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九回 入虎穴二藍拜瓦崗
義軍高層開會,大家決定讓赤發靈官單雄信到瓦崗山去拜山,聯合翟讓能夠吸納山東義軍。
光單雄信去,徐懋功、魏徵不放心:「還得給你配一個助手。」派誰去呢?
秦瓊說:「我去。」
「不行。二哥,您不能去。您是一臉抹不開的肉啊。咱這一次說白了就是占人山去的。人家同意,咱歡歡樂樂地進山;人家不同意,咱就得扛着梯子去攻山。您這麵皮太薄了。人家稍微說兩句客氣話,您就受不了了,您就得乖乖地被人家請下山,連再次翻盤的機會都沒有了。所以,您不能去。這一次要上山的,那必須是一個能剛能柔、能屈能伸,反應還得好,嘴還得利索的……這麼一個沒皮沒臉之人,那才能夠辦這事兒呢。」
徐懋功這話一說完,大家「欻」把腦袋全扭向程咬金了,都盯着程咬金。
程咬金揣着袖子一看:「這話就是說我的唄,啊?我沒皮沒臉,我能剛能軟,我能屈能伸,我就會說話,不就這意思嗎?讓我上山啊?可以!老五,咱哥倆這一次搭個伴兒,四哥我陪你上山怎麼樣?」那程咬金膽子大起來比倭瓜還大。
可是,說實在話,單雄信現在不大能瞧上眼程咬金。他認為這位就是一個孬包將!壞事兒,行!論文的,大字不識一個;論武的,就會三斧子呀。你能幹什麼呀?也就是走時運,把那乎爾復打敗了,那就是碰巧了呀。三哥,你把他派給我,這不搗亂嗎,啊?其實,除了瞧不起程咬金外,單雄信還有點兒怕程咬金。您別看他是綠林總瓢把子,他見程咬金這個滾刀肉真有點怕:你說,這程咬金要跟我玩起蘑菇來怎麼辦?他老是拍老腔啊,在我面前老說他是四哥,我是小弟,我就得聽他的。單雄信又是一個講義氣之人,在這個倫理上不能壞了規矩。所以,單雄信總覺得在程咬金面前說不了上句。不樂意帶程咬金走啊。現在一看,程咬金主動請纓,要跟自己走,單雄信趕緊一擺手:「不不不……呃,四哥呀,您還是待在金提關。我看,我一人足矣。」
「啊,不不不不……」徐懋功也一擺手,「老五啊,我看,老四跟着你挺好的。一個人是死的,倆人是活的嘛。有什麼想不到的,老四都能幫助你想到。另外,也不光你們倆去,我給你們安排精兵五十人作為你們的護衛一起去。」
「哎,不用。」單雄信說:「五十人,有他不多,無他不少啊。要真的打起來,你就是五百人,我們落在人家那裏,也沒勝算呢。反倒是帶着人被人家恥笑,好像咱們多膽小似的。乾脆,一個人不帶,我們倆去就行了。」
「不不不……」徐懋功說:「我讓你帶,自有帶的道理。你們兩個人作為山東義軍首領,帶着五十人護衛,這很正常啊,別人也不會懷疑的。就這麼定了!咱們分頭行動,明天一早你們倆就趕奔瓦崗寨好吧?」
單雄信不情願。不情願,也只得如此了,那不能違背了軍師的命令啊,現在都得講紀律啊。於是,各自準備去了。
徐懋功專門地把程咬金叫到自己的房間,就告訴程咬金說:「四弟啊,明天其實你是頂大梁的,你知道嗎?明天也許你會遇到這樣這樣的情況。你知道應該怎麼做嗎?」
「我要遇到這樣情況呀——那、那我就這麼這麼說,您看怎麼樣?」
「對!對!就這麼辦!哎,為什麼讓你去呀,你能說這話呀,單五弟他說不了這話。不過,你放心,你這麼這麼這麼的,你的目標就是杜伏威呀。你記住,你一定站在翟讓這裏對抗杜伏威,明白嗎?只要把杜伏威制住,瓦崗可定!」
「嗯,我明白了。不過只有我們倆深入虎穴是不是力量單薄啊?」
「你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不過呢,確實冒險。四弟啊,這個重擔就擔在你肩上了。」
