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回 秦瓊義釋無名刺客
踏雪無痕余雙人夜入燕王府想行刺秦叔寶。沒想到,到這裏還沒等行動呢,也不知道被哪個缺德的由打房上給扔下來了,被秦瓊生擒活捉。這個時候,也驚動了燕王府的巡邏,也驚動了燕山公羅成。但秦瓊的意思:「這個事情不要驚動老王爺,咱們哥倆把這個賊審了也就行了。」羅成覺得好玩,他還是個少年呢。於是,拎着賊就給拎到房間裏去了。把那群巡邏的打發走了。
「你們給我守口如瓶。這個事情如果傳到我父王那裏。那我父王一定會問責於你們,你們脫不了干係!假裝沒發生這件事兒,也就是了!」
這些人一聽,有燕山公給我們做主,那我們樂得不知道此事。「不過……嗯,燕山公,表少爺。你,你們可要小心點。這可是飛賊呀。」
「哎!」羅成說:「有我們倆,你們就別擔心了!」把這些人打發走了。
兄弟二人,進到秦瓊屋裏頭。羅成一腳就把余雙人踹跪那兒了。
「說吧!你姓字名誰?唉。誰主使你過來的?還不從實講來!說!」這羅成光看他爹在大堂之上審案了,他摸不着那驚堂木。「今天過癮,我得審審!好容易被我逮那麼一個。」
現在,余雙人心裏是五味雜陳,心說:「媽呀,我怎麼那麼倒霉,嗯?誰從房上把我扔下來的?那小尖嗓子是誰?怎麼那麼缺德呀?我的任務完成不了,被人給抓了。怎麼辦呢?我之前,已經在王威、高君雅那裏拍過胸脯了,打死,也不能把人家兩位給賣了。」余雙人下定決心,「我今天就死在這裏。問什麼,一問三不知,我就不回答,你愛怎麼着怎麼!」所以,羅成問了半天,余雙人脖子一梗梗,眼睛一閉,一語皆無,不說話了。問什麼也不回答。
「哎……」那羅成多沒成就感呢,「啊……我好容易審個賊,他不理我。你再要不說話,我,我,我踹死你!」羅成急了,抬腿想踹,被秦瓊給攔住了。
秦瓊說:「表弟,這個案子交給我審,行不行?」
「可以,他刺殺你,你審!」
秦瓊往前走兩步,來到余雙人近前。秦瓊看了看他,「朋友,剛才,我表弟問你姓字名誰?你不肯回答。我想,你一定有你的苦衷。那我就不問你了。但是,我現在要問你一句話,我希望,如果你是個英雄,能夠據實的回答。」秦瓊說完一頓。但是,余雙人仍然沒有任何反應。
秦瓊微微一笑:「朋友,這句話,你是應該能夠回答的。那就是:『你我之間可有私仇?你殺我,是不是我曾經得罪過你,你要報仇雪恨?咱倆之間,有沒有個人恩怨?』你能不能點點頭或者搖搖頭?」
余雙人一聽,心中也一動,如果這個問題再不回答,就有點對不起大丈夫氣概了。反正跟人家王威、高君雅也沒有任何關係。余雙人沒有吭聲,但是,他把腦袋搖了搖。
秦瓊一看:「哦,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咱倆之間沒有任何的私怨?」
余雙人又點點頭。
「那好,」秦瓊說:「如果是這樣。那我就明白了。您一定是受人指使。那個人讓你夜入燕王府刺殺我秦瓊。也就是說,我跟那個人之間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起碼是他恨我秦瓊。那麼,我基本上知道是誰指使你的了。那既然你我之間沒有私仇。你只不過是上支下派,盡你的忠事。而且我們問你,你又不肯吐露主使你的人的姓名。可見,你也是一名義士啊。我秦瓊一輩子敬重的就是忠義之人。那麼,你來刺殺我,情有可原,上支下派。所以,我秦瓊也不恨你,也不願意就此與你結怨,更不願意與主使你的人冤冤相報啊。」
說到這裏,秦瓊一轉身來到余雙人身後,一伸手,「啪!啪!」把捆余雙人的繩子可就解開了。一抖落,繩索鬆了。
「啊?!」余雙人吃一驚,眼睛當時就睜開了,蹬大了。
