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在收到消息後,為了驗證真假,江老爺子第一時間給江鶴庭打了電話。
「有消息說,你表妹在淮城。」
江鶴庭自知瞞不住,只能據實相告,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
江老沉默數秒後,暴跳如雷,衝着電話大吼:「江鶴庭,你這個小兔崽子,誰給你的熊心豹子膽,你敢瞞着家裏做出這種事!她萬一出意外怎麼辦!」
「寧寧求我,我能怎麼辦?」
「她當時生病了,腦子壞了犯糊塗,你的腦子也壞了嗎?」
居然說表妹腦子壞了。
江鶴庭皺了皺眉,想反駁。
可徐挽寧當時的確傷了腦子,又覺得爺爺說得很有道理,無法反駁,他只能嘴硬道:
「有本事,您去沖她吼啊!欺負我算什麼本事。」
江老氣的額頭青筋直跳,「等我見到她,肯定要好好教訓她,生死攸關,居然瞞着我們,太不像話了!」
「爺爺,我電話錄音了,等着看您教訓她。」
「你」江老氣哼哼的保證,定要給徐挽寧點顏色瞧瞧,「江鶴庭,趕緊給我滾回來!」
**
徐挽寧現身一事,很快傳到京城。
有人歡喜有人憂。
陸家人自然十分高興,打電話給陸硯北詢問。
陸夫人甚至想立刻動身去淮城,只是他說徐挽寧身體不好,暫時不宜見人。
「身體不好,更需要人照顧啊。」陸夫人皺眉。
「情況很複雜,您放心,我會把她帶回家的。」
陸夫人只得點頭同意,又聽說自己多了個小孫女,喜出望外,老太太更是高興,畢竟陸家幾代單傳,雖然聽說徐挽寧眼睛失明,很是心疼,至少母女安然無恙。
小兩口都年輕,孩子總會有的,只要人沒事就好。
陸老太太當天就去寺廟,祈福還願,希望她們母女平安順遂,一輩子健康無憂。
孫思佳更是激動得喜極而泣。
抱着陸鳴又哭又笑,鼻涕一把眼淚一把,興奮好半天,才發現抱着的人無動於衷,「寧寧平安,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需要什麼反應?」陸鳴說道。
「你至少說句話啊!」孫思佳皺眉。
陸鳴指了指自己胸口的襯衫,「你剛才是不是哭得掉鼻涕了,蹭在我衣服上了。」
「」
孫思佳瘋了,「陸鳴,你就是個死直男,分手吧!」
陸鳴無奈,伸手幫她擦了擦眼淚,「我不是心疼衣服,只是不想看你繼續哭了,你哭得我心疼。」
——
只是在外地拍戲的梁晗,卻在片場大發脾氣。
經紀人竭力安撫,將她帶到保姆車裏,她氣得渾身發抖。
徐挽寧居然還沒死?