「你放心,三哥。從我這兒講,俺老程不辱使命,只要你其他的地方算明白就行。」
「好!四弟,我就樂意跟你搭夥!這可是咱哥倆第一次合作,哎,合作成功!」
「啪!」倆人還擊了一巴掌。
把程咬金送走之後,徐懋功又叫來幾個兄弟:「如此這般,這般如此……你們幾個跟隨程咬金、單雄信,明天一同上山。」
「遵令!」
都安排好了。第二天一早,程咬金、單雄信各自騎上自己的坐騎,掛上了八卦宣花開山斧和金頂棗陽槊,然後飛身上馬。
單雄信往後一看,五十護衛各拿刀槍也已然準備好了。不過,單雄信一瞅,嗯?瞅見幾個熟人啊。誰呀?聖手白猿侯君集和黃天虎、李成龍、盛彥師、丁天慶,他們都在人群當中,穿着都是普通嘍囉兵的衣服。單雄信一看:「你們怎麼……」
就見侯君集衝着單雄信一擠咕眼兒,那意思:「你別問了,這是軍師哥哥的命令。」
「啊……」單雄信又瞅了瞅一旁相送的徐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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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懋功手搖着鵝毛大扇微微一笑:「五弟呀,你就辦你的事兒,其他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如果你能夠說服翟讓,那其他的事情順理成章;如果你說服不了翟讓,其他的事情也都在我的預料當中。你就干好你的事情也就是了。」
單雄信不知道這徐老三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是,他也知道徐懋功這人料事如神,可能做了準備了。行了!各盡其職吧!「呃,四哥,咱現在上山啊?」
「上山。」
「走!」
兩個人、兩匹馬一同是並駕而走,就來到了瓦崗山下。
早有嘍囉兵發現了,喊:「你們是什麼人?站住!再往前走,開弓放箭!」
單雄信一抱拳,道了聲「辛苦」,把自己來意一說:「我是單雄信,我要拜山。告訴你們總轄大寨主,他知道我,跟我是好兄弟。」
嘍囉兵一聽,喲!單雄信!這大名聽說過呀,綠林總瓢把子呀,趕緊往山上報信兒。
那此時翟讓、杜伏威都在聚義分贓大廳,一聽此信,兩人心中就是一動,那各懷心腹事,是盡在不言中。
翟讓看看杜伏威:「杜大哥,沒想到總瓢把子今天到山寨上來了啊,咱們要列隊迎接!」
「呃……」杜伏威把大手一張,「我說,賢弟呀。你說單雄信此時要拜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總瓢把子到哪個山寨去看一看,這不很正常嗎?」
「我看不正常啊。前兩天,咱不是接到了報告了嗎?他已然加入了山東義軍,已然造了朝廷的反了,成了叛軍了,把這金提關給拿下來了。金提關離咱瓦崗山近在咫尺啊。他現在來拜山,那是不是想領着山東義軍進入瓦崗寨呢,啊?」
「呃……」翟讓故意琢磨了琢磨:「有這種可能。但即便如此,難道不可以嗎?」
「啊?」杜伏威一聽,「賢弟,你的意思——你歡迎那單雄信進山啊?」
「這怎麼了?單二員外那是咱們的總瓢把子呀。您上山我都雙手歡迎,何況單二員外呢?為何不能讓單二員外上山呢?」
這一句話把杜伏威噎那兒了。是啊,你上山我沒攔,我把你歡迎過來了。那人家上山,你為何攔着呀?
