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士平聽着杜大用的話,也隨之問道。
「杜隊,這肖山這裏的小工廠太多,都不能用多如牛毛來形容,而且做鋼構件的還特別的多,還有合金構件,金屬衝壓,都不用說什麼其他行業的,就這些小廠,我一點兒不誇張的說幾百上千家。」
杜大用聽着張士平的話,也是一愣。
「這麼多?」
「不僅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家族式的小廠,一個廠里往往都是親戚,團結性強,這幾天的排查,也就是派出所的同志很用心,要是憑着咱們偵查中心的人去,可能到現在連五分之一都沒辦法弄完。」
「如果到了江邊區,那裏同樣也是小廠多如牛毛,還有個弊端就是,那裏的工服都差不多的,這和錢杭市政府也有些關係,要求不管什麼大廠小廠,都應該有個不錯的精神面貌,這個要求不能說不好,只能說對我們警察的排查和走訪不太友好,因為這裏做這種服裝的也是家族式的,所以工服採購的布料基本一樣,而且款式也都差不多,最多就是顏色上有少許差別,大部分也都是以灰,藍為主。」
「所以如果幾個少年一旦換上工服去了房子裏,就算有心人看到,這個也很正常,不算突兀的,那麼摸排就沒辦法摸排出來。」
杜大用聽着張士平說的這些實際困難,確實也讓他覺得有些麻煩。
「小廠也好,大廠也好,最起碼房子那是一戶人家吧,這個也沒有辦法找出可疑的?」
張士平聽完,苦笑着搖着頭說道。
「杜隊,如果有人是他們明面上的房主,比如就是那個未知人的,但是我們現在不知道未知人是誰,什麼年紀,我們怎麼判斷那裏有問題?肖山也好,江邊區也好,這種二十多歲有房子的太多太多,但是這個明面上的人,本身可能就和越州,文山不發生關係,那麼軌跡在哪裏找到?」
「只要有一個人隱瞞,那麼那裏還有這麼多穿工服的年輕人,他們幾個就是混跡其中,只要明面上的人不說,我們哪裏知道這幾個穿工服的沒有做登記?」
「杜隊,你可能對錢杭這裏不太了解,就肖山,江邊區兩個地方,一台幾百塊的二手衝壓機,真的就可以開個小加工廠的,夫妻兩個勤快一些,吃飯,看病,孩子上學沒得問題的,關鍵就是價格便宜的,而且不像其他地方,還舉報什麼擾民的,這裏不存在的。」
杜大用這會兒終於知道這裏和東魯相差的太大了。
「杜隊,在肖山這裏,家裏只要勤快一些,家裏沒個幾十萬的,都要讓人笑話的,你可以看見肖山這些地方的照片,哪一家住戶,不是修建的就像個別墅一樣的,哪怕窮一點的,最起碼都是三層樓尖頂洋房的那種,那種房子地下室可能就是加工廠的。」
「杜隊,這樣子說吧,肖山這裏,江邊區這邊,如果找幾個小少年,真的是有人有心幫忙藏着,你說大海撈針,我反而覺得容易一些,但是實際情況就是,那就是一個針堆裏面找個有一絲特別的針,這種難度就會大了很多。」
張士平苦笑着拿出香煙給杜大用遞過去一支。
「賀貴超在那裏的廢品收購站,同樣遇到了和我們摸排走訪一樣的問題,因為這裏都是這種小廠,每天的廢料很多的,而且數量非常大,如果同樣出手的人就是那種想着隱瞞的,那麼收廢品的哪裏知道的,都是一手交錢一手給廢品的。」
杜大用聽着腦門子都覺得大。
「杜隊,我不是強調困難,這裏實際情況比我們想像的要複雜太多,還有一點我也注意到了,這邊的人,幾乎沒時間八卦的,想打聽人,幾乎沒人清楚你家來了什麼人,他家來了什麼人,關起門來幹活,都是在搶時間多做一些,這樣單價就會低一些,這樣才能多賺錢的。」
「張師傅,我捋了一捋,發現我們好像走到一個誤區裏面去了。」
杜大用聽完張士平全部的話以後,突然想到了什麼,笑着和張士平說了起來。
「張師傅,工程可能要大一些,但是笨辦法有時候還是很管用的。」
「杜隊,您這是有什麼高見?」
「我們查不到源頭,我們可以查那些小廠的銷售方啊,每個小廠必須得賣東西出去才能賺錢的吧?那麼你想想,銷售額少的,為什麼會銷售額少?這樣我們就能從針堆裏面挑出那個有一絲特別的針。」
張士平聽着就是雙手猛的拍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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