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林宏邱的聲音不算小,加上外面不少達官顯貴認識李明霄,此時已經紛紛跪地,原本就想看個熱鬧,如今卻只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誰能想到跟林清來吃飯的竟然是當今陛下!
與此同時,大批的侍衛從四面八方衝出,將整個永福樓圍的嚴嚴實實,將所有侯府護院全部抓住。
皇帝出行怎麼可能只帶一個人呢,頂多是把護衛放明面或藏暗地裏罷了,早在林宏邱帶人上門的時候,就有護衛被派去叫人了。
林宏邱死也沒想到林清給他挖了這麼大一個坑,他居然罵皇帝是林清的姘頭!
皇帝要那些權貴的名字,可他敢說嗎,他不敢!
林宏邱臉色慘白,頭都磕碰了,斗大的汗珠流過額頭的傷口,疼的他齜牙咧嘴。
李明霄見他這幅樣子,也懶得搭理他,轉頭看向林清,「林卿覺得呢?」
林清原本默默站在一邊看熱鬧,被李明霄這麼一問,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她臉上。
她有點想罵人。
她覺得?她覺得屁!
案子是皇帝讓她辦的,人是皇帝讓她抓的,料是王夫人要爆的,茬是林宏邱自己找的,跟她能有什麼關係呢,她只是一個小小的,毫無權勢的天祿司副使罷了,她這麼柔弱,跟她有什麼關係!
「臣覺得,以永寧侯的腦子,應該還不足以將這頂帽子扣在臣的頭上,還有那位劉嬤嬤,此時怕是被滅口了。」
李明霄看向林宏邱,沒說話,但林宏邱明白他的意思,縮縮脖子,「劉嬤嬤盜取臣妻嫁妝,已經被杖斃了」
劉嬤嬤的死和真假千金的消息也就是前後腳的事,他還想問來着,可人已經沒氣了,就一具屍體,所以大理寺過來要人的時候,他害怕,就給藏起來了。
李明霄忍了又忍才沒一腳將林宏邱踹飛,這明擺着殺人滅口的陰謀居然也能上當,見過蠢的,沒見過蠢成這樣的。
偏在這時,林君柔和瑞王也來了。
林君柔身着一套雪色裙衫,身嬌體弱,容貌秀麗,淚眼微紅,好似一朵被暴風摧殘過的小白花。
她快走幾步,跪在林宏邱旁邊,淚珠順着臉頰滴落,小臉微揚,露出一小節白皙的脖頸,「臣女林君柔,叩見陛下,家父不忍臣女背負外室罵名,這才急着跑來與林副使對峙,家父一片愛女之心,卻是臣女之過,臣女願代父受過,還請陛下責罰。」
林清撇撇嘴,這話說的李明霄若罰了就跟不懂人情似的,李明霄若真想動永寧侯府,就憑林宏邱這腦子,永寧侯府早就倒了。
當年的老永寧侯也算是一方人物,偏偏後代沒一個出息的,老永寧侯大概也預料到了,所以臨死前拖着病體跑到宮內給先帝跪下,用一身功勳換取永寧侯府百年安寧。
有先帝旨意在,李明霄也不知道替永寧侯收拾多少爛攤子,結果若干年後,永寧侯府卻幫着瑞王篡了他的皇位。
林清都替李明霄窩囊。
李明霄自然也聽懂林君柔的意思,甚至於更深處的一些東西,讓他不喜,他略過林君柔,看向瑞王,「澤遠也在啊。」
「臣弟給皇兄請安。」瑞王名叫李辰瑄,字澤遠,雖不是皇后所生,卻從小就被過繼到皇后名下,與李明霄也算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
李辰瑄笑道:「本在樓上與同僚吃飯,聽到樓下這麼大動靜,這才得知是皇兄到了,在門口又遇見林姑娘,便一同過來了。」
李明霄看着他,臉上總算有了幾分好臉色,「你聽說了?」
李辰瑄道:「臣弟覺得,林侯爺秉性純善,行為率直,這次跑來為難林大人,原因有二,其一便是這一片愛女之心,不論林姑娘是否為侯府女兒,畢竟養在侯府十幾年,若是外室子的身份坐實,林姑娘的名聲便徹底毀了;其二,林侯爺只怕是被有心人利用了,為難林大人是小,霍亂王端一案才是真。」
眾人的視線再次落到跪在地上的林宏邱身上。
林宏邱打了個哆嗦,「是臣的妾室張氏,她說如果不找個替罪羊幫君柔挽回名聲,君柔就真的完了,林清這人官不大,也沒後台,正適合。」說完這話他是徹底喪氣了,整個人縮成一團。
林清見李明霄對自己點了點頭,立即對當門神的孟傑道:「孟傑,去叫上一隊天祿衛,跟林侯爺去一趟永寧侯府,將張氏捉拿歸案。」
孟傑拱手,「諾!」隨即一把拎起林宏邱辦差去了。