「這……這……」杜威剛想說其他的。
旁邊的輔公祏一扯杜伏威的衣袖,他把這話接過來了:「呃……翟賢弟,你別誤會。杜大哥的意思是說,如果是總瓢把子上山,那我們當然雙手歡迎了。可是,如果說他把他那手下那些叛軍全部帶上山……這、這就有點不妥了。因為這裏面不但有綠林人,還有一些官府之人呢,現在都成了朝廷反叛了。我們雖然佔山為王,雖然也跟朝廷分庭抗禮。但是,我們並沒有挑起造反的大旗。那麼現在他們山東義軍已然反了朝廷。如果再一上山,我的杜大哥呀,就擔心咱們會不會引火燒身呢,嗯?」
翟讓說:「引不引火的那是後話。總瓢把子既然來了,咱也不能不見呢。您說對嗎?見一見,談一談,那萬一不是這事兒呢?咱把總瓢把子給冷落了,那多不好啊。依我看呢,先見一見,然後再說其他的吧。來啊!列全隊迎接!」
翟讓一聲令下,整個瓦崗寨就已然轟動了,鼓樂班子全來了,(瓦崗寨專門有鼓樂班子呀,)吹吹打打。翟讓趕緊換了一身新衣服,騎着高頭大馬,帶着杜伏威等迎下山寨。
杜伏威的臉鐵青鐵青的,面色不好看,偷偷地跟着輔公祏商議:「怎麼辦?」
輔公祏說:「你打算怎麼辦?」
「嗯……」杜伏威說:「不毒不狠非丈夫啊。這單雄信果然來了,如果讓單雄信跟翟讓兵合一處、將打一家,估計就沒有咱們在瓦崗山的立足之地了。」
「嗯!大哥,所謂當斷不斷,必留後患呢!經過咱們這幾天的準備,現在咱也該是時候了。我看,無毒無狠不丈夫,乾脆如此這般、這般如此,你看怎麼樣?如果單雄信不是要上崗山,咱們把他放下去。如果單雄信果真是要上崗山,翟讓又同意的話,咱們乾脆,嗯!一下子把他們全部一網打盡,除掉在這裏,咱們就佔據瓦崗。」
「嗯!事到如今,也只得如此。賢弟,你就去快快準備吧!一會兒聽我的號令,把他們全部亂刃分屍!」
「明白了!」
要麼是土匪呀,哪有什麼道義了?損害到我的利益,那我是見佛殺佛、見魔殺魔,一個不留啊。輔公祏偷偷準備去了。準備什麼?咱們回頭再說。
單說翟讓,吹吹打打帶着杜伏威迎下山寨,是大開山門吶!離多遠,翟讓發就現馬上的單雄信了。翟讓趕緊甩鐙離鞍滾下馬來:「二哥!二哥呀——」「噔噔噔噔……」往前就跑。
杜伏威一看,我也跑吧。杜伏威也趕緊滾鞍下馬往前趨身。
單雄信也看到了,趕緊也從馬上下來:「兄弟!哎呀,兄弟呀,想死哥哥了!」
「二哥!」翟讓跑到單雄信近前撩袍跪倒在地:「二哥在上,小弟翟讓大禮參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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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賢弟不得如此!不必多禮啊!」
「不不不……我得給您磕一個!」特別熱情。
單雄信回頭看看程咬金,得意一笑,那意思:老三多餘啊!多餘讓你過來,我一個人過來足矣。你看,翟讓對我這麼親,那入伙之事,你就瞧着吧!一會兒,我三言兩語准給他說服了。單雄信把翟讓拉起來了。
這時,杜伏威由打後面過來了,沖單雄信也一抱拳:「單員外一向可好,小弟這廂也有理了!」
其實,杜伏威論年歲比單雄信還得大,但誰讓人家是總瓢把子呢?官稱二哥,官稱哥哥吧。
「哦?」單雄信一看,故作驚訝,「哎喲!這不是伏威嗎?你怎麼在瓦崗寨呀?」
「呃,這……」杜伏威心說話:姓單的,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我到瓦崗山上都已經兩三個月了。你別告訴我,你剛剛知道。但是,單雄信不點破,那杜伏威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質問呢:「啊,呃……二哥,我呢……這不是遇到點麻煩嗎?所以呢,帶着我的嘍囉兵也到崗山入伙了。」
他一說這話,翟讓瞥他一眼,心說:什麼時候你入伙了?我只是讓你暫住於此。哼!就憑這話,你這小子就是狼子野心!
