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鳶又來到夢境,回頭看到了火紅衣衫的少年正驚恐望着自己。
「師姐你,你的臉!」
林鳶將手覆在自己的臉上,坑坑窪窪。
她突然站起來快步走到院中種着蓮花的缸,一把掐着蓮花拽出去,泛起波盪的水照應了自己的臉。
那怎麼還能叫臉呢?
臉蛋兒上的骨頭都露了出來,粘着少的可憐的血肉,眼眶上掛着兩個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水面。
「師姐,是我們拖累了你讓你被妄教害得如此地步」
紅衣少年滿臉淚痕,走到林鳶身邊,此時就像一隻受挫的小金毛一般,張開手抱着她。
這觸感很真實
還有自己進入夢境之前王業的話,自己左腿裏面的鋼板無故消失?
那是在妄教編織的夢境中融化了血肉自己取出來的。
這邊的事情竟然能影響現實!
那自己要是在這邊死了現實豈不是也死了?
片刻的功夫,林鳶便明白自己不管在哪,活下去才是硬道理。
她被害得沒了臉上皮肉,想到此處,是那個十頭怪物的注視害得自己臉上血肉在那妄教編織的夢境中融化,就不該在高台上受人香火祭拜!
林鳶推開紅衣少年,走到十方殿中,撿起鋼板,爬上高台。
「師姐,你要幹什麼?」
獨臂少女看到她這舉動,有些不明所以。
「這死東西害我這般面貌,該死!」
「說完,直接拿着鋼板對着一個頭就砸下去。」
「師姐不要!」
獨臂少女想阻止可來不及了,高台上塵土飛揚,十個道人腦袋被砸碎一個。
正當林鳶再次舉起鋼板的時候。
「那是咱們師父啊,師姐!!」
「!!」
林鳶停下動作,轉頭看着她。
「師父他老人家對咱們弟子很好,昨天他死了,這泥塑像還是師姐你親自為他立的,師姐不記得了嗎?」
說完,獨臂少女立刻拿着殿中角落的笤帚,將碎掉的黃土一下下的掃起來。
「這些墳頭土都是師姐昨晚扒了十幾個墳才得到的,不能這麼輕易嚯嚯」
師父?
她在這方世界裏面的師父就是這個十頭怪物?
林鳶緩緩的接受這一事實,跳下高台。
「師父叫什麼?怎麼死的?我是誰?」
一連串疑問讓獨臂少女愣住。
「師姐你叫林鳶,不過外人都管你叫林癲,我們是明心觀主無為道人的弟子,昨日師父被仇家追殺而死」
林鳶慢慢消化她嘴裏的信息,而後指着九頭怪物。
「咱們師父就長這樣?」
獨臂少女的視線也跟過去,臉上充滿眷戀與不舍。
「師父他老人家慈眉善目」
「」
林鳶嚴重懷疑自己這個師妹的眼光。
她跳下高台,剛剛的紅衣少年,也就是自己的師弟林尾走了進來。
「師姐,你是怎麼從無極之夢出來的,聽說那是妄教最厲害的術法,將人能融化於無形。」
林鳶也不清楚她是怎麼出來的,難道是自己穿越而來的原因?
