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三回 戰二將咬金施神斧
「程咬金劫皇槓」這是隋唐故事裏頭最精彩的橋段!
程咬金呢也算是處女秀,沒劫接過道,過去什麼套個白狼啊,砸個悶棍呢,那都是小打小鬧。今天這皇槓可是四十八萬兩銀子呀!那原來做的案子跟這起案子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差距太大了!所以,程咬金今天也挺緊張的。這麼一緊張,他把劫道唱的山歌給忘了!其實,鐵面判官尤俊達教熟了。程咬金平常背得也挺熟、挺溜的。但是,今天這麼一下山,風這麼一吹,一見想然自己要劫道的對象,腦袋嗡的一蒙,短路了!空白了!在這裏掄着斧子想了半天沒想起來。說:「沒想起來就別說了唄,這玩意又不是非說不可。」哎,不!程咬金不是第一次嗎?第一次那總得循規蹈矩啊,既然有山歌,有山歌我就得說呀!說完山歌才能劫呀,這是程序呀!程咬金想半天,心說:「山歌是什麼來着?」想了半天,沒想起來。得了!我現編一個吧!他給人家編了一個。把大斧子一晃,「啊——呔!我是本地一霸天!」這句話往外一出,他自己都覺得不對,怎麼跟我學的好像不一樣,不對!我學的好像不是這個轍,這就成言前轍了,原來是懷來轍,怎麼辦?那就得跟着這個轍往下編吶!「我是本地一霸天,我這、這、我專劫財來,我、我不要磚!哎,你要想在這裏過,快快留下買路錢!」哎,這就合轍了!「牙崩半個說不字!爾來看!」對嘍,回到原處了!一晃手中的斧子,「我是一斧子一個,管殺管埋……這、這又不對了,『埋』這不合轍了,我是我是管殺管埋……我、我、我不管遷!哇呀呀呀……」
嗨!山坡上的尤俊達一聽,好懸沒氣樂了,心說話:「哎呀,我這大哥就是逗,跟他們費什麼勁呢!」
盧芳、薛亮一聽,什麼亂七八糟的!薛亮用手一指:「啊——嘟!我說,對面的這員大將,你是幹什麼的?」
「幹什麼的?搶錢劫道的!這還看不明白嗎?你真是棒槌!」
「啊?」盧芳一看薛亮,倆人樂了。怎麼?還真來劫道的了,挺新鮮的。
我們沒說嗎?兩個人由打楊林那邊接下了這道差事。楊林吩咐:「這一路之上,大道邊兒、小道邊兒,現在太不平平。逢山有盜、遇嶺藏賊!你們兩個要多加小心!防範土匪、響馬。」這兩人嘴裏說「是」,但根本沒往心裏去。誰敢劫皇槓啊?活膩歪了?借他們八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呢!尤其在山東境內,那更不可能出現劫匪了。所以,兩個人腦子裏根本就沒這根弦兒,把靠山王楊林的話當耳旁風了。哎,萬沒想到,今天還真的遇到了。這兩人是又驚又喜!驚之驚,居然有人不怕死敢來劫皇槓!喜之喜,呵!正好湊着抓倆賊玩玩。怎麼?要是沒人劫皇槓,一路之上順順噹噹地跑到長安城。那我們倆露什麼臉呢?有什麼功呢?別人該說了:「我們要是押,我們也能押到長安城!」但如果遇到了賊,我們把賊打跑了,那我們就有的講了。所以,兩個人並不害怕,反倒是樂了。
二太保薛亮心說話:「這功勞,我得拿了,別讓老大拿了。老大現在已然有了一把寶劍了,脖子後面背着呢。有這把寶劍,到長安大興城給太子一獻這昆吾寶劍,他的功勞就比我高一籌。那如果攔路劫道的響馬被我給制伏了,被我給拿了,被我打跑了,那我的功勞就不次他。所以,這功勞我得先拿着!」
於是,薛亮沒等盧芳發言,他先笑了:「啊——呔!不怕死的臭賊!你知道這押的是什麼嗎?皇槓!你活膩歪了你?!」
程咬金一聽一樂:「啊……你們押的什麼?」
「押的是皇槓!」
