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錦畫聽聞此言,臉上頓時染上一抹羞澀的紅暈,那模樣嬌艷欲滴,仿佛清晨帶露的桃花般動人。
她心中何嘗不渴望着這能夠重見光明的契機呢?儘管此番行動確實蘊含着一定的風險,但對於她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凌炎仔細地交代了幾句後,看着薛錦畫那略帶擔憂的眼神,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疼惜。
隨後,薛錦畫便待在了聞家,儘管這裏的府邸極為宏大,每一處角落都散發着令人敬畏的威嚴氣息,她卻並未感到絲毫的害怕與不安。
這位聞大人一生為官清正廉潔,在官場中可謂是出類拔萃。
然而,他這一生卻僅有一個女兒,這個女兒的出生仿佛給了他無盡的希望與歡樂。
可誰能想到,自從聞小姐去世之後,聞大人卻突然變得鬱鬱寡歡,最終竟黯然離世。
這麼多年來,聞大人始終堅守着自己的原則,潔身自好,對待身邊的人和事都格外嚴謹。
除了那些忠心耿耿伺候他的丫頭之外,家中從未有過任何亂七八糟的人出現。
這種純淨的氛圍讓薛錦畫感到無比舒適,相較於曾經在溫家時每日都要面對那些複雜紛亂的後宅瑣事,如今在這裏,她的心情明顯好了許多。
可是,她卻全然不知,正是因為她的歸來,此刻整個朝廷已然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聞大人因為「女兒」歸來,聞大人「噗通」一聲就跪在了皇上面前,懇請皇家繼續履行婚約。
「當初老臣的女兒因回鄉下養病,如今病癒回到了京都,還望皇上繼續履行小女與太子殿下的婚姻。」
看着跪在地上的聞大人,皇上眉頭微皺,似有不滿,「聞大人,你莫非是老糊塗了不成?」
「太子殿下可是未來要繼承大統之人,怎能迎娶一個從鄉下來的女子?」
「況且,這婚事不是在你女兒發瘋之後就取消了嗎?你此刻又來求親,豈不是出爾反爾,自食其言?」
聞大人卻不卑不亢,「回稟皇上,當初老臣執意要退婚,是皇上憐憫老臣,特意給老臣許下諾言,倘若將來聞家有事情,皇上定會給老臣一個恩情。」
「如今老臣只盼小女能與太子殿下再續前緣。」
皇上眉頭緊蹙,顯然極不情願。
倒是一旁的皇后娘娘見氣氛尷尬,這才莞爾一笑,「皇上,這件事情要不咱們問問炎兒的意思?」
皇上如夢初醒,趕忙應道,「罷了,朕既然已許諾於你,自然不會食言,只是事出突然,也不知太子殿下能否接受。」
「不如就依皇后娘娘所言,倘若太子殿下他並無異議,這門親事就依然有效。」
「老臣謝主隆恩。」
皇上的辦事速度堪稱風馳電掣,當天下午太子殿下一回到京都,就被召見進了皇宮。
將聞大人的話重複了一遍,「你若不願意娶這聞家小姐的話,也可以不用勉強自己。」
「兒臣願意。」
凌炎自然是明白皇上的言外之意,可他卻佯裝糊塗。
皇上不禁有些惱怒,這個孩子向來聰明伶俐,今日怎會如此糊塗?自己的暗示已經如此明顯了。
「炎兒,你可想清楚了?這位聞小姐可是從鄉下調養身體歸來的,娶這樣的女子為正妃,你真的願意?」
「兒臣的身體狀況,父皇您也清楚,如今能有人願意嫁給兒臣,已是兒臣的榮幸,兒臣又怎敢挑肥揀瘦。」
皇上眉頭緊蹙,倒是皇后娘娘開口說道,「陛下,再過十日便是炎兒的弱冠之年,既然親事已定,不如就將婚事定在那一日吧………」
皇后都發話了,皇上自然不會有異議,「罷了,那就依皇后所言。」
「兒臣謝過父皇,母后。」
凌炎離開後,皇上微微皺眉,「皇后難道真的看中了聞家的小姐?」
「皇上您又不是不清楚炎兒的命格,原本是打算等炎兒過了弱冠之年再給他成親的,如今既然有人主動送上門來當這個試驗品,那我們不妨一試?」
「若是國師所言屬實,炎兒便是那七煞孤獨命,活不過弱冠之年,聞家小姐即便嫁給了炎兒,也不過是為炎兒守寡罷了。」
「可若是炎兒不死,那豈不是說明克妻………」
「如果到時候聞家小姐真的遭遇不測,那也只能怪她命運不濟。」
皇上思索片刻,「還是皇后考慮得周全,就照此辦理吧。」
待皇上離去,皇后的眼眸變得深邃起來,仿佛隱藏着無盡的秘密。
旁人不知道,可她的內心卻如明鏡一般。
凌炎並非她的親生骨肉,生辰也並非在十日之後,而是早已經過了。
然而,凌炎並未死………
這究竟意味着什麼?
