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主任從養了公雞的人家買了兩隻大公雞,加土豆燉了一大鍋,又涼拌了西紅柿和黃瓜,炒了茄子、豆角,再加上大蔥炒雞蛋,主食是農家特色的雜麵饃。
吃飯的時候,顏主任把錢高韻也拉來了。她不肯,說這是公家飯,她回去和慶麗慶紅一起吃。
顏主任都快被這榆木腦袋氣笑了,「待會你交一份口糧。你爸好不容易來一趟,你不陪着他像話嗎?」
錢高韻只好坐到了錢大光旁邊,一邊吃一邊點評,「這個土豆燉雞一定是華清姑姑的手藝,這個燉茄子肯定是周大娘做的,大蔥炒雞蛋和涼菜是顏主任做的……」
錢大光給她夾了塊雞腿肉,笑道:「你上這兒吃百家飯來了?」
錢高韻笑嘻嘻,「大家喜歡我嘛,誰家做點好吃的都喊我去吃兩口。」
「你好意思啊?」
「嘿嘿。」
錢大光也笑起來,到現在,他才算是徹底放心了。
吃完飯,他在顏主任和謝贇的陪同下跟錢高韻去看了看她住的地方。
顏主任跟她說:「你快走兩步,提醒一下慶麗她們,有客人要來了。」
「哎。」
錢高韻答應着就跑。
等她走了,顏主任跟錢大光說:「我們有一個院子是專門給女知青準備的,但是因為現在就小錢一個女知青,她自己住我不太放心,就安排她跟慶麗和慶紅住一起,家裏就她們姐妹倆,沒別人。」
頓了頓,她又說道:「我跟您說句實在話,我們農村還是有一些陋習,有的家庭重男輕女,想着把閨女嫁出去收彩禮,好給兒子娶媳婦,慶麗她們的父母就想把慶紅嫁給一個不怎麼樣的人,兩姐妹不肯屈服,就跟父母分家了。
隊裏給她們分了宅基地,又幫着把房子蓋了起來,今年春天剛蓋的。
這姐妹倆都很好,自立自強,慶麗學了獸醫,現在還在夜校上課,一門心思提高自己,還護着姐姐。姐姐慶紅呢,性格溫厚,也很護着妹妹,現在也在夜校上課,性格越來越強韌了。
我說句不中聽的,小錢這個性格,太單純了,她就該跟慶麗慶紅這樣的姑娘住一起,把性子變得更強悍一些。」
錢大光笑道:「您想得周到。這孩子被我和她媽慣的確實有點不知道人間疾苦,當初她要下鄉,我是不同意的。但是孩子性子執拗,我沒擰過她。幸虧她來了咱們這兒,要是換個地方,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說話間,三人來到了慶麗家。
王慶麗是個大大方方的姑娘,招呼錢廠長坐下,又給他倒水,真誠地表示,「高韻住在我們這兒,您放心,我肯定不會讓人欺負了她,我怎麼保護我姐姐和我自己,就怎麼保護她。」
錢大光笑道:「我信!以後有什麼事,你給我寫信,能幫的我肯定幫。」
「您已經幫了大忙啦,您送來的那些書,夠我學一陣子的。」
本來就是她慫恿錢高韻寫信要書的,沒想到還讓人家的爹親自跑一趟,既然人家真誠,那她肯定會給予相同的回報。
錢高韻跟錢大光說:「爸,您看我的房間。我沒來的時候,慶麗和慶紅姐一人一間,我來了以後,慶紅姐把她的房間讓給我了,她跟慶麗住一間,讓我自己住一間,這樣比較寬敞。您再看我這桌椅、箱子,都是來了以後新做的,大家都可照顧我了。您和我媽就放心吧,我要在這裏干出一番事業來再回去。
斌斌說了,嚴同志一定能研究出高產麥種,我們的研究所一定能聞名全國。我還要在這裏當老師,培養出很多很多優秀的人才。」
錢大光拍了拍她的腦袋,笑道:「好!爸爸支持你。有事你給我寫信,或者去郵局給我打電話。我女兒有事業心,那我肯定得好好支持!」
下午,錢大光離開桃園公社去了縣裏,隨行的還是謝贇、李書記和鍾主任。
他們直奔縣委,找到了何書記。
「什麼風把你們吹來了?」
謝贇:「東風。讓祖國更加繁榮昌盛的東風,讓咱們曲水縣和我們桃源鎮發展更快更好的東風。」
錢大光抽了抽嘴角,雖然打交道的時間不長,他對這姑娘已經比較了解了。
表面看起來,這孩子和她閨女很像,思想和語錄背的滾瓜爛熟,不同的是,她閨女是發自內心的相信這些,而這個姑娘,是把這些東西當成了工具和武器,她心裏有自己的想法,只是利用這些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什麼時候他閨女能這麼靈活呢?
何澤山一開始只看到了李書記和鍾主任,這倆人他熟,謝贇和錢大光都是第一次見。
他隨口和李鍾二人說了一句,沒想到回話的是這個年輕小同志。
「這兩位是?」
李書記笑道:「這是謝贇,是我們公社新上任的宣傳幹事。這位是省化肥廠的錢廠長,也是去我們那兒插隊的知青錢高韻同志的父親。」
他把化肥廠和柳樹屯結對子的事情說了說,又把謝贇建議曲水縣辦個化肥廠的事情說了說,「錢廠長能提供很多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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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澤山立刻握住了錢大光的手,「這可真是雪中送炭!我今年也一直在琢磨建個化肥廠的事,有您幫忙肯定會順利很多。」
錢大光:「……」
你們曲水縣真是從上到下一脈相承的擅長順杆爬。
他笑道:「都是為了國家發展,為人民服務。」
何澤山:「……」
不愧是省里來的,漂亮話說的就是好聽。
接下來,大家聊了聊辦化肥廠的事。
謝贇在旁邊做記錄。
她最開始提那個建議,就是隨口一提,辦個化肥廠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不是有房子有人就行,還需要有機器,有材料,需要考慮很多問題,這絕不是上嘴唇碰下嘴唇就可以實現的。
按照錢大光的算法,要建造一個年產3000噸合成氨的化肥廠,光是建設時間就得一年多小兩年,各項花費加起來需要兩百多萬小三百萬。
何澤山心裏不是太有譜,這筆錢曲水縣肯定拿不出來,跟省里申請能申請下來嗎?
錢大光笑道:「讓小謝寫申請,只要申請寫得好,希望還是很大的。化肥廠對於農業生產的重要性不必贅述。現在全國都在支持農業,這說不定是個好時機,咱們試試。」
何澤山點了點頭,問謝贇:「小謝,你先寫一份?」
「好!」
據她所知,在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有一個興建化肥廠的小高潮,她這也算是歪打正着,趕上了!
喜歡回到六零年代,踹開劇情奔小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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