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猶清滿腦子都是林蔓得病一事,大腦一片空白,因為這方面的病,可以控制,有些是無法完全治癒的。
當刀舉起的瞬間,一道寒光從她面前一晃而過——
她本能伸手試圖阻擋。
下一秒,
刀劃破她的掌心,刺入她左胸位置。
林蔓嘴角輕翹,表情猙獰,看着夏猶清臉色瞬間慘白,刀口刺入的位置,有血水緩緩湧出,將周圍衣服染成一片血色。
她笑了。
笑得得意而猖狂。
此時,有腳步聲傳來,林蔓眼神瞬間慌亂。
當兩人都下意識循聲看過去時,才發現,是陸呦呦從洗手間出來了,她正拿着自己的小手帕擦手,從她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她們在做什麼,只是覺得兩人靠得很近,她笑嘻嘻地走過去。
夏猶清想開口阻止,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好似有血水湧入肺部與咽喉,向上翻湧,嘴裏的血腥味越發濃重。
強烈的窒息感,讓她竟開不了口!
她只能不斷給陸呦呦使眼色,在心裏聲嘶力竭吶喊:
別過來!
不要過來!
陸呦呦笑着走近兩人,還仰着頭,打量了一眼林蔓,若有所思。
林蔓此時很慌,下意識地垂下頭,陸呦呦抿了抿嘴,又看向夏猶清:「舅媽,我們快走吧,海豚表演要開始了。」
舅舅媽?
這個詞深深刺痛了林蔓的心。
剛才她還說,沒打算結婚,這小賤人果然是滿嘴謊話,小孩子可不會說謊,都喊舅媽了,這關係可見一斑。
而夏猶清忽地咳嗽兩聲——
一口血吐出來,直接噴在林蔓的臉上!
陸呦呦也停下腳步,顯然被眼前的情景嚇到了。
她本能轉身,要喊人。
只是小孩子動作慢些,林蔓一個跨步衝過去,從後面抱住她的腰,伸手捂住了她的嘴,陸呦呦劇烈掙扎着,她畢竟太小,力氣方面根本無法和大人抗衡。
夏猶清想去搭救,可肺部嗆入血水,身體本能地劇烈咳嗽,「放、你放開」
聲音斷斷續續,竟拼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唔、唔——」陸呦呦掙扎着。
林蔓此時也有些慌,她是希望夏猶清跟她腹中的孩子,跟自己陪葬,可沒想牽扯到陸家。
而此時,有腳步聲傳來。
林蔓覺得自己這輩子完了,想找夏猶清墊背,可真的死到臨頭還是怕了。
她,
還不想死!
所以,她當機立斷,抱着陸呦呦就往另一側的安全通道狂奔。
路過夏猶清身邊時,被她拽住了右側腳踝,林蔓猛地抬腳將她踹開。
當保鏢察覺到異樣趕到時,夏猶清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還在往外咳血。
「夏小姐!」保鏢衝過去將她扶起。
她卻伸手指着安全通道位置,嘴裏說不出半個字,只能通過嘴型分辨,她說的是陸呦呦的名字。
「您先別說話,我馬上通知江少爺他們過來。」
保鏢一邊沿着安全通道去追人,一邊給江鶴庭打電話,通報夏猶清的位置,並且讓他立刻叫救護車,「夏小姐傷在左胸,位置離心臟很近。」
江鶴庭此時正在海豚表演劇場,聞言臉色大變,「誰幹的?」
「不清楚。」
保鏢也很自責。
他們被叮囑要防備的是賀時寒,他很確定這期間,並無男性進入這裏。
「呦呦呢!」
「呦呦小姐不見了!可能是被擄走了,我正在找。」
江鶴庭大腦嗡的一下,好似遭到重擊,江老見他神色凝重,漆黑的眸子掩飾不住的焦灼,便問道:「怎麼了?夏夏和呦呦還沒來?」
「黃媽,您先陪着爺爺。」江鶴庭示意另一個保鏢隨自己離開。
