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昊峰並沒有停留,也是拱手告辭,闊步離去。
嚴志武卻沒管吳鎮撫這話是不是認真的,仍舊將陸靖遠父女好生罵一頓,指責他們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姑母氣的衝到陸家大罵了一通,陸靖遠賠了一晚上的不是,被砸了不知多少物件,才把姑奶奶給送走。
「就知道會鬧得這麼難堪,可這也忒早了一點兒吧?」
陸靖遠讓人去叫陸清婉,陳姨娘卻說大姑娘去了鋪子還沒回來。
「這丫頭的性子也是拗,就留下陪着吃個飯,也沒什麼大不了,何必硬扛呢?」
陸鈺凝有些不滿意,「姐姐退讓了一次,就還會有下一次,早早晚晚都會發生這樣的事兒,父親沒得這樣埋怨她。」
陸靖遠有些氣,什麼時候連三女兒都能訓他了?
可仔細想想,這話還回駁不上來,陸靖遠只能一拍大腿得過且過了。
陸清婉此時在試着給純貴人的香,仔細研磨配香料,又讓師傅們多加了一錢的荷香粉。
「絕對不能加多,荷花荷葉性子涼,只是為了清爽的氣味而已。畢竟是送入宮中的東西,千萬不可掉以輕心。」
「放心吧清婉姑娘,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做。」安卿親自去稱了荷香粉,陸清婉看着她添加在香粉中。
還需要攪拌研磨一整天,然後搓成香丸,再打碎研磨。每一次研磨時還要添加羊脂膏和珍珠粉,反反覆覆十次以上,才算出了成品。
成品之後,還要再仔細檢查,確保沒有一絲一毫紕漏。
陸清婉忙完之後,坐在小院子裏不想回去。
涼風習習,此地安靜又舒暢,其實她對姑母有一絲失望和傷心。
可仔細想想,或許是被生活拖累的?
但無論怎麼難,也不應該隨意安排她的親事,這可是她一輩子的事。
「大姑娘,咱們還不回去嗎?」
綠苗一直在旁邊陪着不做聲,可此時的確已經有些晚,再不回去,就宵禁了。
陸清婉無奈一嘆,「我猜姑母一定會去家裏鬧上一通,父親會被罵個狗血噴頭……只是想不通,明明可以和平相處的兩家人,為何偏要鬧到這個地步。」
「奴婢說句不中聽的,其實從那天姑爺和姑太太進了咱們宅子臉色就不對頭。」綠苗是旁觀者,看的更清晰。
陸清婉自當心中很有數,「就是覺得父親是姑父花銀子供出來的官兒,咱們現在這些吃喝用度,都應該是她們的。如今不過想用親事拉攏下上司而已,我還給掃了體面。」
「可你想想,我敢嗎?」
綠苗已經知道溫陌寒的存在,陸清婉也能敞開心扉的和她訴訴苦,「若是被那位祖宗知道了,不僅是姑父倒霉,這位鎮撫大人也別想好過。」
陸清婉苦艾艾道:「我何時把日子過成這個樣子了?這和我夢寐以求的安寧完全不一樣了。」
「大姑娘,您為何不肯跟溫大人?是因為他的身份嗎?」
綠苗一直覺得溫陌寒不錯,對大姑娘是真的包庇縱容,一應百應了。
陸清婉搖了搖頭,「他捨棄忠寧侯府,侯府也能苟活,無所畏懼。可我若和他捆綁在一條船上……一旦魚死網破,父親撐得住還是方哥兒、楠哥兒撐得住?」
「他溫陌寒能任性的拋下所有求舉世之功,可我不能把一家人的命堵上。那我就是徹頭徹尾的混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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