別說他把眼瞪大了,羅成也把眼瞪大了,「表哥,你這是幹什麼呀?」
秦瓊沖羅成一擺手,那意思:你不要說話。「今天的事是我跟這位英雄他背後主使者之間的恩怨,與其他人都沒關係。」秦瓊說着,又轉到余雙人面前說:「這位壯士,請你起來吧,別老跪着了。」
「哎,」余雙人一看,是啊,人家都把綁繩給自己解開了。臉一紅,余雙人慢慢地站起身來,瞪着眼睛,疑惑地看着秦瓊。
秦瓊微微一笑,說:「這位壯士,我剛才說了,咱倆之間沒有私仇。那麼,你是上支下派,我不怪罪你。你從哪兒來,我還放你回哪兒去。只不過以後不要再到燕王府來了。到燕王府行刺是十分危險的。弄不巧,你就得把命搭在這裏。咱倆沒有私怨,你為了他人搭上自己的性命,我不知道對方給你什麼好處或者對你有什麼恩情,但是,你用命來償還,未免有點太重。所以,這位壯士,好自為之!你既然能夠摸到燕王府我的住所,可見你的輕功一定不錯。那麼我就不送了。你由哪兒來,還回哪兒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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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羅成在旁邊一看,「表哥,咱好容易逮個賊。你,你還把那些巡邏全打發了。我以為我這得過過審判的癮呢。結果,兩三句話,你要把人放了?!表哥,甭管怎麼說,夜入燕王府,就這一條,他就犯了國法了。哪能就這麼便宜把他放過呢?他未來再對表哥不利呢?」
秦瓊苦笑一聲,說:「表弟啊,這事兒,表哥求你,你就別管了。這是我和他們的恩怨。我想,怨緣宜解不宜結呀。這位壯士,麻煩你回去替我向指使你的人捎個話。你就說:『秦瓊覺得對不起他們。但是,這個誤會已然產生了。後果,那也不是秦瓊願意看到的。現在再說什麼都晚了。他們要取秦瓊性命,隨時再派人來。那麼,如果說他們能夠冷靜地看待這個問題,能夠化解這個恩怨。早晚有一日,秦瓊必會答報!』你把這句話給我帶過去。秦瓊感念您的恩情啊。」說着,秦瓊還衝着余雙人拱了拱手。
余雙人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啊,愣瞌瞌地盯着秦瓊。「秦瓊,你,你真的不恨我?」
秦瓊苦笑一聲:「我剛才都說了,咱倆沒私怨,我不恨你。」
「你果真要放我走?」
「是啊,我現在就放你走。」
「你不怕我再回來刺殺你?」
「哈,我既然這麼做了,我就不後悔。你願意再回來,秦瓊一直住在這個屋裏,我就等着你。」
「嗯!」余雙人點點頭,「看來,江湖上所言不虛。都說你秦瓊交友似孟常、孝母賽專諸,就講一個義字,心胸寬廣。今日一看,果然不假!那既然如此,在下也支您的情!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總有一天,你我還能相見!」
說着,余雙人一轉身,邁步剛想走。
秦瓊說:「且慢!」
「嗯?」余雙人轉過身,「怎麼?你反悔了?」
秦瓊一笑,「壯士,這是何話?我秦瓊言必行、行必果,說出去的話,一定辦到。我讓你走,就是讓你走了。但是,不要着急。把你的刀一起帶走。」說着,秦瓊一伸手從桌上把余雙人那把雁翎鋼刀綽在手中。剛才秦瓊進屋的時候,把這刀放在桌上的,現在又拿起來了。往前走兩步,秦瓊雙手捧着刀,刀刃衝着自己,往前一遞,「壯士,把你的鋼刀拿好了。」