挺着那麼大的一個肚子從扶手電梯上摔下來,居然沒把她摔死。
她本想在徐挽寧失蹤這段時間,趁機上位,結果
真是應了那句話,禍害遺千年。
不過最不願意看到她回來的,倒不是她,而是陸勁松吧。
兒子變成神經病,女兒失蹤,樁樁件件都和徐挽寧有關,她不相信陸勁松坐得住。
**
淮城
徐挽寧做完所有檢查,在陸硯北的陪同下準備坐車回村,謝放緊隨其後,得知她失明,挺難受的,又不知怎麼安慰。
倒是徐挽寧一直在笑,問他近況如何。
「我還是老樣子。」
「也沒找個女朋友?」
陸硯北輕笑,「他整天不是在各種瓜田裏亂竄吃瓜,就是捯飭他那些摩托和賽車,哪個女孩子會喜歡他。」
謝放氣的咬牙,「老子單身,老子驕傲!」
「我是寧缺毋濫,在沒有遇到對的人之前,我寧願做一頭孤傲的孤狼,也不想當個流連花叢的海王。」
「請不要叫我單身狗,叫我孤狼!」
徐挽寧笑出聲,卻又忽然感覺到走在身側的陸硯北停住了腳步,她眉頭微蹙,「怎麼了?」
陸硯北目光所及,看到一輛老爺車裏,走下一個中年男人。
男人很瘦,微眯着黑眸。
衣衫單薄,腰板挺直,站立如松,眉眼犀利暗藏鋒芒,好似蘊蓄着千軍萬馬。
模樣與江鶴庭有五成相似,陸硯北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身份,靠近徐挽寧低聲說:「江先生來了。」
徐挽寧攥着盲杖的手指,猝然收緊。
感覺到有腳步聲靠近,那人停在了她面前,還沒開口,眼眶就泛起一抹紅意。
他深吸一口氣,低啞着嗓子,「寧寧,我是舅舅。」
他們以前只通過電話聯繫,徐挽寧喉嚨乾澀,「舅舅?」
「嗯。」江仲清點頭。
「寧寧,舅舅來接你回家。」
徐挽寧眼圈一紅。
江仲清沒想到妹妹離家二十多年
再相見,已是人鬼相隔,只留下這麼一個骨肉,還遭了這麼多罪。
他們江家的孩子,哪兒受過這麼多委屈。
江仲清嗓子干啞,心疼得難受。
他曾去過江城給妹妹掃墓,帶着她最愛的木百合,紅顏枯骨,他輕輕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塵,「若嵐,哥哥來了。」
回應他的,只有風聲。
那裏躺着的,是他最愛的妹妹。
徐挽寧皺眉,「可是」
她想跟江仲清走,心裏卻記掛着在村裏的陸呦呦。
「你放心,有人去村里接孩子,應該也快到了。」
果然,黃媽打來電話,說有人要把孩子帶走,四五輛車依次排開,清一色的黑衣保鏢,她一個普通婦女,被這陣仗嚇得臉都白了。
給徐挽寧打了電話,確認對方不是壞人,才簡單收拾東西,抱着孩子上車。
顫顫巍巍的不敢亂動。
——
徐挽寧上車後,江仲清直接把車鑰匙丟給了陸硯北,讓他開車,謝放坐在副駕,他則坐在後排,挨着徐挽寧。
他有許多話想說,知道她這些年過得不好,話到嗓子眼又哽住了。
只伸手,輕輕揉了下徐挽寧的頭髮。
江仲清簡單和她說了下家裏的情況。
江家人員構成很簡單,已過世的老太太只生了一兒一女,女兒就是徐挽寧的母親,江若嵐。
江仲清娶妻,也只生了個江鶴庭一個兒子。
不過江老爺子思女成疾,在孤兒院領養了一個女孩,比徐挽寧大一歲。
「只比我大一歲?」徐挽寧詫異,「我都沒聽表哥提起過。」
江仲清輕笑,「她是寄養在父親名下的,算是我妹妹,按輩分來說,鶴庭應該喊她一聲姑姑,只是她年紀比鶴庭小,那小子不願意,至今都沒改口,也不願跟人提起,自己有個比他年紀小的姑姑。」
「她目前在國外,已經定了機票,明後天就能到家。」
徐挽寧笑着點頭。
江家大宅在淮城郊區,白牆青瓦,樓台水榭,極有古典韻味。
車子剛駛入大宅,徐挽寧拿着盲杖,試探着下車,江老爺子就迎了上來。
與他同行的,還有江鶴庭的母親,季芸。
江夫人嫁到江家後,與江若嵐姑嫂關係不錯,再見到徐挽寧也是百感交集,低着頭不停抹眼淚。
江仲清瞧見妻子這樣,微皺着眉,「大喜的日子,不許哭。」
「我想哭就哭,你管得着嘛!」
江仲清被妻子一懟,咳嗽兩聲,從口袋掏出一條帕子遞給她,季芸蹙眉,嫌他擦手的帕子髒。
江老早已攥住了徐挽寧的手,手指顫抖着。
欲語淚先流。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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