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手機上搜了搜,又看看黃子文,考慮到黃子文的生活條件, 便直接在腦中把漢庭和如家給過濾了。
別的倒沒什麼,就是錢包有些心疼。誰讓國慶節的酒店價格見風就漲呢。本來五六百的,現在都漲到八九百了。
可攤上了個甩不掉的燙手山芋也是沒辦法的事,我清咳了一下,劃開手機頁面,拿給黃子文說:「住這個行嗎?」
他接過我手機看了一眼,還給我,點點頭,然後說:「晚一點我會把錢還你的。」
我搖搖頭:「沒事,你滿意就行了。那走吧。」
那是間地鐵站附近新開的全季酒店,大堂在二樓,上了二樓,我用自己的身份證check in了以後,就拿了房卡叫上等在大堂的黃子文。
黃子文有些侷促地跟在我身後,然後他悄聲問我:「大床房,還是雙床房?」
我被問噎了一下,轉頭看看他:「大床房啊。」
他「啊」了一聲,我奇怪道:「你一個人睡,當然是床大一點比較舒服啊。」
更何況,旅遊旺季,雙床房早就被團隊旅客訂完了。
他抿了抿嘴唇,沒說話。
我刷開房卡,側身讓他進去,然後把取電卡插進去,看看房間裏面挺亮堂也挺乾淨的,便放心了。
「那你早點休息吧。我先回家了。明天一早,我會過來退房的,還有帶早餐給你。總之,你別亂跑。」我用長輩叮囑晚輩的語氣同他說的。
「等等。」黃子文叫住我,「我想買點東西,不過我對這邊不太熟。附近有沒有便利店什麼的?」
我想了想,現代人沒有手機還真是不方便。我還沒想過他明天該怎麼回家?
「黃子文,我明天找個維修小店,看看能不能把你手機修好。」我心裏想着,只是手機進水而已,應該不難修吧。
「還有你要買什麼,我現在替你去買吧。」我回憶了一下,想到地鐵通道的另一側確乎有便利店,「我去買東西的時候,你先把濕衣服給換下來,好好洗個熱水澡吧。那個…濕衣服穿久了會着涼。」
黃子文小聲說:「我想買內褲,還有襪子,你行嗎?」
我愣了愣,臉紅了,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問了他的尺碼。
「除了這些,還要帶些什麼嗎?」
「飲料,可樂或者紅牛,還有薯片。我有點餓了。」
我吐槽了一句:「你大晚上的喝什麼咖啡因啊。會失眠的。」
他嘆了口氣:「我本來就沒打算睡啊。我打算熬通宵了。」
「為什麼啊?」我驚訝道。
他這才不好意思地說:「我怕黑,在這種陌生的地方,我真的不敢睡。」
「你都多大了,還怕黑。」我在心裏吐槽了一句,早知道這樣,就把你扔在網吧好了。
我歪了歪腦袋:「你騙人的吧?」
「騙你幹嘛?我真的不敢在外面獨自過夜。」黃子文可憐兮兮地對我說,「我剛搬到新家的時候,晚上都是開着燈睡覺的。而且那時候,我還得了抑鬱症,想睡也睡不着,每天晚上都失眠,有時候吃了藥都不管用。」
我擰了擰眉,有些同情地看看他說:「那好吧。你晚上把電視機開着,可能好一點兒。」
說着,我打開了電視,他調了兩下遙控器,轉到了音樂頻道。
「那我去買東西了,你一個人行嗎?」我又確認了一句。
「嗯。」他蠕動了一下嘴唇,「你儘量快點。」
「如果實在害怕的話,記得把門鎖上。我一會兒會按門鈴,你看一下貓眼,確認是我再開門。」
他點點頭。
沒想到平時拽得二五八萬的公子哥,到了晚上,竟然成了一隻小奶貓。又或許越是空虛的人,才越是會在外面張牙舞爪。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取了張房卡,走出了房間。
一路上,我都在想着,他到底經歷過什麼?他當時得抑鬱症的時候,又是怎樣的狀態?