單雄信一聽:「哦……好,好,好!大家都是兄弟嘛,在一起能幹大事啊!」單雄信說這話是為自己後面的話做鋪墊的。
翟讓說:「此地不是講話之所。既然二哥來了,裏面請!裏面請!」
「哩了哇,哩了哇……」「啪啪啪啪……」 敲鑼打鼓、鳴鞭放炮,把單雄信迎到了瓦崗寨中,來到聚義分贓大廳。
單雄信曾經來過這裏。但是,那個時候可沒有這麼大規模呀。那個時候是黃君漢在此主持工作,而且黃君漢當時半個身份還是官人,只能在此秘密主持工作。那個時候這個地方大片是荒地。沒想到,現在再看,這周圍全是寨牆啊。那寨牆都是大木頭釘到地里的,結結實實。十步一崗,五步一哨,上面都是嘍囉兵。連正中央的聚義分贓大廳都已經修繕過了,比原來那破廟好得多呀。
「啊,裏面請——」
翟讓把單雄信請到裏面,要推單雄信往主座上坐。
「哎……」單雄信說:「帥不離位。你是這裏的總轄大寨主,你應該坐主座呀。」
「啊,不不不……您是綠林總瓢把子,到我這裏來理應坐主座。」
兩個人推辭半天,最後單雄信說什麼也不坐主座,沒辦法,只得讓單雄信做客座。按理說,單雄信應該坐在客席的首座,那是大客人呢。沒想到程咬金也沒跟單雄信打招呼,一屁股就坐在了客席的第一位上了。他那麼一坐,「呃……」單雄信扭臉一看,這……這……這怎麼辦?那我只能做次席了。他不能跟程咬金爭啊,那是四哥呀。
單雄信心說話:「四哥呀,沒你這麼幹的!你別忘了,我是首席代表。咱要是一個談判團的話,我是首席談判代表,你是副代表。你怎麼能……算了!也甭跟他在這裏爭競了。」單雄信就坐到次座。哎,次座也挺好,正好在正中央,能夠直對着翟讓。
翟讓、杜伏威也是一愣。開始他們沒在意程咬金,一看一人赫泱泱地在單雄信後面跟着,還以為程咬金是單雄信的馬弁、保鏢呢,沒有在意。
因為,單雄信一進山寨,後面還帶着五十護衛呢。進了山寨,怎麼辦呢?單雄信也很有禮貌,就吩咐一聲:「你們就在這裏等候就行了,我跟我賢弟進去。」就怕引起翟讓懷疑。
按說,人家徐懋功想派這五十人保護單雄信,你就應該一直帶進去。沒想到,一進寨門,這位江湖總瓢把子就覺得丟人,把這些人留在寨門那裏了。
翟讓也沒在意,微微一笑,就帶着單雄信來到聚義分贓廳。
單雄信身後就跟着程咬金這麼一位。所以,他們認為程咬金是單雄信貼身的那麼一個大保鏢、一個馬弁。沒想到這位貼身馬弁一屁股坐在單雄信本該坐的位置上了。所以,兩個人也是一愣——喲!看這意思,這位難道身份不是馬弁?
翟讓就看了看程咬金:「呃……二哥,這位英雄……」
「啊,」單雄信一看,我還得介紹,單雄信只得站起來,為什麼?要介紹程咬金呢。「呃……我給兩位賢弟介紹介紹。這位就是我賈柳樓結拜的四哥,姓程叫程知節,字咬金呢。提起他,現在可以說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那靠山王楊林四十八萬兩皇槓銀子就是被我這四哥劫取的,那是天下英雄也!」單雄信還得幫程咬金吹呀,不吹不行啊。
這麼一說,「哎喲!」翟讓、杜伏威也是吃一驚。這四十八萬兩皇槓銀子一案震動江湖啊。誰提起這個案子都得對程咬金挑大拇指。怎麼?沒人敢幹呢!誰敢劫皇槓啊。沒想到今天見到了劫皇槓的英雄了。
「哎呀!」翟讓再次起身,衝程咬金一抱拳:「原來是劫皇槓的英雄。失敬,失敬啊!」
杜伏威也起身拱拱手。
程咬金哈哈一笑:「哈哈哈……這不算什麼,不算什麼!什麼英雄不英雄的呀,啊?我就是一時高興把這楊林給劫了、把皇槓劫了。回頭啊,哪天我再高興了,我殺進長安城,把那皇上也劫了!我直接坐皇位,我也當兩天皇上啊!」
程咬金一說這話,翟讓跟着也笑了,覺得這位挺豪爽的。那杜伏威跟着也乾笑了兩聲。然後彼此見過禮就坐下了。有人獻過香茶,茶罷擱盞。
翟讓就問:「二哥,您怎麼來到了小弟的瓦崗山了呢?」
「唉!兄弟啊,難道說我們山東義軍的事兒你不知道嗎?」
「啊,我倒有耳聞。聽說二哥領導山東義軍筷子令反山東、詐齊州,已然造了朝廷的反。最近把我們附近的金提關都給佔了。」
「對呀。賢弟,你這不是知道了嗎?咱們也不蒙着蓋着了,就直說了吧。賢弟,現在我們也算走投無路了,想到崗山入伙。不知賢弟可收留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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