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
清風帶着花香,徐徐拂來。
當孫妍兒鼓足勇氣,走向前面那道身影時,場中突然都安靜了下來。
剛剛黃招娣才遭受了羞辱,她竟然還敢過去?
眾人的目光,都隨着她一路向前,停在了那少年的身後。
「洛子君」
孫妍兒來到他的身後,低聲喊道。
此刻她的語氣,已沒有了曾經第一次見面時的高高在上與驕傲,甚至有些低聲下氣。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會變成這樣了。
她現在腦中一片混亂,對於眼前這少年的感情非常複雜,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恨?感激?
或者都有?
或者還有其他情緒?
她真的分不清。
洛子君聽到聲音,轉過頭看向了她。
孫妍兒看着他俊美的面容和冷漠的眸子,頓時心頭一慌,不敢與他對視,目光躲閃開,低下頭道:「我」
「你若是過來道謝的話,就不用了。」
不待她說完,眼前的少年就打斷了她的話,神情冷漠:「我救你,不是因為你是孫妍兒,換作是這裏的任何一個人,我都會去救。」
孫妍兒抬起頭來,眸中突然蓄滿了淚水:「洛子君,你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洛子君聳了聳肩:「孫姑娘想多了,我跟你都不熟,幹嘛要討厭你?」
兩人的確不熟。
這才見了幾次面,而且每次似乎都不太愉快。
「」
孫妍兒淚光盈盈地看着他,眸中滿是委屈。
但她知道,此刻她絕不能哭泣。
現在書院的男子們和女子們,應該都在看着她吧,或許都在等着她說出她與他的八卦
「謝謝你救了我」
她沒敢再多說,怕眼淚忍不住掉落下來,道完謝後,便立刻轉身逃離了這裏。
「不用謝,如果孫姑娘也想以身相許的話,那就跟黃姑娘一樣,也去那片田裏扛犁犁地,給我掙錢去。」
洛子君對着她的背影說了一句。
孫妍兒咬了咬嘴唇,竭力忍住了快要掉下來的眼淚。
這傢伙,好好討厭!
「洛子君!你的嘴巴可真毒!」
黃招娣忍不住大聲道。
洛子君回道:「的確很毒,它剛剛親了你,估計你也中毒了,難怪你剛剛厚着臉皮過來想要以身相許呢。」
黃招娣的臉蛋兒「唰」地一下紅了,羞惱道:「你你」
她氣惱地跺了跺腳道:「一碼歸一碼,雖然你救了我,但我就是覺得你的嘴巴很毒!很可惡!你你以後能不能改改?你若是改了,那就是一個完美的男子了。」
洛子君道:「我幹嘛要變得完美?若是變得完美,你死皮賴臉纏着我怎麼辦?那我豈不是很麻煩。」
此話一出,眾學子都忍不住笑出聲。
「你」
黃招娣氣的胸疼,見自己說不過他,怕再說下去只能繼續自取其辱,只得哼道:「隨便你,以後你娶不到娘子活該!妍兒,以後再也不要理這個壞傢伙了!」
「那我太感謝你了。」
洛子君由衷道謝,也沒再跟她廢話。
如果這丫頭真的能讓那位孫家大小姐,以後別再來煩他了,他自然是真的感謝。
黃招娣頓時瞪着眼睛,氣的胸脯一起一伏,蔚為壯觀,卻沒敢再吭聲。
王大富突然在一旁悲痛欲絕地低聲道:「洛哥,哥哥才想起來,你剛剛親吻我家招娣了,你是不是還親吻她可愛的小虎牙了?」
洛子君道:「沒有啊,我只咬她可愛的小舌頭了。」
「啊!」
「噗」
旁邊的蘇別幾人都笑了起來。
王大富哀嚎了幾聲,語重心長地勸說道:「洛哥啊,我家招娣暗戀的是人哥哥我,俗話說,朋友妻,不可欺。你以後離她遠點,不要跟她說話好不好?就當哥哥求你了,哥哥給你跪下都行。這樣,明晚咱們回城,哥哥帶你去天仙樓,給你找幾個最騷的姑娘,可以嗎?」
一旁的蘇別笑道:「大富啊,你應該讓你家招娣姑娘,離你洛哥遠點,沒看到一直都是你家招娣姑娘在主動嗎?」
王大富立刻自豪地道:「我家招娣那是路見不平一聲吼,在為她姐妹說話。這樣的姑娘,才是好姑娘!這樣的姑娘,才是有資格暗戀我王大富的姑娘!」
蘇別笑道:「說不定暗戀你的不是她呢?」
王大富頓時急了:「就是她!我敢肯定,就是她!」
「哦,為何呢?」
不僅蘇別疑惑,洛子君和許仙,還有其他人都疑惑地看着他。
王大富冷哼一聲,滿臉得意地道:「你們去看看那些女子中,誰長的最可愛?自然是我家招娣!以哥哥的魅力,絕不可能吸引那些醜八怪的,那些醜八怪們也沒有膽量敢暗戀哥哥,所以只可能是她!」
「牛逼!」
眾人一聽他的分析,無不膜拜。
這傢伙的理由和邏輯,是真的又牛又傻逼,簡稱牛逼!