李辰瑄看着林清將任務一一安排下去,笑道:「早聽聞林大人功夫了得,三年前勿望山剿匪,僅憑一人一劍便將足有千人的匪寨殺了個三進三出,今日未能攔下侯府的護院,必是那些護院功夫了得,林大人可有傷着?一會可得讓太醫好好診治診治。」
林清頭皮一麻,心裏直罵,林宏邱就一個二百五,能養什麼好護院,一群酒囊飯袋罷了,李辰瑄這個笑面虎,瞧這話說的,太醫一看,她不得被李明霄罰死。
「下官那小打小鬧,哪有王爺英勇,尤其是年前一戰,僅憑一百騎兵奇襲勾越,燒毀勾越近千糧草,此等神跡讓下官極為傾佩,只是有一處下官頗為疑惑,恰逢王爺也在,不知可否為下官解惑?」
她不等李辰瑄反應,便接着說道:「勾越地形特殊,易守難攻,若要攻城,必過百人谷,這百人谷可邪乎着,百人谷,百人骨,這地方兩面懸崖,毒障遍佈,更有勾越斥候埋伏,王爺是怎麼過去的,而且還是奇襲?」
李辰瑄道:「本王也一直為此煩惱,有一日恰巧救下一位姑娘,那位姑娘通醫理,又熟悉地形,是她幫了本王大忙。」
林清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看來那位姑娘對王爺的感情很不一般啊。」
原著里,那姑娘可是林君柔的情敵,跟她一樣的惡毒女配,一手毒術極為厲害,林君柔在這姑娘手裏栽了不少坑。
她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林君柔,只見林君柔嬌軀晃了晃,緊咬唇瓣,好似隨時都能暈過去。
李辰瑄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笑容淡了,逐漸消失,看着林君柔的目光欲言又止。
林清好奇的眨了眨眼,「王爺怎麼不笑了,是天生不愛笑嗎?」
李辰瑄:「林大人這張嘴倒是另本王佩服,也不知」
李明霄將扇子往桌子重重一拍,啪的一聲,李辰瑄只得把剩下的話咽回去。
李明霄看向林清,道:「林卿最近疏於習武,確實不妥,以後每日去裕德苑加練一個時辰。」
裕德苑是教導皇子們習武的地方,不過因為李明霄還未立後納妃,如今裕德苑裡只有一些皇族子弟在學習,其中年齡最大的也就是林清這個歲數。
林清還能咋辦,李明霄明擺着就是看出來她故意給林宏邱挖坑,她只得苦哈哈應下,練一個時辰的功夫不算多,關鍵是練完功還得去辦差,想想就累得慌。
李明霄看向李辰瑄,臉上也沒了一開始的柔和,「澤遠,那位姑娘這麼大的功勞,朕竟從未聽你提起。」
李辰瑄忙解釋:「她不太適應京城的氣候,自從過來就病倒了,一直在王府里養病,臣弟本想等她病癒再帶她入宮覲見皇兄。」
李明霄沒說信與不信,只是看向李辰瑄的目光多了一絲深沉,「待會讓太醫跑一趟,不能苛待對大淵有功之人。」
李辰瑄低聲應下,他心裏清楚,日後他與皇帝要隔上一層了。
李明霄站起身來往門外走去,路過林清,見人沒動,扇尖往她腦袋上一敲,「發什麼愣呢,回宮。」
林清揉了揉被敲疼的額頭,「諾。」
帶人離開,包廂里就只剩下李辰瑄和林君柔,李辰瑄的笑容徹底消失了,雙眸陰沉,猶如狂風暴雨。
是他小看了林清,不過一句閒話就讓李明霄對他起了防備。
「王爺,臣女離開了。」林君柔一張小臉蒼白的幾乎沒有血色。
李辰瑄回神,連忙將人抱進懷裏,「君柔,我和那女人沒什麼,我的心裏只有你。」
林君柔大滴的淚珠撲簌簌落下,「可我或許並非是侯府千金,如果我真的是一個外室子」
「不會的,你只會是侯府真正的千金,我未來的王妃!任何人都不能取代你,只有你才是真正的侯府血脈。」李辰瑄陰狠的視線飄向林清離開的地方。
「可陛下已經知曉此事,必定會讓林清查清楚,若是」林君柔低下頭,散落的長髮遮住她眼中的恨意,都怪那個林清,如果他阻止王夫人說出換女之事,她還是侯府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怎會像現在這樣糟心。
她無法想像一個外室子的帽子扣在她頭上,她會變成什麼樣。
「放心,只要林清死了,我有辦法將此事推到他身上。」李辰瑄更恨,畢竟王端是他的錢袋子,王端沒了,他養私兵的錢就得另想辦法。
林清不死,難解他心頭之恨!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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