「哎,我劫的就是皇槓!我說兒啊,你是我的兒啊,知趣的,趕緊把東西給我留下,我不要你們的命,逃命去吧——」他還拽上了。
「好,小子!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呀!大哥,你壓住陣腳,把這個賊人讓給小弟我了!駕!」「嘩嘩嘩……」這薛亮不等盧芳發話,不等盧芳反應過來,雙腿一磕飛虎韂,這匹馬就飛到陣前了。一抬腳,「咯噔!」一下子把鳥翅環、得勝鈎上掛的那把亮銀素纓槍就挑在手中了,「惡賊呀,要劫銀子可以,先勝了某家這桿槍!」挺槍就過來了。
哎?盧芳一看,這老二……哈哈!跟我爭功,去戰這響馬呀?行!能戰贏就戰贏吧。反正是,我就保着四十八萬兩銀子和我身後這把寶劍的平安。至於你抓個賊、拿個響馬,這功勞根本不在我眼裏。既然你要搶,那你就搶去吧。他在後面觀陣。
程咬金這個時候一看,來的這位中等身高,扇面身材,面似銀盆。看這個年歲比自己要大,約莫在三十七八歲,立眉鳳眼,通冠鼻樑,小嘴兒,八字鬍。頭戴銀盔,身披銀甲,素羅袍,白龍馬,手中捏着一杆亮銀素纓槍。但還沒等程咬金弄明白呢,「欻!」這槍就到了,是分心便刺程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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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呦!來得夠快的!」他也趕緊的往前一催馬,「咵咵咵……」迎着這位薛亮就過去了。
程咬金眼珠子瞪大了,你扎我呀?你扎我,我不躲,我也砍你!咱倆這叫蛋碰蛋——兩不怨!想到這裏,再看程咬金把大斧子往頭上一舉,照那薛亮腦袋,「嗚——」就劈下來了。本來這一招叫「力劈華山」。程咬金把這名字給忘了,隨口就起了一名字,我是照腦袋劈的啊,「劈腦袋!」那可不就是劈腦袋嗎?「唰」一下子這一斧子就劈到了。
「哎呦!我的媽呀!」可把薛亮嚇壞了,嚇得魂不附體!心說:「這是什麼招啊?不對呀!按照道理,我槍往前這麼一紮,一般的將領要躲,一躲,二馬一錯鐙,我們這兩匹馬就分開了,這就是一個照面兒。圈回來再打。這第一槍一般都是虛招。那我扎,你應該躲呀。即便是你覺得自己力氣大,你不躲,你非得用兵器架開,也可以直接拿兵器架。哪有這樣的?迎着我劈過來了!哦,我這一銀槍,『噗!』給你扎個透心涼。你『咔嚓』把我腦袋劈成兩半了,我倆都死了?我跟你一個臭賊同歸於盡,我犯不上啊!」
但是,要想不死,那薛亮就得躲,或者就得招架。薛亮不想死,他只得把大槍,「欻!」抽回來,雙手一合,舉火燒天往上招架。這就等於不自覺地由主動變被動了。本來你是先手,你殺人家。結果人家不躲,讓你躲。
薛亮舉火燒天往上一招架。哪知道他大槍也舉上去了。程咬金一看,招架呀?招架變招!「唰!」就見程咬金扳斧頭現斧纂。
這斧纂是三尺多長的一個大尖兒,三棱透甲錐呀,這玩意兒比那矛還鋒利呢。為什麼長兵刃都得要一個纂呢?這個纂當然可以扎人。但這不是它存在的主要作用。纂主要作用是配重。長兵刃人掄起來也得講究平衡,不能刀頭、斧頭都沉,後面都輕,那玩意就完了,偏沉啊。你舉着砍人家,把你自己帶過去了。所以,後面的斧纂主要作用是在於配重的,當然也可以傷人吶。
程咬金扳斧頭現斧纂,這麼大尖兒直接往薛亮臉上捅。這一捅,程咬金想出一招來,「哎,小鬼剔牙!」小鬼剔牙?!有這麼大牙籤兒嗎?!那玩意剔到臉上,整個腦袋都剔沒了。