余雙人一看秦瓊這個做法,更是羞愧難當。心說話:「我如果現在接了刀,反手一刀,那秦瓊就危險了。但人家明知危險,卻又這樣給自己送刀。足見人家心地光明!相比之下,今天晚上自己的行為。唉!那就是小人行徑啊!」另外,看到這把刀,余雙人就想起了剛才把自己從房上扔下來的那個人。「這把刀被那個人給偷走了,什麼時候偷的自己都不知道啊。唉!看來自己的武藝還差得遠!還有什麼資格再闖王府刺殺人家秦瓊?」
余雙人也是伸雙手把這刀給請回來了。然後,刀交單手,一探膀臂,鋼刀入鞘。然後又沖秦瓊一拱手,又衝着羅成一拱手,說了倆字:「告辭!」說完,一轉身,「噌噌!」兩步就走出秦瓊房間,腳下一點地,「噌!」飛身上房。
這個時候,羅成已經追出去了。羅成抬頭一看,那早已經沒人影了。「哎呀……」羅成當時讚嘆一聲:「這人輕功怎麼那麼高啊?我這身形已然夠快的了。看着,也就是比他晚出房間兩三步。怎麼抬頭這人就沒影了呢?」
秦瓊這時候背着手邁闊步也走出房間,也抬頭往房上看,說了一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表弟,看見沒?論輕功,咱哥倆都沒辦法跟人相比啊。這人輕功佔着一絕啊。」
「是啊,人家輕功真佔了一絕。表哥,你這個義字也夠一絕的。你放走這麼一個飛賊,回頭萬一再過來,你可是防不勝防啊。」
秦瓊嘆了口氣:「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吧。如果老天真的讓秦瓊死在幽州,誰也救不了啊。」
羅成說:「表哥,剛才我聽你跟着飛賊對話,言語之中,你好像知道他受誰的指使了,你已然知道了這個幕後之人了嗎?」
秦瓊說:「表弟,你難道猜不出來嗎?」
「哼哼!」羅成冷笑一聲,「表哥,這個人一刺殺你,我頭一個就懷疑王威、高君雅那倆兔崽子。因為這裏你也沒別的仇家呀,也沒有那麼多人這麼大膽敢夜入燕王府,而且準確地找到你的所在。我想,十有八九是王威、高君雅這兩個小子指使的!」
秦瓊點點頭,「我猜的也是他們。」
「那你為什麼還放他們走啊?」
秦瓊說:「表弟,在王安國這件事上,我內心是有愧的。甭管怎麼說,王安國罪不當死。可是,他卻死了。甭管怎麼的,他的死跟我有直接關係,甚至我應該負一定責任。那麼,姑父袒護我,一番斡旋把我給脫了罪了。但是,我內心對人家老王家是有愧疚。人家就這一根獨苗,等於被我給掐斷了。所以,人家恨我,人家怨我,人家要殺我報仇雪恨,我認為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換位思考一下,我要是人家,我的兒子被他給殺了。那我也可能會為我的兒子報仇雪恨,去把他們殺了。所以,這麼一考慮呀,我不怨他們。我只希望,這一段恩怨能夠就此打住,不要再冤冤相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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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瓊剛說到這裏,羅成還沒有回話呢,就聽房脊上有一個小尖嗓子又說話了:「哎呀,秦瓊啊秦瓊!果然名不虛傳吶!」
「呦!」秦瓊、羅成一聽,「誰?!」抬頭往房脊上一看。借着月亮光,看見在房脊正當中影綽綽地蹲着一猴兒。怎麼一猴兒啊?您看,那不是人的比例。又瘦又小,就那麼一個剪影。長什麼模樣?看不清楚。這人蹲在那裏,面積又小,着光面積也小。但是,聲音聽得清清楚楚。就這位的聲音特別有特點,一說,秦瓊馬上就認出來。「哎呦!」秦瓊趕緊向房脊上一拱手:「莫非是剛才抓刺客的恩公去而復返不成?」
羅成一聽,「什麼?哦,就他剛才拿的刺客?」
秦瓊一點頭。
