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敏學最恨別人叫自己知縣的時候帶上牛字,一點都不風雅。要是自己姓柳該多好,那他巴不得別人天天叫自己柳知縣。
他看向了汪景山,就是這個傢伙叫自己牛知縣的,還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
於是他冷着臉開口問道:「怎麼,汪地主你有別的辦法?不如說來聽聽?」
汪景山還不知道自己觸了什麼忌諱,只覺得別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有點怪,但沒有多想什麼,立刻就把自己肚子裏的小九九夾雜着怨氣說了出來。
「牛知縣,這延壽教不是收了那麼多流民,讓他們鼓動流民跟流寇廝殺呀。流民反正是外地人,死了就死了,周教主還能省點餵他們的糧食。周教主把流民們騙得服服帖帖,人人稱他是大善人、在世仙人,讓他出手流民們定然一擁而上和流寇拼得你死我活。豈不是好事?」
大家把視線都轉到周宇臉上,周宇也想起來了,這個汪景山是之前要和自己合作,自己嫌他出的土地不夠10頃,就不和他簽署佃種土地協議的那個地主。
看來怨氣挺大啊,在這裏都敢亂開口。不過這傢伙是沒有人提醒不要叫知縣為牛知縣嗎?看看知縣的臉色越來越差了都。
周宇嘆了口氣:「汪老爺真會慷他人之慨。聽了汪老爺的辦法,我只想帶着我那一萬五千教徒繼續往南走,上哪兒不是過日子呢?」
大敵當前最強友軍說自己要被氣跑了,眾人紛紛勸阻。他們雖然心裏也有和汪景山類似的想法,但誰也不敢真的開口。
那不是把別人當傻子嗎?把別人當傻子的只會是自己頭腦不靈光。汪景山在他們眼裏頭腦就不算太靈光。
「周教主別生氣,您在曲陽縣創立的延壽教,曲陽縣就是延壽教的家鄉,怎麼能離家而去呢。」
「對啊周教主,您地里的冬麥都長出苗了,這時候怎麼能走呢?井都還沒全造好呢。」
「周教主您也別覺得流寇有多厲害,到時候您把人聚起來,一萬人嚇都嚇跑流寇了,您說是不是?」
牛敏學就算再不理縣裏的事,遇到外敵的時候得找個擋前面的盾牌總是懂的。地主們合起來實力當然比延壽教強得多,可都是虛胖,真要他們出力,誰出的力多了誰出的力少了都要吵起來,反而不如延壽教只有周教主一個聲音的勢力強。
所以他也開口勸道:「此時正需要貴教與曲陽縣共渡難關。延壽教施粥救民的事跡全縣上下有目共睹,皆交口稱讚。若能留下來併力抵抗,也會給全縣民眾增添士氣。汪地主無知無謀,莫要聽他胡說。」
汪景山原本還想着自己出個主意,大家一起逼延壽教上陣,那樣不是大家都能得益嘛。沒想到這些人這麼蠢,根本不會配合,連知縣也被他唬住了。這延壽教家大業大,地都墾了那麼多,井還打了那麼多口,怎麼捨得走嘛。
卻不敢再說,只能坐在椅子上生悶氣。
周宇其實也只是嘴上說說離開,往南方跑,要跑多遠?會不會往南邊跑了之後,南邊的人會把他們也當成流寇。
所以他決定把危機轉變成機遇:「知縣大人,我覺得眼下有兩件事應該立即做起來。畢竟流寇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到。」
曾牧立刻說:「周教主有何高見?」
「一是應當集中全縣的馬匹,派善騎之人前往偵查,看看流寇到底到了哪裏,免得賊人都進縣裏了大家還茫然不知。二是應當立刻把全縣村民發動起來。既然流寇有上千騎兵,那我們就多多設置拒馬柵欄,使騎兵無法輕易衝鋒追殺,大家哪怕被騎兵衝擊時也可以憑藉這些東西抵擋一番,不至於全無還手之力。」
大家都覺得周宇說的這兩點確實有用,偵察和防衛嘛,提前知道敵人到來的方向和數量,大家就可以集中力量,在有準備的情況下進行防禦作戰。
只要曲陽縣不是一盤散沙被各個擊破,流寇難道還是身穿重甲刀槍不入死戰不退的超人麼?一樣一戳一個洞。
曾牧點點頭:「周教主說的不錯,你們每家獻上5匹馬。」
眾人一陣譁然,拼命叫苦,最終變成了每家獻上兩匹馬,而周宇說自己只有兩匹馬得自己騎,但是可以獻上100兩,讓巡檢去買兩匹馬。
接着大家討論讓村民製作拒馬柵欄,放在村子裏各處用於抵抗騎兵衝鋒,到時候組織起抵抗也可以憑藉這些防禦設施作戰。
牛敏學知縣此時也不暗示了,直接明示道:「我知道大家家中肯定都有拱衛家人的兵器,弓箭肯定也有不少。該是拿出來用就別藏着生鏽了,拿出來操練操練,不要等流寇殺到了跟前才開始磨刀。只要能擊退賊人,我絕不追究。」
周宇腦中靈感一閃而過,問道:「知縣大人,那打造兵器……」
牛敏學和曾牧對視一眼:「城內鐵匠已經全都開始打造護甲軍器了,無法給你們打造。你們要是有自己的本事弄到,我只會樂見其成。」
都到這種地步了,難道還防着這個嗎?就算自己不同意他們肯定也會偷偷地在底下做。牛敏學強行讓他們出人出錢糧肯定不樂意,到時候只會送上來糟老頭子和發霉的麥子敷衍,還不如讓他們自己做事更上心。
周宇微微一笑,見其他人都把目光看向自己,露出一副自在的表情安心靠在椅背上,不再發言。
地主們剛才聽到周教主問打造兵器的事,一下子就聯想到了村鋪里全鋼打造的曲轅犁。
呀!延壽教有秘法造全鋼的農具,造起全鋼的兵刃豈不是更輕而易舉?
一下子大家的腦海里都浮起了一個念頭,頓時在看到周教主時都忍不住更客氣了幾分。
連汪景山老爺都明白了過來,雖然尷尬,但也給了周教主幾個笑容。只不過沒有得到任何正眼,也是讓他無奈又惱火。
知縣大人把縣裏手裏有人的勢力都叫過來通知了事情,稍微嘗試了一下發現征丁阻力很大,就乾脆放開讓底下的村子自己努力。
做完這件事解散以後,他再叮囑曾巡檢做好偵查,保護好城池,就算把自己的公事忙完了,施施然回到自己的後院休息。
而周宇則剛到門口,就被地主老爺們拉着去高朋廬,說要商量商量。
喜歡穿越種田從成立教派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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