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靈參是比較小眾的山珍,因為生長環境苛刻,比較難發現。
主要是廢棄的白蟻巢穴可不是隨處可見的,而在地面部分,並不明顯。
最坑爹的是有時候需要挖到一兩米深,還往往一無所獲。
因為烏靈參是大量菌絲虬結而成的菌核,但由於生長環境和養分的不同,導致菌核有大有小,小的比拇指還小,大的就像拳頭。
而品相完美的極為稀少。
段泉抄起一個細細觀察,發現表皮幾乎沒有任何破損,這是極為罕見的。
因為這玩意有一段時間和白蟻是共生關係,白蟻給它提供養分,它也回饋白蟻一些食物。
當白蟻搬家後,烏靈參因為沒辦法得到養分,就開始締結菌絲,把自己的菌核包起來,通過這種方式來延長生命,以待天時。
烏靈參的形成方式光聽着就很苛刻,幾乎很難人工種植。
但架不住有一段時間價格炒得實在太高,於是,人工種植的方式也被攻克了。
某些地方已經開始小規模種植,當然,品質是完全不如這個筐里的野生烏靈參的。
這一筐烏靈參能帶給醉月閣的收益甚至還要高於黑松露。
畢竟黑松露主打的就是一個獵奇,讓部分食客嘗個鮮。
但烏靈參可是有實打實的食療效果的,燉老母雞不但香味獨特,還具有滋補氣血,安神定驚的作用。
更何況是這麼一大筐。
「江老弟,這也是在橫絕山脈挖的?」
段泉顫聲問道。
江林山抱着膀子,傲驕道:「然也!」
「我全要了!」
段泉咬牙道:「老弟,你還有多少烏靈參,這種品質的,有多少我收多少。」
「哦?」江林山有些詫異,看向了嵐姐。
嵐姐笑道:「我這位弟弟本事大得很,段老闆實話實說就好,說不定有意外之喜哦。」
段泉苦笑一聲,緩緩坐下,開口道:「雖然圈內給我起了醉月居士的諢號,但金陵城的歷史底蘊文化底蘊何其深厚,做頂級餐飲的競爭者那麼多,要想站穩腳跟,哪那麼容易。」
江林山道:「段老闆不是做西餐的嗎?」
沒想到段泉的苦笑更深了:「我雖然在高盧餐廳深耕多年,但我父親就是一位地道的華夏廚師,而且我這麼多年也在研究華夏餐飲,說白了,在華夏,西餐就是嘗個鮮,裝個逼,要是天天吃頓頓吃,很少有人受得了。」
江林山深以為然:「懂我胃口的,果然還得是華夏人啊。」
「所以我們醉月閣以華夏菜品為主,當然噱頭是提供西式菜品可選。」
方雲詩道:「那不是串了嗎,氛圍感、儀式感、高級感全沒了,逼格怎麼體現呢?」
段泉道:「前幾年好像確實如此,但這兩年,風向變了,變得令人始料未及!」
江林山有些好奇,民以食為天,加上他也有些想法,所以特別愛聽餐飲一線管理者的看法。
「這些年華夏人的自信跟上來了,所謂高檔西餐見識多了之後,對比多了之後,發現不過是一道新奇點的菜,不好吃還死貴死貴,除了發朋友圈能用上,吃了個寂寞。」
「我們醉月閣上周來了個年輕顧客,故意點了一桌子菜,中間拿線隔開,一半是華夏菜,一半是西方菜,排得滿滿當當的,你猜後來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眾人都好奇了。
段老闆不愧是做餐飲的,不但會講故事,還會弔人胃口。
「他把菜餚拍了一張照片發到網上,說一會要宴請朋友,問網友宴會結束後哪個菜剩得最多。」
「按慣例,我們會安排一個侍應生全程服務,所以侍應生第一時間就把這件事通知了我。」
此時的戰斧牛排已經醃入味,段泉示意助手將牛排放入烤箱。
「我當時也很好奇,因為這種類似於社會實踐的事情真的很少見,甚至還加入了網友互動環節,所有人都給出了自己的猜測,包括我,當然我那時也客串了侍應生。」
說到這裏,段泉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網友非常給力,雖然隔着屏幕吃不上,除了討伐狗大戶的奢靡鋪張之外,紛紛送上了自己的猜測。」
「其中超過一半的人認為西餐會更受歡迎,更容易出現光盤。」
說到這裏,段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當時我也是那麼認為的,因為西餐特別講究擺盤,份量也不多。」
「每個座位更是擺了兩套餐具,刀叉和筷子,他們總得挑一樣。」
「你說得我都想知道答案了。」江林山笑道。
「西西里煎鴨脯、米蘭小牛脛肉、比利牛斯紅酒燴雞、松露烘蛋、高盧焗蝸牛、香煎鵝肝、水果沙拉、奶油蘑菇濃湯,這些大部分都是進口食材,空運過來的。」
段泉笑道。
「華夏菜品就不說了,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游的,應有盡有,一頭豬不同部位不同器官都有多達數十種烹飪方式,做法因人而異,我只不過選取了能找到的最好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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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的朋友就來了,同樣是年輕人,他們看到這個陣勢也很吃驚,竟然是東西合璧,而且看得出來他們很餓。」
「但所有人都保持了最基本的用餐禮儀,也就是所謂的儀式感。」
「鄰桌的也很好奇,因為他們也是頭一回看到這種吃法,老實說,我也是。」
「客人們先是拿起刀叉,可以看得出來,很多人都能熟練使用刀叉,吃了幾口西餐後,有一位男生突然伸筷子夾住了一個焗蝸牛……」
「然後……所有人就像基因覺醒了一樣,再也不裝了,不再輕聲細語,不再彬彬有禮,開始松馳,開始有說有笑,扔掉了刀叉,開始埋頭乾飯。」
「他們真的很餓,據說是一家科技企業的員工,因為加班誤了飯點,年輕老闆為了慶祝階段勝利,選了醉月閣來犒勞員工。」
「他們所有人都放棄了刀叉,有人還埋怨那個年輕老闆竟然搞這種花樣,難道是怕他吃得多了?」
「看着風捲殘雲的年輕人們,當時我是震驚的,我開始思考我們吃飯,到底吃的是什麼?」
「是環境?是檔次?是虛榮?是面子?是地位?」
「是感情?是自在?是尊重?是飽肚?是充實?」
「最後,華夏菜品全部吃完,而西餐,有一半的盤子沒空。」
「我免了那個年輕人一半的餐錢,你猜我免的是哪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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