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聽到劉榮過來,卜桐立馬就炸了,「糟了!」
「沒事,我的令牌在那,若是他不來才叫奇怪。」林清安慰了一句。
她話音未落,就聽咣的一聲,兩扇房門霎時間化為碎片,一隻如虎爪般的手抓向卜桐的脖子。
對方的速度太快了,卜桐根本來不及反應,雙目瞪大,時間都仿佛靜止了。
林清蹙眉,卜桐不能有事。
她順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單手擲出。
被內息包裹的茶杯化作一道銀光,正好與那手掌撞上,發出啪的一聲,茶杯碎成數片,反彈了出去。
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那人捂着流血不止的手,看林清的目光滿是威脅。
「這位就是劉副將軍吧。」林清淡淡的打量了一眼這這位劉副將軍。
劉副將軍名叫劉榮,身高足有九尺,膀大腰圓,下巴蓄着短須,滿面凶光。
劉榮一聲冷哼,卻沒理她,對卜桐怒斥:「卜桐,現在魏城由本將軍代管,你卻將這些冒充天祿司的鼠輩送到國公府,你究竟存了什麼心思!」
卜桐滿頭冒汗,他也知道今日這事他做的莽撞了,「這這實在是牢房那邊出了亂子,屬下這才暫時將人安置在這裏,尋思着等處理好之後再關過去。」
劉榮瞥了他一眼,「既然這樣,那便將這二人暫時押入縣衙,本將軍自會派將士看管。」
卜桐不知所措,求助的看向林清。
周福生立即滑動着輪椅將林清擋在後面,警惕的看着他們,「她是無辜的,那令牌是我的,要抓抓我就是。」
劉榮看看那輪椅,又看看周福生那模樣,嗤笑一聲,「你個殘疾的廢物也配與本將軍說話。」
周福生不卑不亢,「我雖殘疾,卻也是正經的天祿司出身,將軍若不信,儘管派人去司里詢問。」
「你要本將軍派人本就將軍就要派人去不成,你算是個什麼東西。」劉榮輕蔑的橫了他一眼,「廢物。」
周福生放在扶手的雙手驟然握拳,垂下頭,仿若一瞬間失去了活力。
林清原本還想好好算計一下這個姓劉的,可見周福生這幅樣子,心裏徹底被激起了火氣。
她要照看的人,誰敢給找不自在,就是找她的不自在。
敢找她的不自在,她不讓他拔下一層皮,她就不是林清!
林清拍了拍衣角沾染上的灰塵,「先皇曾有言,若百姓有冤,需三思而後審,證據證人動機缺一不可,試問劉副將軍,若我偽造令牌,動機是什麼,又有誰能證明我的令牌是偽造的?」
「還是說劉副將軍手裏就有我天祿司的令牌作為證據?」她漫步向前,「若是如此,我倒要問問,你劉榮為何私藏我天祿司的令牌,令牌又是如何獲得,那名被你奪走令牌的天祿衛可還活着?」
她猛地一拍桌子,只聽啪的一聲,木桌碎裂倒地,「劉榮,我天祿司乃是陛下親衛,可不是任人欺辱的!」
這一幕,讓屋子裏的眾人都驚了一下,只看少年身子挺拔,明明臉上帶着笑意,可那雙眸子卻散發着令人膽寒的殺意。
似乎所有人都忘了,林清能有今日的位置,是實打實一點點拼出來的,她手上的血不比這裏任何一個人都要少,甚至還要更多。
劉榮仿佛看見一頭隨時要撕咬他的狼,被懾的下意識後退半步,但他好歹也是常年上戰場的副將軍,立即就回過神來,惡狠狠道:「假的就是假的,本將軍不與你爭論那些,你!」
他的聲音猛地頓住,一個金色令牌已然砸到了他的臉上。
林清冷笑,「既然天祿司的令牌劉副將軍不認識,那麼這一塊御賜金牌,劉副將軍總該見過吧。」
她猛地一拍腦袋,「劉副將軍多年未回京城,怕是不知御賜金牌是什麼樣子,正巧姜大少爺還在府里,不如讓他看看吧。」
劉榮耀一張臉從青到白,從白到黑,又由黑轉青,格外精彩。
「不必,我來了。」不知何時,侍衛後方多出一個人。
那人身姿高挑纖細,身着一身寶石藍色長衫,頭髮高高束起,帶着一頂白玉小冠,一張小巧的鵝蛋臉,眉目清秀漂亮。
林清只一眼,就發現了不對勁。
這位鎮國公府的世子爺腰帶鬆散,衣衫頗為松垮肥大,與她有的一拼,那雙眉毛明顯是柳葉眉,是用眉筆畫出的粗糙感,那雙耳朵下更是墜着一個小小的耳洞。
隨着人靠近,她甚至嗅到一絲淡淡的血腥味,一低頭,就見他後方的同色褲子上沾着一點不明的黑紅色。
林清:「」這種見到同類的感覺還真是不怎麼美妙。
她悄悄上前兩步,擋在這位鎮國公府世子爺的後面,將那點污漬遮住。
