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勤娃娘出去後,袁重長長鬆了口氣。
唉,做個好人也很難啊!
第二天,袁重早早就出來門,也不在家裏吃飯,儘量避免與那一家人見面。
在街邊吃了碗豆花,早早來到無敵武館。
武館的大門很寬大,兩扇黑漆漆的木門大開着,門樓上掛着一個寬大的匾額,上書:無敵武館。
從大門裏望進去,是一個十分寬敞的庭院。
裏面已經有不少年輕人,穿着短衣長褲,腰扎板帶,正在舞刀弄棒。
袁重背着手,走進門去。
沒有人注意到一個身穿淡青長衫的青年人,只專注自己的動作。
一個站在高高台階上的漢子,看到袁重,立刻急步迎了過來。
「袁教頭,您可來了,黑爺跟我說了後,早就盼着您過來看看了。」
袁重抬頭,發現這個人面熟,應該是那天晚上追殺自己的人之一,早早跑了的那個黑衣人。
淡淡點頭道:「客氣了,袁某前來報到。」
「瞧您說的,啥報到啊,快請裏面坐。」
兩人客套着進了一間大廳,裏面有桌椅等家具,應該是會客之處。
有半大小子跑進來給他們泡了茶。
茶還沒喝一口,就從外面又走進一個壯漢,大聲嚷着:「聽說來了個高手,讓俺見見,在哪裏?」
邊說着話邊走進大廳,大眼珠子盯着袁重上下打量。
來到一張椅子前,大馬金刀地坐下,衝着袁重哈哈一笑。
「這位就是黑爺說的高手了,挺精神的小伙,可惜身子骨有些弱啊。」
袁重端了茶水喝,只衝他笑了笑,沒有說話。
那大漢詫異地摸了一下頭,看了看一邊的漢子。
問道:「怎麼地,不會是個啞巴吧?」
一邊的漢子高聲喝道:「錦山,休得放肆!」
「嘿嘿,俺不會說話,只知道進這個門,手底下得有兩下子才行,不知這位公子,擅長些啥?」
「摔跤。」袁重淡淡說道。
壯漢一拍手掌:「好,俺也喜歡摔跤,咱倆過兩手唄?」
袁重心道,剛進門,下馬威是必須要吃的,但是也不能你說比就得比吧。
「呃,這兩天身子不太爽利,要不咱倆耍兩招刀法?」
壯漢一愣,這小子,就這身子骨,比摔跤老子定然能摔出你尿來,可這刀法嘛...
「哈哈哈,身子不爽利,莫非是來了月事?哈哈哈...」
一邊的漢子又要呵斥,那壯漢一抬手道:「馬力,你也別老叨叨,咱這裏的規矩都知道,哪有隨便就能進門的道理。」
那個叫馬力的漢子便把話咽了回去。
錦山得意地一笑,轉身走到大門口,大聲沖外面喊道:「徒兒們,今天來了一位高手,擅長摔跤,今天我就跟他演示一場,好讓爾等開開眼。」
在場院裏演武的一眾青年,頓時大聲喝起彩來。
馬力沖袁重無奈地一笑:「袁教頭,這錦山就是個二貨,說話做事總是沒輕沒重的。」
袁重擺擺手,站起來往外走。
老子信你個鬼,你兩個貨一個個裝傻充愣,看老子怎麼虐人。
袁重跟着錦山來到演武場中間,地面是硬化過的土地,摔在上面也夠一般人受的。
兩人相對而立,袁重將長袍下擺掖在腰間。
深深吸了口氣,老子摔跤還沒怕過誰,今天就給你松松筋骨好了。
「不知這過招有沒有限制?」
袁重舉手問了一句。
錦山大聲道:「武道修為,就是以制敵為目的,哪裏有那麼多限制,打倒對手就是勝者。」.
一眾圍觀弟子大聲叫好,還有熱烈鼓掌的。
氣氛高漲起來。
錦山沖袁重點頭:「準備好了沒?」
袁重也點頭,不再說話。
兩人沉默一瞬,突然一起往前沖。
沒人看好袁重,因為兩人的體型根本不成比例。
錦山壯碩得像一座小山,而袁重體型修長,雖也蜂腰猿臂,卻顯得單薄太多。
兩人若是比試拳術或者兵器,也許還有些懸念。
可是現在是比試摔跤,只從體量上便已分出勝負。
可事實往往出人意料,袁重前沖的式子突然剎住,側身讓過錦山的一抓。
探手揪住了他的肩頭,腳下一別,手上用力。
錦山壯碩的身子騰空摔了出去。
別看他壯,卻並不蠢笨,身體在空中打了個轉,兩隻腳頓在地上,竟然站住了。
眾弟子紛紛高聲叫好,為他能漂亮地接了一招。
卻沒人覺得錦山是被扔出去的。
錦山自己知道,出了一身冷汗,我靠,小子真有些手段,差點被摔個跟頭。
怒氣值上升,怒喝一聲,返身沖了回來,猶如猛虎下山般生猛。
袁重不敢硬撼其鋒,自己現在的力量有些虧欠。
眯着眼睛盯着衝到近前的壯漢,略一閃身,躲過他的抓撓,從身側一拳打在對方的頸部。
人的頸側最為脆弱,是供應大腦血液的通道。
一旦遭到打擊,大腦瞬間缺血,就會產生眩暈甚至昏迷。
錦山身體強悍,沒有被打到昏迷,卻也一陣眩暈,踉蹌着往前沖了幾步,差點腿一軟跪倒。
被他硬生生挺了起來。
甩了甩頭,錦山再次看過來,眼神里多了些凝重和謹慎。
袁重也感嘆,如果不是說的摔跤,老子早一拳給他整個容了。
還用跟他囉嗦這么半天。
錦山再次靠近袁重,這次行動緩慢,身體緊繃,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態度。
袁重站着沒動,雙手自然下垂,安靜地站着。
圍觀的學徒們疑惑地看着兩人,不該是痛快地拿下這個弱雞嗎?
怎麼弄了半天,看着錦山師傅如此小小謹慎了?
有人已經漸漸偏向袁重這一方,被他沉凝的氣度所折服。
錦山也發現事情不對,自己的威信有些動搖,咬牙往前一步,伸手去抓袁重的肩膀。
袁重見他心亂了,微微一笑,探手就拿住了他的腕脈,矮身將他抗了起來。
一個漂亮的過肩摔,把錦山扔出三米遠去。
壯碩如小山般的身體,實實在在地砸在了地上,揚起一蓬塵土。
圍觀眾學徒齊齊「啊!」了一聲。
就像被摔的是自已一般,那身體砸地的悶響,感同身受,都是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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