莫非他的命格已然發生了改變?
只要太子能夠安然無恙,她便能穩穩地保住一生的榮華富貴。
以往,她對凌炎百般冷落,而今,她自然要為他籌謀。
若能掌控他,那便再好不過了。
「來人呀,快去傳話,就說本宮得知聞家小姐歸來,且與太子殿下的親事已定,本宮甚是滿意,明日設宴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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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消息一出,整個京都都為之沸騰。
聞家小姐這一歸來,便要成為太子妃,這可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因此,聞家的一舉一動皆備受矚目。
「這是我身邊的羅媽媽,她會傳授你一些入宮的規矩,若有其他需求,你儘管開口。」聞大人面帶慈愛之色,和聲說道。
薛錦畫知道,聞大人並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他只當她是太子的意中人,欲行明媒正娶之禮,故而才假借聞小姐之名罷了。
「謝謝………」薛錦畫稍作停頓,方才改口,「爹。」
此地非南嶺可比,她可以稱呼溫老爺為溫老爺,卻不能喚聞大人為聞大人。
京都人多眼雜,稍有不慎,便會露出破綻。
故而,還是謹慎為妙。
聞大人眼眸微顫,神色也不由自主地變得溫和起來,「不必言謝,此乃分內之事。」
看來,她的出現,令聞大人憶起了他已逝的愛女。
明日便要入宮了,羅媽媽實則只是想教導她一些禮儀,以便應對明日的宴會。
然而,誰能料到,小姐竟是如此聰慧,一點就通,且學得極佳。
她微微一笑,「以小姐這般聰穎,只要無人蓄意刁難,明日宴會上想必會輕鬆應對。」
「有勞媽媽了。」薛錦畫向着青衣言道,「媽媽辛苦了,給媽媽拿些點心過來。」
不一會兒,青衣便端着一杯香茗走了進來,手中還攥着一把金燦燦的豆子。
羅媽媽喜笑顏開,「多謝大小姐。」
「我才剛剛歸來,無論是家中之事,還是京都的事情,皆有諸多不明之處,日後還望媽媽不吝賜教。」
「大小姐,您太客氣了,但凡老奴能幫得上忙的,定當義不容辭。」
薛錦畫甚是滿意,旁敲側擊地詢問起聞大小姐往昔之事,以及京都的諸般事宜。
「我發病之前的某些事情已記不太清了,如今僅有一些零散的記憶,還煩請羅媽媽告知。」
「哎,想當初大小姐可是京都赫赫有名的才女,更是不可多得的大美人,與太子殿下定親本是一段美滿佳話。」
「只可惜六年前參加了梅妃娘娘舉辦的宴會之後,回來便變得瘋瘋癲癲的。」羅媽媽話畢,亦是一陣嘆息。「哎,若是那時大小姐安然無恙,恐怕此時與太子殿下連孩子都有了。」
薛錦畫的心卻愈發沉重。
六年前,她初嫁趙家,對京都發生的事情知之甚少。
但她堅信,人不會無緣無故地發瘋,定然是在皇宮裏遭遇了什麼事情。
可究竟是何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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