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沒有拒絕,笑吟吟地道謝,當即拆開包裝袋,吃了一塊,同時不忘跟桌上其他人分享。
梁旭松神態自然,拿起甘甜給他的那塊巧克力,轉身去收拾廚房。
人的過往經歷會融進骨血,再由眼神和行為呈現。梁旭松和梁棉槿一定經歷過非常幸福的幼年時期,所以他們的眼神淡定、從容,不渴求被愛,在擁有的東西不算多時,也不吝嗇給予。
他們也一定經歷過磨礪困苦,所以他們的人格堅韌、自洽,以平常的視角對待生活,沒有抱怨,不是小草,是傲然峭壁上的石斛。
甘甜聽母親講過一個道理:拒絕顯得傲慢時,接受就是最大的尊重。
下午,目的地是去半山的牧場剪羊毛。
可惜他們來得太遲,圈裏已經沒有沒被剃過毛的羊,先前的遊客顯然下手非常狠,留下一群白白胖胖的滑溜溜小豬羊。
於嘉寅舉着牧場主人強硬塞過來的推子,對着一直對他「咩咩」叫的小羊面露難色,斟酌一會兒後,勉強地剃掉了它腦袋後面的一小撮毛。
羊咩咩叫地更大聲了。
「我感覺它在罵我,讓我還它頭髮。」
於嘉寅面露不忍,捂住心口表演鐵漢柔情。
不過他很快就不心疼小羊了,改為心疼自己。
那一小撮毛,牧場主收了他180的剪羊毛錢,其他人因為沒拿推子倖免於宰。
「出來玩哪有不被宰的呢?」
於嘉寅強裝不在意,嘴角隱隱抽搐,轉頭躲進廁所拿起手機對小甘嚎啕大哭:「寶!有時候我真的很想對這個世界保持善意和友好!但發生了太多事情!我!現在只想!一拳干翻世界!」
底下的表情里是一隻憤怒的小貓爪子。
甘甜回民宿換衣服的時候看的消息。
儘管三個男生都留在一樓,她還是謹慎地轉了文字。縱然沒能直觀聽到他的語氣,也還是能感受到對方的憤怒。
她有點被可愛到了,發了條語音消息問他怎麼回事。
「怎麼啦?怎麼氣成這樣?」
於嘉寅,宇宙級秀恩愛王者,兩眼一睜就是秀。
每天思考的就是如何見縫插針地在兄弟們聚齊的時候,不着痕跡地秀一秀自己的親親女友。
消息一彈,他拋下同在下路的輔助梁旭松,拋下晉級賽的周煥,拋下獨自在對方野區遊走的沈慮,還有民宿里被他們撿來的同為大學生的無辜客人。
徑直點進微信,揚聲播放了語音。
清甜的女聲在客廳迴響,痴漢的笑容浮現在於嘉寅臉上之前,抱枕比耳光更快到達。
「別坑。」
周煥言簡意賅,眉心蹙得能夾死於嘉寅。
眼見於嘉寅不打算理睬,又反覆把那句語音聽了三四次,似乎還有再聽三四十次的打算。
沈慮冷靜地對梁旭松說:「我來幫你。」
梁旭松點頭,出於民宿老闆的責任心,對路人小哥說:「很抱歉給你帶來不好的體驗,這把我們就當隊友掛機了,四個人打吧。」
單純的路人小哥撓撓頭,反被他鄭重的道歉弄的有點不好意思,「沒事沒事,你們又不是陪玩,那邊實力一般,贏得了。」
說完,他瞥了眼還在傻笑的於嘉寅找話題,「這哥們兒戀愛腦啊?」
「嗯。」周煥懶懶應了一聲,「戀愛腦晚期,無藥可救了。」
路人小哥嘿嘿笑,「這是幸福病,他女朋友那麼漂亮,應該的。」
聞言,四張埋在手機前的腦袋齊刷刷抬起,表情都是大小不一的問號。連於嘉寅本人都驚了一下,半是懵半是好奇地問:「你見過我女朋友?」
「對啊。」路人小哥操縱着手裏的人物,頭也不抬,「剛才你們進來的時候我就在這裏坐着啊,看到了,跟你們一起的那女生嘛。」
沈慮冷冷地看了眼客人,又低頭繼續玩遊戲。
於嘉寅反應最大,肩膀聳起,眼睛驚恐瞪圓,下巴頦兒往周煥那邊揚了揚,連連否認,「你搞錯了兄弟,那是小周哥哥的對象,不是我的!別害我啊!」
路人小哥愣住,不好意思地跟周煥解釋:
「抱歉啊哥們兒,我沒搞清楚狀況,剛才你們進來的時候我在玩手機,沒注意看,搞錯了哈,真對不起。」
周煥低頭,眼裏的情緒被半垂的眼皮藏住,流暢利落的下顎線條繃緊,給他增添了兩分冷酷。拿到兩殺後才緩緩抬頭,面色無常地笑笑,「沒事,下次別弄錯就行了。」
「實在是聲音太像了,我區分不太出來女孩的聲音,真對不起。」
小哥找補一句,周煥沒接話。
於嘉寅也後知後覺地有點尷尬,消息也不發了,伸手拍了下周煥的肩膀。看他抬頭如往常一樣詢問地挑了下眉,眉眼淡然,表情看不出生氣,才稍稍放下心來。
還好沒生氣。
他跟他的「甜甜姐姐」真的一毛錢的事都沒有!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客廳休息區的空間不大,當時佈置時只擺了兩張單人沙發,和一張小型的雙人沙發。
就坐時,梁旭松特地把寬敞的單人沙發讓給了幾位客人,自己湊合擠在中間長雙人沙發的扶手上。
於嘉寅坐他邊上,脊背微微塌陷,雙腿自然分開。幾秒後就忘記剛剛發生的一切,眉飛色舞地聊起天,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
不需要刻意去看,梁旭松一垂眼,就是於嘉寅毫不遮掩的手機屏幕。
「小甘」兩個字就這麼強勢地、不講道理地霸佔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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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斛是一種中草藥,傳說中的還魂草,小花也挺漂亮的。來源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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