「你現在去找海洋館的工作人員,說有人行兇,並且擄走了我們的一個孩子,讓他們幫忙封鎖各個出入口,如果它這裏有醫護人員,也立刻聯繫我。」
江鶴庭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可當他真的找到夏猶清時,她已經被兩個遊客發現,臉色蒼白,表情痛苦。
他大步走過去,握住她的手:「夏夏?」
夏猶清眼底情緒很複雜。
讓他沒想到的是:
下一秒,她竟用盡力氣,掙開了他。
工作人員火速趕到,這裏的醫護人員只能進行簡單的急救,她這種情況,肯定是要緊急送往醫院的,當她被抬上擔架後,江鶴庭讓保鏢跟着,即便心急如焚,他還是留下尋找陸呦呦。
出現持刀傷人的惡性事件,海洋館擔心引發動亂,只說:「有遊客與孩子走散,出入口暫時封鎖,要求大家配合。」
並且簡單敘述了陸呦呦的樣貌特徵,如有見到的人,也希望大家聯繫工作人員。
海洋館的工作人員也很慌張。
他們一方面擔心行兇之人是無差別傷害,恐再次出現惡性事件;另一方面,走丟的是陸二爺家的小閨女,受傷的又是江老的徒弟,這事兒無論怎麼看,都很大。
附近的巡警也火速趕到現場,由於事發地點附近有監控,所以很快就鎖定了嫌疑人。
當林蔓那張臉出現在鏡頭中,江鶴庭眼眸充血,雙手緊握成拳,民警詢問他是否認識嫌疑人時,他點了下頭。
海洋館的工作人員短暫鬆了口氣。
這就說明,對方是有目的有預謀的,大概不會對其他遊客下手。
館內監控很多,想順藤摸瓜查找林蔓並非難事。
只是讓人沒想到的是:
她居然,
已經離開了海洋館!
有個監控拍到,她抱着陸呦呦進入一個角落,再出現時,身上染了血的防曬服已經被丟棄,轉而偷了個嬰兒車。
隨後,在出入口沒有完全封鎖前,推着嬰兒車離開了館內。
林蔓又並非通緝犯,工作人員甚至都沒多看她幾眼。
而在她曾經去過的角落,警方找到了帶血的衣服,以及陸呦呦的水壺和可以定位的兒童手錶。
警方已經通知同事調取周圍監控,準備佈控,為了最大程度不引起恐慌,對外只說是有人拐賣兒童,當江老收到消息時,江鶴庭讓他做好心理準備。
「是出事了?」老爺子一直在海豚表演劇場裏,表演臨時被取消,工作人員交頭接耳的,他就知道出事了。
只是不知道,出了這麼大的事。
聽說來龍去脈後,險些昏死過去。
夏猶清被送往最近的醫院接受救治,江鶴庭趕到醫院時,有醫生告訴他:「刀已經被取出來了,沒傷到心臟算是萬幸,不過肺部湧入了大量鮮血,若是再晚送來幾分鐘,只怕就有窒息的危險。」
「她沒事就好。」江鶴庭早已失去了以往的分寸。
整個腦子,亂鬨鬨的。
「還有,手術同意書需要簽字,您是她的家屬嗎?」
「我是她男朋友。」
「這恐怕」法律上男朋友不屬於近親屬,此時老爺子才顫巍着走過去,「我是她師傅,她父母將她全權託付給我,我來簽字,一切責任和後果我都可以承擔。」
醫生這才點頭。
江老拿着筆,手指顫抖着,一個江字,短短几筆,手腕卻好似有千斤重。
「對了,還有一件事。」醫生拿到手術同意書,看向兩人,「患者懷孕了。」
江鶴庭怔在原地。
「應該是剛懷孕不久,手術需要用麻藥,我們準備採用局部麻醉,儘量將其對身體損害降到最小,不過她受了很大的刺激,加上術後要用藥,這孩子能否留住,我們很難保證。」醫生自然要考慮最壞的情況。
那一瞬間,
江鶴庭只覺得內心深處湧起一種深深的悲愴與無力感。
好似有什麼尖銳的物體狠狠在心臟上划過。
疼得讓人窒息。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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