這時,就聽屋脊上那位猴兒說話了:「哎呀,這不算什麼啊。也別叫我恩公。本來呢,嗨!怎麼說呢?本來,我也是今天晚上想找你,瞅一瞅、看一看名震天下的秦瓊秦叔寶到底是何許人也?如果找個機會,我也想跟你切磋切磋,看看你到底是怎麼一個馬踏黃河兩岸、鐧打齊魯大地的神拳太保。結果呢,我來這裏正趕上你們練槍。嗯!這槍練得不錯。我一看,就沖你這個槍,我比不過你。當然了,如果咱倆伸手,你能不能扎到我?那是另外一回事兒。結果,這個時候啊,我就瞅見那個小子來了。我一看這位鬼鬼祟祟背着刀,這是要圖謀不軌呀。於是,我就管了檔子閒事兒。把他要打房上扔下去了。幫着你把他逮了。我原以為,你們得把他抓到監牢,起碼得來頓胖揍啊。沒想到啊,你居然把他給放了。現在一聽,哦,你內心對這王安國的死是心懷愧疚,你想的是不要冤冤相報!嗯!聽了你這番話。秦瓊,我服你了!為什麼服你呢?因為江湖之上,有多少英雄好漢辦了錯事兒,都是厚着臉皮、咬着槽牙、是死不認賬啊!錯事兒一定得說成對的。手刃的性命,甭管這個人是好人、是壞人,殺對了、殺錯了,那一定得死咬牙關說殺的是惡人、殺的是惡霸,好顯示他是正義的。但是,秦爺,你呀,還真跟他們不一樣!你能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反省自己的錯誤,不惜原諒刺殺你的人!就沖這一點,你這心就比所有的人心大!至少,比那個什麼天下總瓢把子,什麼那個姓單的,比他的心要廣!我服你了!所以,這場武,我也不跟你比了。我這次來幽州也沒白來。行了!話到此,咱們有緣再見!」說完,小猴兒身形一擰,「噌噌噌!」兩三下,蹤跡不見!
「哎……」秦瓊本來想把人家叫過來,畢竟是自己的恩人呢。想問問人家尊姓大名,這是一個朋友啊。沒想到人家走了,身形還如此的迅捷。這人誰呀?「真是天下的奇才呀!」秦瓊不由得是讚嘆一聲。
秦瓊這麼一讚嘆,旁邊羅成從鼻子眼兒往外哼了一下子,「哼!哎呀,表哥,我看你就喜歡交接這些綠林之人。這有什麼啊?他不就是一個穿房越脊的這麼一飛賊嗎?我看跟剛才那位沒有什麼區別!你沒聽他說嗎?他今天晚上到這裏也是想找你比試的。如果沒有那位來。也許今天晚上他就對你下傢伙了!他要比試,為什麼不光明正大呀?為什麼非得晚上來呀?晚上入宅,非奸即盜。表哥,對這種人,以後遠離,要小心點……」「啪!」「哎呦!」怎麼?羅成剛說到這裏,就覺得頂梁門挨了一下子。
羅成現在沒帶着冠。為什麼?羅成已然進屋睡覺了。聽到了動靜,羅成趕緊地被衣出來,沒來得及帶束髮銀冠。隨手就扯了一條抹額往頭上一拘,把頭髮給攏住了。這抹額就跟那賈寶玉頭上勒得那個似的,正中央有一塊紅寶石。結果飛來的是一枚石子兒,正好打在了紅寶石上,「啪」的一聲,把這紅寶石就打碎了。您想想,這勁道有多大?羅成就覺得腦門正當中「邦」挨了一下子,這要不是有那紅寶石,這一石頭子兒非得把羅成頂梁門給打開花不可。可見人家那是手下留了情的,也可見人家打石頭子打得多准!就打你的紅寶石,就讓紅寶石借這個石頭子兒的力,然後拿紅寶石硌你一下子,給你來個警告也就是了。
「哎呀!」羅成用手一捂,「吧嗒!」那石頭子兒就掉地上了。
秦瓊嚇了一跳,「表弟,怎麼了?」過來看羅成。
這時,就聽見,也不知道什麼地方又傳來了那個小細嗓子:「哼哼!羅成啊,你別以為你是什麼燕山公,是什麼燕王的兒子,就覺得自己了不得,就目空四海。我告訴你,我要真的是賊,要想盜取你的人頭如探囊取物!我奉勸你一句話,以後不要那麼鼠肚雞腸,心眼兒小了,命不長!小爺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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