「哎呦,我的媽呀!」程咬金這斧招太快了,根本不由薛亮反應過來。幸虧薛亮跟隨靠山王楊林久經沙場經驗豐富,這完全靠的是本能啊。「唰!」一看金光一閃,嚇得,「我的媽呀!」趕緊往後一仰,來了個「鐵板橋」,人整個地躺在馬身上了。「唰」這一纂走空。
這個時候,兩匹馬的馬頭就已經開始交錯了。那薛亮不能夠老在馬身上躺着,一纂走空了。薛亮自然身子往上一仰。兩馬一錯蹬的時候,程咬金,「唰!」又把這斧纂扳回來了,扳斧纂又現斧頭,「嗚——」這斧子正好拍薛亮的耳門,「掏耳朵嘍!」他給這招起個名字叫「掏耳朵」!有這麼大的耳朵勺嗎?掏過去腦袋給拍沒了。「我的媽呀!」這下子薛亮再想躲躲不及了……
您可看明白了,程咬金這三斧子為什麼是絕招啊?咱們老提,在本套書有三絕,其中之一就是程咬金這三斧子半。說:「他那半招呢?」您別着急,一會兒就使出來了。為什麼程咬金的三斧子半是絕招?很多說書的沒有說明白,就說:「程咬金過來,邦!邦!邦!三斧子。人家躲閃不及,把人砍傷了。」為什麼躲閃不及?主要是快!程咬金的絕招絕就絕在「快」上!他這叫「一馬三斧」!就是一個照面,他能打三下。一般的大將,一個照面打一下。「當!」這麼一打,馬一錯鐙,各自撒馬出去,一圈馬回來,再「當」碰一下,這是兩個照面、一個回合。一回合只能砍那麼一刀,扎那麼一槍。說一馬兩刀,一馬兩槍,這大將那就了不得了。因為馬跑的速度你得考慮到啊。這不像拍電視劇似的,兩員大將交戰,好嘛,兩匹馬一動不動,兩員大將坐在馬上「丁當丁當」淨在那兒打了。哪是那回事?!那你騎馬乾嘛呀?馬是運動着的,將領是騎着馬打仗的,馬的速度極快,兩馬對頭、兩馬錯蹬的時間極短!所以,一般的將領一對頭、一錯鐙,也就是一招。但程咬金能砍三斧子,一馬三斧,這就他的絕!說:「他怎麼就那麼快?」那誰知道去?要麼人家叫絕招嘛,這不可解釋!總之就這麼快。
「啪!啪!啪!」三斧子砍完了,薛亮根本躲不開了,嚇得趕緊往下使勁一低腦袋。程咬金這斧子就削到薛亮戴那頭盔上了,「咔嚓!」把這頭盔就給?下去了。不但把頭盔?下去了。這大斧子把薛亮梳的髮髻中間的這一層頭皮兒連同髮髻那個紐,「呲——」程咬金的斧子也是寶斧,那是徐晃徐公明當年用過的,也是削鐵如泥呀,那斧仁薄若蟬翼,就這麼一去,「呲」一下子,薛亮就覺得腦袋頂這麼一熱,「嘩——」這血就下來了。薛亮當時腦袋「嗡」的一下子,「我的天吶!」趕緊一圈馬,是敗歸本隊!這仗沒法打了,從來沒遇見過這麼厲害的人,三招就招架不住了!哪見過這樣的高手啊!嚇壞了,亡魂皆冒!拍馬敗歸本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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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大哥!大哥!我的腦袋還在嗎?」
「嗨!」盧芳一聽,這個氣呀,「兄弟,你氣糊塗了吧?腦袋不好好地在你脖子上長着嗎?」
「啊?是嗎?」薛亮用手摸了摸臉。還真是。不過,這臉黏歪歪的,一看手,哎呦!都是血呀。「哎呀!好險吶!好險吶!真是厲害呀!」
「咯楞!」怎麼?盧芳生氣了,把自己的兵器——一把滾龍刀就挑在手中了。「兄弟不必驚慌!看大哥為你報仇去!」盧芳狠狠地瞪了薛亮一眼,心說:「怎麼樣啊?還要跟我搶功,還要去捉拿響馬,跑在我頭上,想着響馬好對付,好欺負,是不是?過去就能把這響馬拿住了。你等於在押送四十八萬兩皇槓銀子途中立下大功一件,就能夠追趕我的功勞了。怎麼樣啊?怎麼樣啊!嘿嘿!沒想到吧?人家這響馬厲害!就你那點本領,嘿!油梭子發白——短練吶!我來對付他!
