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風居里狼煙地動。
西廂房早就改成了林茗煙的衣帽間,都不用自己尋思衣服,四爺都快給她堆滿了。
屋子正中央擺了三個楠木的大衣箱,都是大開的狀態。
鈴蘭正在指揮人收拾:「那個箱子裝裏衣和小衣,都疊整齊了,多帶一點兒。」
「中間這個就裝夏衣,樣式多挑一些。」
「最後這個裝一些稍厚的衣裳,以防回城的時候降溫。」
林茗煙進來的時候,聽鈴蘭安排的井井有條,也有些欣慰。
這個一開始很跳脫,還有些懶的丫鬟,也算是歷練出來,可以獨擋一面了。
看她進來,鈴蘭迎出來:「主子,這裏頭灰塵大,亂糟糟的,您還是別進來了。」
林茗煙更放心杜鵑,所以她自請跟着三胞胎進宮去了,去塞外的事便落到了鈴蘭頭上。
看她興興頭頭的,沒有一刻閒下來的,看來是非常喜歡往外跑了。
她沒進屋,在外面看了一眼,裏頭的衣裳翻得到處都是,的確亂的很。
她指了指道:「穿不上的衣裳,趁這個機會清理出來,你看着給大家分一分拿走吧。」
她從做格格開始就是受寵的,四爺給她的都是好料子。
但是這時候的布料容易褪色,尤其是放久了就沒有鮮亮的感覺了。
所以但凡有點家底的人家,是不可能穿舊衣服的,更別說她這個側福晉了。
要是今天把舊衣服穿在身上,明天就有人傳她失寵了。
這些衣裳留着其實一點用都沒有了。
鈴蘭沒想到還有賞,脆生生應下:「誒,謝主子賞。」
裏頭忙活着的丫鬟婆子,也都高興的謝恩。
這些衣服都是好料子,改一改不管是自己穿還是帶回去給家裏人穿,都能省下一大筆錢。
當然了,賣錢是不可能的,主子賞的舊衣裳,可不敢賣。
林茗煙兩輩子第一次有機會出門旅遊,實在是心情激動。
這下全院子都賞了一通,心情更好了。
整個臨風居都喜氣洋洋的,要不是顧忌着敏妃娘娘的事,估計都要嗨翻天了。
四爺過來的時候,發現她都沒地方站了,只能坐在院子裏和小冷兩個玩投餵。
他順手摸了摸小冷和黑豆的腦袋,換來兩聲討好的「嘎嘎」。
「小傢伙們跟成精了一樣,就我們能摸。」林茗煙笑着道:「剛剛鈴蘭一伸手,差點被叨一口。」
四爺聽了,又高興的拍了拍小冷:「好鵝~」
「知道誰才是自己人呢,弘暉那么小,用手擰它的脖子,都不吭聲呢。」
林茗煙想起上次一起玩的好好的,弘暉突然出手,一把揪住小冷的脖子,差點把一整隻鵝給拎起來。
她嚇得心臟都不能跳了,那可是天鵝,一嘴巴下去,弘暉的小手要爛。
結果小冷像是一個老父親一般,兩隻小豆眼看了看弘暉,一點沒有激動,跟死了一樣沒反抗。
不過等她過來把弘暉的小手掰開之後,它都是機靈的跑出老遠,再不過來了。
「弘暉那手我都怕,速度快的我都抓不住,」林茗煙有點擔心:「你跟娘娘說了吧,叫她把好東西都藏一藏。」
「要是被他看上了,不摔個稀碎,就不罷休的。」
四爺搖搖頭:「娘娘可不差那點東西,跟她說了也沒用。」
永和宮裏的擺設那麼多,都是娘娘的面子。
總不能因為怕被孫子摔,就通通撤下去。
「嘶~那我可賠不起,」林茗煙算了算自己那點家底,率先表態。
四爺笑笑:「賠不起就把你賣咯~」
「賣吧,一百兩肯定不止~」林茗煙拿自己調侃。
四爺愣了一下,有點訕訕的看了她一眼。
每每想到茶茶是無可奈何被買進府的,心裏都有一絲酸澀。
恨不得能回到那時候,直接八抬大轎娶回來。
林茗煙看出來了,黏在他身上,點點他的胸口:「怎麼了?我都沒不高興,你反而難過了?」
「沒有,」四爺嘆了口氣,只覺得人這一生真的很難完滿。
從前不覺得圓滿是什麼難得的事,現在一想到茶茶的委屈,心裏就沉甸甸的。
要是有機會,一定要正經娶她一回。
他轉移話題道:「那邊可給你氣受了?」
福晉是個什麼炮仗脾氣,大家都知道。
這回沒跟她商量就要帶茶茶出門,還繞過她把孩子送進宮去了,狠狠的落了她的面子。
她不敢找他來鬧,估計會找法子在身份上欺負茶茶。
林茗煙聽他提起這個,倒是驚奇的說:「沒有唉,不僅沒說什麼酸話,還讓容嬤嬤送來了蒙古那邊的王爺福晉等等介紹,像是很樂意幫我一樣。」
四爺當然早就給她準備了人際關係的介紹,她也早早翻看了一番。
但是他作為男人,更多的注重的是那邊的王爺大臣之類的。
福晉送來的,是王妃還有受寵的妾室,這些都是她可能遇上的。
「嗯?看來那容嬤嬤還是有點本事,」四爺都鬧不明白了。
心裏有些煩悶:想一出是一出。
不過沒有為難茶茶,也算是好事,四爺在出發的前一天晚上到底還是去了正院。
要出遠門了,就算不留宿,去跟福晉說一句,至少是給正室臉面了。
福晉這回站在院門處迎接他,姿態做的很低,說話都稍稍低着頭。
「明兒個爺就出發跟皇阿瑪出巡去了,府里的事要福晉費心了,」四爺客氣的交代了兩句。
他關心的事都已經安排好了,說叫她費心都是空的。
要是從前,福晉早就跳起來用仇恨的目光盯着他了。
但是這一回,福晉像個鵪鶉一樣,說出了一句人話:「四爺放心,妾身一定會好好管理後院的。」
「李氏也會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的。」
李氏的預產期在九月底,到時候他們不一定會回來。
四爺被膈應了一下,冷哼道:「隨便你。」
李氏的事他已經安排下去了,回來之後這個孩子肯定不在了。
福晉飛快的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又不高興了,顯然是知道剛剛說錯了話。
她看着這個已經陌生的男人,生出一種畏懼的心理。
這樣一個天潢貴胄,她以前到底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才敢那麼跟他對着幹的?
喜歡不是,我就當個妾,咋成皇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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