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可感覺自己墜入了一片柔軟的雲朵,意識在混沌中掙扎,想要抓住些什麼,卻一遍遍地從指縫間溜走,模糊的片段在腦海中翻滾,儘管努力想要睜開眼睛,卻發現眼皮如同灌了鉛般沉重。
「黑貓......」
「夢境公主......」
「面具先生......」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的黑暗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溫暖的光亮,莉莉可終於睜開了雙眼,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卻讓人一時間忘記了呼吸。
她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無邊無際的粉色花海之中,腳下是柔軟如地毯般的花瓣,鼻尖縈繞着淡淡的花香,令人心曠神怡。
但更讓人震驚的是,在這片夢幻般的花海中的正前方,漂浮着無數光怪陸離的景象。
一個巨大的貓頭鷹時鐘懸掛在半空中,它那雙金色的眼睛滴溜溜地轉動着,發出「咕咕」的叫聲,仿佛在提醒着人們時間的流逝。
一隻肥碩的錢包張開大嘴,不斷地吐出一枚枚金光閃閃的硬幣,它們在空中劃出一道道金色的弧線,最終落入花海之中,消失不見。
一個紅色的皮球在花朵間彈跳,發出「砰砰」的聲響,它似乎擁有生命,歡快地追逐着蝴蝶,與蜜蜂嬉戲。
一隻只黑色的喇叭懸浮在空中,它們發出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時而高亢激昂,時而低沉婉轉,演奏着一曲奇特的交響樂。
還有各式各樣的面具在空中飄蕩,展示着千變萬化的表情。
莉莉可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切,自己好像在做清醒夢,但這次的清醒夢未免也太奇幻不可思議了。
「啪!」
突然,一隻手輕輕地拍了一下莉莉可的肩膀,她嚇了一跳,猛地轉過身去,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
「是誰?」
莉莉可警惕地環顧四周,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嘻嘻嘻......」
就在這時,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從莉莉可身後傳來,這是她這輩子聽過最好聽悅耳的笑聲,再次轉過身,結果迎面而來的是一雙偷襲的大手,圓潤的肉乎乎小臉被輕輕揉捏,嘴巴不自覺地嘟了起來。
「唔唔.......面具先生!」
莉莉可驚喜交加,毫不猶豫地撲進了面具男的懷抱,緊緊地抱住他,眼淚不爭氣地奪眶而出。
「嗚嗚嗚......面具先生,我好害怕,我好痛......」
莉莉可將腦袋埋在面具男的胸膛,失聲痛哭起來,淚水浸濕了他的衣襟。
「嘻嘻嘻......」
面具男的手指溫柔地穿梭在莉莉可的髮絲間,最終輕輕托起她的臉龐:「孩子們,我回來了。」
「?」
顯然莉莉可沒有get到其中的含義,愣住數秒後,淚汪汪地望着面具男,焦急道:「幫幫我,面具先生。」
「黑貓它.......」
「噓!」
面具男比個食指在嘴唇上,莉莉可也聽話地閉嘴,聽對方發話:「阿哈只是來看樂子的,所以阿哈幫不了你捏。」
「但是阿哈認為,你可以自救。」
「自救?」
莉莉可沒有去糾結「阿哈」這個自稱,或許它就是面具先生的名字,聽到自救一詞後明顯遲疑了。
「可是,我沒有力量.....」
「笨蛋!」
阿哈又恨鐵不成鋼地瘋狂揉莉莉可的小臉,強行擺正位置,目光與之對視:
「你難道不想給貓貓報仇嗎?你難道要一直成為被欺負的弱勢方嗎?你難道——想讓它的犧牲白費嗎?」
「不,不是這樣的!」
莉莉可猛搖頭,想去否認面具先生的話,卻發現事實就是如此。
「我什麼都做不到。」
阿哈見到莉莉可頹廢的樣子,臉上笑意更甚,雙手按在肩上,語重心長:「別灰心,阿哈就是一塊磚,哪裏需要往哪搬,所以讓阿哈開導一下你。」
「既然你說沒有力量,那不如來當律......令使吧,夢醒後狠狠爆種把伊誠胖揍!」
一邊說着,面具男還做出誇張的擦拳磨掌的姿勢,異常滑稽,把莉莉可都差點給逗笑了。
「律令使是什麼?」
「錯了,剛剛不小心口誤,糾正一下是令使才對。」
面具男拉開袖子,露出用鉛筆畫在手腕上的手錶,仿佛在認真查看時間:
「時間不多嘍,夢也該醒了,雖然我剛剛說的都是玩笑話,但還是有其他人會幫你的。」
「但是,你要把握住機會。」
一隻溫暖的手掌輕輕抵在莉莉可的額前,隔着面具,沒有人知道面具先生的真容,但在莉莉可的心中,他或許是一位溫柔幽默的男子,無論長相如何,總能帶給他人歡愉。
「借用某人的一句話。」
「當你有機會做出選擇的時候,不要讓自己後悔。」
面具先生稍稍用力,莉莉可的身體便向後傾斜,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變得緩慢無比,將她落地的過程拉長成一段漫長的旅程。
在這一瞬,莉莉可的視野超越了時間和空間的限制,她看到了粉色花海的盡頭,看到了雲層之上蔚藍的天空,看到了太陽的升起與落下,月亮的盈虧交替,她看到了一個因不小心打碎花瓶而痛哭的孩子,感受到了那份童真的悲傷後,實在是忍俊不禁。
視角切換,莉莉可又看到了嚴婆婆在行刑台上,為自己致命的傷勢進行手術,看到了遠方的媽媽因為頻繁使用咒術,承受着詛咒反噬帶來的痛苦,最後——她看到了黃泉和莉莉薇,為了自己不斷地重啟輪迴,只為自己帶來最好的結局。
「謝謝你,面具先生。」
「謝謝你,夢境公主和她的守衛。」
「謝謝.....大家!」
時間似乎重新開始了流逝,莉莉可倒在柔軟的花海上,夢境不斷與現實交錯,那粉色的花朵慢慢褪色成地下室的樣子——夢醒了。
血液從額頭流下,與淚水混合一起模糊了眼,在視線的前方,勉強可以看見兩個身影,在注視着自己。
喜歡你說的都對,但我要為逝者哀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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