盧芳還覺得自己不含糊呢。一催戰馬,舞大刀是直奔程咬金。「響馬,拿命來!」「嗚——」大刀就砍過來了。
再說大老程,剛才想都沒想,「唰!唰!唰!」三斧子,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劈的,還居然把堂堂的一員大將殺得落花流水,好像還負了傷了。哦!這腦瓜皮兒給削掉了!「哎呀——」程咬金還自我反省呢:「剛才,這斧子太高了,太高了!如果再低一點兒,就有可能把他的腦袋瓜給劈下來!」
他正在那裏自言自語呢,這盧芳就到了。「惡賊呀!休走!着刀!」一刀就劈過來了。
程咬金哎呦一聲,「又來一位?」一看這位年歲比剛才那位稍微長那麼幾歲,有點兒四十上下的模樣,略微的胖那麼一點兒,嘴上邊、嘴下邊都有一點小黑胡。頭戴金盔,身披金甲,黃羅袍,花斑馬,手裏掄着一口滾龍刀。而且,在這位背後還背着一把寶劍。這寶劍的劍都還杵出腦袋多高去。「哦,這可能是他的短兵刃吧,但不對呀!」一看這位,不但背着一口寶劍,還挎着一口寶劍。一般大將一長一短兩兵刃,這位怎麼三個兵刃呢?不由程咬金多想,盧芳掄着一口滾龍刀惡狠狠地就奔自己劈過來了。
程咬金一看,你劈我呀?還照舊!我也劈你!想到這兒,舉起斧子照着盧芳腦袋,「哎!劈腦袋!」拍馬向前,他也劈腦袋。
「哎呀!」盧芳一看,又來了!我不想死!世人都是這個想法。沒辦法,還得舉火燒天。
盧芳舉火燒天一架,程咬金馬上變招,扳斧頭、現斧纂,「嘿!小鬼踢牙!」
「哎呦!」盧芳趕緊來個鐵板橋,身子往後一仰,腦袋頂到馬屁股了。「唰——」程咬金一纂就扎空了。
盧芳不能老躺着呀。剛把身子一直。「掏耳朵!」「嗚——」掏耳朵又來了。
「我的天吶!」由於有前車之鑑,剛才那薛亮就吃這虧了,一下子沒躲開,讓人程咬金「炒肉拉皮兒」,把腦袋皮兒給旋下一塊去。盧芳看得清楚,有前車之鑑了,自己還能吃虧嗎?趕緊的,「嘣!」往前又一趴,把臉就趴在了馬鬃毛上了。「嗚——」這一斧子由打他腦袋上面就給拍過去了,沒拍着!「嘿嘿!哎呀——」這盧芳心中高興啊,「怎麼樣?怎麼樣!我要比我那兄弟高得多啊。我畢竟是老大!三斧子沒拍着!我的沒拍着!」他也不能老趴着呀。身子往前一直。這個時候,兩馬就已經錯過鐙去了。
兩馬打對頭的時候,程咬金是「劈腦袋」;兩馬的馬首剛一錯的時候,程咬金第二招「小鬼剔牙」;兩馬一錯鐙的時候,程咬金一馬三斧第三招,就是「掏你的耳朵」;等到兩馬屁股再一錯,這兩馬就已經錯完了。這個時候,坐在馬上的任何一個將領都覺得安全了,怎麼?你不可能再打了,你怎麼打呀?剛才都三招了,一馬三斧就夠快的了,這兩匹馬都錯開了,你還怎麼進招啊?所以,這盧芳就大意了,把身子由打馬上就挺起來了。這麼一挺起來,倒霉了!怎麼倒霉了呢?
程咬金一馬三斧沒砍中這位將領,程咬金心裏也着急了:「哎呀!這、這是沒砍中!怎麼辦呢?」他不知道沒砍中就把馬圈回來再砍唄。程咬金的經驗不足啊,一看沒砍中,眼瞅着這兩匹馬都要分開了。程咬金一着急,就拿大斧子往後掄,「呃——捎帶腳!」他這一斧是瞎輪的,所以叫「捎帶腳」,就是「摟草打兔子——捎帶腳」的意思。
但,您別看是瞎掄,瞎掄沒人能躲得開!這位盧芳剛剛直起身子,「捎帶腳」就來了。盧芳就覺得後面惡風不善,嚇得盧芳:「我的天吶!」趕緊往前又探頭,又要往下縮。但是,縮得稍微慢一點,腦袋縮下了,但腦袋後面——我們說了,盧芳一直背着靠山王楊林要進獻給楊廣的那把上古寶劍昆吾劍呢。程咬金這個「捎帶腳」沒捎着盧芳,但是正好這個斧子挑到這把寶劍的劍都上了。就這麼一挑,「噌!」就把這把寶劍由打劍鞘里給挑出來了。
我們說了,這是上古劍,它沒有崩簧,只有個劍鞘,直接插進去的,一拔就拔出來。拿斧子往外這麼一挑,也巧了,「嚓!」一下子就挑起來了。這一挑起來,太陽光一照,是霞光萬道、瑞彩千條!「啪!」這把寶劍由打空中往前就轉了幾個個兒,往下一落。正巧盧芳那匹馬往前一走。寶劍這一落的時候正落在那馬屁股最後那麼一點,「呲!」「咴溜溜……」一下子把這馬屁股給豁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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