「先不說這個,有沒有辦法能把我臉上的肉粘回來?」
自己總不能頂着這一個頭骨見人吧?那還不得把人嚇死?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二師姐你知道嗎?」林尾看着身側。
獨臂少女叫宋知遙,也搖搖頭,
「或許四庫師弟可以。」
說罷,宋知遙跑到山門外喊了一嗓子,然後進來一老叟牽着一個扎着沖天紅頭繩辮子的小童。
看着林鳶疑惑的眼神,宋知遙直接開口解釋。
「師姐,這是我們的師弟四庫和無青,四庫師弟活了這麼多年,博古通今,他或許知道。」
四庫在進來前聽二師姐說了大師姐被妄教害得不成人樣,可沒想到臉上的血肉都沒了,讓他也是很驚訝。
「師姐,太歲可以。」聲音清脆的孩童聲響起。
林鳶本來是看向那個老叟,可沒想到說話的竟然是看着只有五六歲的那個孩子。
「你是四庫師弟?」
沖天辮小孩子點頭。
「你今年」
「七十八。」
林鳶覺得有些玄幻了,視線又看那老叟。
「師姐,無青今年六歲了,嘿嘿」聲音蒼老,滿面皺紋。
林鳶壓下心中的驚訝,暫且不談這兩師弟的怪異,而是想着太歲。
她在一些修仙小說裏面經常看到,好像是一種邪祟一樣的東西。
「太歲是要吃嗎?」
四庫搖着自己頭上的沖天紅辮子。
「那東西怎麼能吃?太歲能治太碎啊!師姐的血肉在妄教的無極之夢裏面融化碎掉,那麼可以用太歲當粘合物,把血肉再粘回來。」
太歲治太碎
林鳶的下頷骨僵了僵。
上下頷骨一動,她開口問。
「哪裏有太歲?」
看着那十方殿地上已經凝固的血肉,總要想辦法粘回身體的。
「師姐,這東西是活的,得抓,它們一般在每月十五的晚上會從地底鑽出來,今天正好是十五」
「那就等晚上。」
咕咕~
林鳶這時摸着自己的肚子,林尾趕忙開口。
「我這就去下麵條。」說完轉身去了一側廂房。
宋知遙則找來鐵鍬,為她把十方殿中那凝固的血肉鏟起來放好。
一刻鐘後,無青去搬桌子,四庫去拿碗筷,宋知遙又去幫忙端面。
小桌子就放在院子中央。
林鳶坐下,低着頭看,見一隻手端着面放在自己面前,一隻手擺放好筷子,一隻手又給自己夾了一口小鹹菜放在碗裏。
「大家不用忙活了,先自己吃」
可當她抬頭,發現四庫雙手捧着碗吃的正香,無青也是一手端碗一手拿筷子,林尾雙手整理着自己的紅衣正看着她。
林鳶再低頭看着自己面前的三隻手,而後站起來猛地回頭。
是宋知遙。
原本那空蕩蕩的右衣袖此刻竟然伸出三條手臂來!
「什麼怪物!!」
聽到這話,宋知遙模樣有些委屈。
「師姐」
幫林鳶擺好了碗筷,宋知遙右側的三隻手立刻縮回袖子中,整個人又是獨臂的樣子,在一側坐下。
「師姐,你怎麼了?」
無青十分好奇的問,渾濁的老眼望着他。
四庫和林尾像是見怪不怪,不理林鳶,繼續吃飯。
詭異!
一切都是那麼詭異!
那怪物師父,和怪物師妹,還有這老少似乎互換了身體一般。
這方世界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鳶把視線落到唯一還算正常的師弟身上。
林尾吃飯速度很快,那一碗麵早已下肚兒,此刻拿起碗來正在喝湯。
湯喝完後。
咯嘣!
咯嘣!咯嘣!
那陶瓷碗在他的嘴裏如同薄脆的薯片兒一般,被他一口一口的很快啃完。
似乎感覺不太夠。
「師姐,你吃完能把碗給我嗎?我比較喜歡吃硬菜。」
林尾的眼神過於真誠,指着林鳶面前的碗。
她低着頭,拿起筷子,可夾了一筷子麵條送到嘴裏後,麵條從下顎骨直接滑了下來。
看着小師弟那渴求吃硬菜的目光,林鳶心一橫,抬手扶在自己頭骨上,擰勁兒。
咯噔!
不對!自己剛剛是在妄教的無極之夢中像是無敵的狀態不會死,可這如今已經出來了,這麼做豈不是自殺?
她正想着自己死在了這裏,現實中是不是會讓母親一個人守着自己沉睡的身體時。
頭骨就這樣被她擰了下來放在桌子上。
可林鳶卻能感覺自己還在活着。
那放在桌子上的頭顱,眼眶裏面的眼球能很清楚的看到自己無頭的身體。
林鳶呆愣住,直到林尾說餓。
她才拿起碗,一隻手扒開自己的食道管兒,撐開直接倒進去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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