鎮國公府的世子爺名姜若漪,理都沒理劉榮,對林清繞道背後有點疑惑,還是轉過身子,拱了拱手,這才道:「我可以鎮國公府世子的身份作證,這御賜金牌是真,天祿司腰牌亦是真的。」
林清低咳一聲,將姜若漪道:「姜世子臉色不好,該是在病中吧,快些坐下歇着。」說着不由分說將人按在椅子上。
姜若漪覺得莫名其妙,但猜測林清可能另有目的,也就配合着沒起身。
林清拿着令牌笑嘻嘻道:「劉副將軍,見金牌如陛下親臨,你怎麼還站着呢?是對我不滿意嗎?還是對陛下賜給我令牌不滿意呢?」
劉榮氣的直喘粗氣,眼睛都憋紅了,恨不能衝過去把林清撕碎。
「看來劉副將軍是不願意跪了。」林清輕嘆一聲,「也罷,姜世子,待會借我一下貴府的信鴿,待我與陛下修書一封」
「臣劉榮叩見陛下!」劉榮喘氣喘的鼻子仿佛都能冒出白氣,撲通一聲單腿跪地。
林清聽那動靜都覺得膝蓋有點疼,故作為難的看着手裏的金牌,「劉副將軍不必如此,我知道你只是對我天祿司不滿意,我會跟陛下解釋清楚的。」
「臣對陛下的安排很,滿,意!」劉榮另一隻腿也跪下了,肩膀劇烈的抖動着,好似隨時都能氣暈過去。
「那就好。」林清拍拍胸口,好似真被嚇到了似的,隨即口吻一變,帶着絲絲冷意,「那劉副將軍方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啊?」
劉榮:「是是臣說錯話了,是臣錯了!」
林清眸光淡淡,「劉副將軍與我道歉做什麼。」
劉榮狠狠地閉上眼,對周福生道:「是我錯了,請你不要怪我!」
周福生沒有說話,只是看向林清,一雙桃花眼熠熠生輝。
看吧,總有人不在乎他的殘疾,總有人願意站在他的身邊,不愧是他選上的人物。
林清安撫的對周福生笑笑,對上劉榮時就只剩下寒意,「劉副將軍,道歉總得有些誠意,聽聞劉副將軍在城裏有幾間鋪子」
劉榮的心都在滴血,可他不敢反抗,「我待會就讓人把地契送來。」
林清看向周福生,用眼神示意他是否滿意。
周福生含笑點頭。
林清這才收回金牌,「劉副將軍,我們長途跋涉,需要休息,就不送了。」
劉榮站起身,轉頭大步走出屋子,在門口停頓片刻,屈辱握緊拳頭,離開了。
屋子裏就只剩下林清、姜若漪、周福生與卜桐。
林清笑道:「今日要多謝姜世子了。」
姜若漪搖了搖頭,「是我要謝過林大人願意過來蹚北境這趟渾水,只是劉榮此人一向心思狹隘又高傲自大,便是面子上估計金牌不會動武,但暗地裏就說不準了。」
林清是真看不上劉榮,「他若是個好將軍,為國為民,我自尊他敬他,可他能有如今的位置不是靠着功勞,而是借永慶侯府的勢罷了」
永慶侯是太后的親戚,在朝廷里權勢很大,劉榮則是永慶侯的堂弟,天祿司早在兩年前就傳回他的罪證,私扣軍餉,拉幫結派,謊報軍功
可惜,皇帝卻被太后逼着暫時壓下了這樁案子。
姜若漪同樣對這一顆老鼠屎無比膈應,可惜沒辦法,「林大人,暫且不提他,現在不好辦的是我父親那裏。」
林清道:「姜世子放心,國公爺征戰半生,其實那些宵小能隨便算計的,比起被人算計,我更傾向於是國公爺自己藏起來了,至於為何不出現,大概是還沒到時候吧。」
卜桐原本只在一邊待着,聽到這一拍腦袋,「我才想起來,國公爺在去望狼山之前給我留下一樣東西,我去拿!」說着就跑出去了。
周福生無奈道:「卜大人還真來去匆匆。」
姜若漪的眼睛卻亮了,「卜大哥是我父親心腹,說不準會有線索。」
「等等就知道了。」林清一邊說着,一邊將金牌和天祿司的令牌重新塞回袋子裏,卻聽見啪的一聲,兩塊令牌把袋子裏僅剩的東西給擠了出來。
那是一截翠玉哨子,底部還印着一個『楠』字。
三人的視線一同落在這小小的哨子上。
林清僵住了,這哨子正是當初在瑞王府姜若楠送她的那一個。
姜若漪是姜若楠的大哥,自然對這個哨子無比熟悉,他撿起哨子仔細檢查了一下,再看林清時神情都變了。
那是一種抓到妹妹情郎,恨不能直接滅口的衝動。
林清:「」
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現在突然有種想跑的衝動。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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