拿到手。」
「是,屬下這就回去。」
這位繆公公,正是那位因為鳳林二人屍體的事情,進入隱藏空間後出來嘴角帶血的人。也是皇帝身邊的人,是七皇叔防着的人。不過,即便他足夠謹慎,可一切行動,盡在七皇叔和皇帝掌控之中。
七皇叔書房之中。
「尊上,那人受傷後,進了宮,不過很快便回了。再沒有任何動靜。」說話的,是一個女子,一身夜行衣裝束,儘管青絲盤起,紗巾蒙面,但云鬢婆娑,身姿婀娜,一看就知道是個美人。
「柳長老,你繼續盯着她的一舉一動,只要她不插手外面的事情,就不用管,若是她出手了,格殺勿論。」七皇叔說道。
柳長老離開後,太妃緩緩從密室中走出,問道:「看樣子,你都安排妥當了?」
皇叔握住她的手,說道:「放心,若是無咎他們得手,我不會阻攔。但其他人,絕對不能放走一個。」
太妃說道:「那個神秘人的來歷,就沒有一點線索嗎?」
皇叔說道:「恐怕是的,此人行事,着實看不透,以他的身手,若是出手奪寶,無人可擋,可他卻只是觀望。若不是過度謹慎,那必然他所顧慮的人,也非我等可以匹敵。」
此時,桌上的玉牌突然亮了起來。皇叔食指輕觸了一下,一行字顯現出來:「殼已破,隨時可入。」
皇叔立刻隔空書寫了幾個字:「入,得手即回,未成,只追不打。」
那邊回了兩個字:「得令」,玉牌的亮光瞬間消失。
李雲朗此刻正吃着魚乾,看着火神殿別院。至少有四伙人進了院子,裏面正殺成一片,死傷一片。直到現在,唯獨羽神殿的人沒有出現。李雲朗不禁有些好奇:「難道女人就真的怕事嗎?莫不是有別的打算?這曾勇還真有幾個狐朋狗友,竟然這個時候,還能出手分擔幾個,行,酒沒白喝。嗯,終於有個拿得出手的來了。」
的確,一個身影踏空而來,每一步,都給廝殺中的眾人莫大的威壓,仿佛時間靜止了一般,所有人都停下來。那人最後在眾人頭頂上停下,冷漠地俯視着他們。
喜歡從三料博士到無道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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