想着想着,我皺緊了眉頭。對他突然造訪的厭煩迅速被另一種情緒所取代,那種情緒間雜着責任感和憐憫。
難怪他剛才問我是不是雙床房,難道是希望我留下來陪他?我覺得心裏悶悶的,可他就不覺得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是件不合適的事嗎?
他還真是現實版的賈寶玉啊……
可我也不是他的丫鬟呀。
……
走出便利店,我看看手裏拎着的東西,又忍不住自嘲:我不是跑腿的丫鬟又是什麼?
就在剛才,我買完了這些東西,掏出手機的時候,還順帶帶出了一張房卡,結賬的大媽問我:「唉,這個避孕套現在打折,要不要帶一盒?」
我皺着眉頭,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
大媽又從架子上把東西取下來,拿給我說:「你不要覺得大姐多嘴,大姐是看你樣子像是要在外面過夜。」
我臉唰地就紅了。
大媽又說:「你男朋友性格應該挺強勢的吧,買個東西叫你一個人跑出來買?」
「啊?」我居然百口莫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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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媽又開始了好心的勸說:「男女之間做那種事,不用避孕套,萬一懷上了,傷害的是自己。不管是不是男人強勢,你最好還是自己有備無患比較好,這也是對自己負責。」
「啊?我……」我有些張口結舌,「大姐!不用,真的……用不上。」
「哦……」大媽充滿鄙夷地打量我一眼,「真的不用?都買了紅牛了……」
大媽話還沒說完,我拎着東西逃也似的走出了便利店,剛才的遭遇還真是魔幻。
可是我又禁不住想,難道男女之間,真的要做那種事情之前,連那種東西也需要女人準備嗎?如果我和李馳發展到那一步的話……李馳會不會不顧我的身體,不用避孕套呢?一定有男人是那樣做的吧,要不然胡之菲怎麼會去醫院打胎?
腦子越來越亂,只要一想到這些超出我認知之外的事情,思緒就會像打結的毛線球似的,想到這裏,我下意識拿出手機又看了一眼,快十一點了,李馳還沒有給我任何消息。
或許,今晚就這樣了吧。他應該打定主意明天中午再來找我。
可是,我在期待什麼?我看看手上拎的袋子,心想,我現在是要去給黃子文送東西。
我不是應該祈禱李馳不要突然聯繫我嗎?不然,他要是知道我半夜流連在酒店,他一定會誤會我的。
一定是晚上了,腦子才會這麼亂的。
想到這裏,我小跑着走進酒店,就好像李馳的目光真的在哪裏監視着我似的。
……
嗶的一聲刷開了房間。我按了兩下門鎖,沒按動。這才想起來,剛才是自己叮囑黃子文鎖好門的。
我的行為簡直越來越無厘頭起來,今天雖然是滿月,可我又不是狼人,怎麼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門鎖在門後胡亂地擰了一陣子,然後他對着我拉開了門,他身上穿着浴袍,捏着領口有些慌亂地看着我。
我迅速關上門,然後遮着眼睛:「你……」
他也很驚慌,像只鵪鶉似的。我命令他:「你、你……去床上去。」
他聽話地鑽到床上,把自己塞進被子裏,露出兩隻眼睛。
我把東西放在桌上,囑咐了一句:「你要的東西都買了,都在袋子裏面,我走了。」
「等等。」他又叫住我。
「又怎麼了?」我覺得這房間裏的空氣越來越逼仄,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我肯定是臉紅了,想到這個,我更覺得呼吸困難,想要逃跑。
他說:「我衣服怎麼辦?」
「啊?」我一頭霧水,「什麼意思?」
「衣服都臭了。」他補充道,「我明天穿什麼?」
我吐槽了一句:「你今天洗一洗,晾一晾,明天不就幹了嗎?這酒店的空調本來就很乾燥。」
他吞吞吐吐地說:「我不會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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