王大富愈加得意,拍着洛子君的肩膀道:「洛哥啊,這裏就只有你對哥哥有威脅了,畢竟你救了招娣,還親了她,但沒事。只要你以後注意點,哥哥還是很有把握搞定她的。」
洛子君虛心求教:「那我該如何注意呢?」
王大富低聲道:「不理她,她只要一靠近你,只要想跟你說話,你就使勁兒罵她,不行了就打她,但別打臉,更別打壞了她可愛的小虎牙。」
洛子君無語:「你當我是暴力狂?」
「你不是嗎?」
王大富一臉疑惑地看着他。
洛子君沒再理睬他。
一群人說着話,看着景,吹着風,很快來到了寒山寺的山腳下。
一條石階,起起伏伏,延伸而上,直至上面的寺廟。
那石階上掉落的有花瓣,有草葉。
還有一些鳥兒在那裏嘰嘰喳喳,蹦蹦跳跳,啄着果子吃。
此時已快傍晚。
許多上香拜佛的遊客,已經開始陸續下來。
不過對於這些學子來說,這才剛開始。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又是這般熱鬧,自然要玩的盡興。
「走吧,登山!」
一群人浩浩蕩蕩,開始爬着石階。
與此同時。
在寒山寺後院的一間偏殿中。
屋門關閉,光線幽暗,爐中香煙裊裊。
一名穿着一襲華貴紫裙,戴着斗篷與面紗的女子,正跪在佛像前,閉着雙眼,安靜地祈求着什麼。
不遠處的柱子前,低頭站着兩名侍女,靜若木雕。
屋裏,寂靜無聲。
這時,一名身穿灰袍的老僧,從裏屋出來,對着女子雙手合十,聲音無悲無喜:「阿彌陀佛,貴人已在這裏跪了許久了。」
女子依舊安靜地跪在地上,仿佛並未聽到他的話。
爐子檀香,漸漸燒盡。
又過了許久。
女子方緩緩睜開雙眼,露出了一雙水汪汪的眸子,低聲喃喃:「跪了許久又怎樣?佛祖顯靈了嗎?」
她的語氣里滿是自嘲與幽怨。
「我的確跪了太久了從十四歲,一直跪到現在,已經跪習慣了。」
老僧嘆息一聲,低頭道:「阿彌陀佛,命運如此,何必強求,貴人還是先回去吧。」
女子抬起頭,目光看向了他:「大師,我沒有時間再等了。他一直沒有碰我,不是不想碰,是碰不了但我現在需要一個孩子,不然,我之前一切的努力,都將付之東流。」
老僧低頭閉眼,不再說話。
女子那雙如桃花一般迷人的美眸,水汪汪地看着他:「大師,我已經決定了,還望大師成全。」
老僧低頭念佛,依舊不言。
女子眸中滿是哀求:「小女子願為寺中佛像,重塑金身;願一生吃齋,行善積德;願每日誦經,為眾生超度只希望,佛祖能夠幫我」
老僧閉着雙眼,依舊低頭不言。
女子沉默半晌,低下頭道:「大師還記得當初,這寒山寺,是如何躲過那場除佛之亂的嗎?」
老僧終於睜開眼,緩緩抬起頭來:「貴人又何苦為難貧僧?」
女子苦澀一笑:「這種事情,我也就只能趁着來這裏拜佛的機會,找您了。」
她看向了眼前的老僧,眸中目光複雜:「我若不找你,又能找誰呢?我已家破人亡,您雖已歸入佛門,但總算是生我,養我了一場,不是嗎?」
「阿彌陀佛」
老僧低頭,再次閉上了雙眼。
女子看着他,不再說話。
良久。
老僧方緩緩開口道:「今晚,西湖書院的學子,會來寺中拜佛,住宿一晚。」
女子目光一動,沉默了一下,道:「只怕都是一些徒有虛名的庸才。」
老僧低頭不語。
女子輕輕嘆了一口氣,道:「好吧,等他們上來,我再仔細看看。若有可以將就之人,那今晚」
「阿彌陀佛」
老僧似乎不敢再聽下去,誦一聲佛號後,低頭退了下去。
大殿中,再次恢復安靜。
「西湖書院的學子麼?」
女子目光閃爍,抬起頭,那雙美若桃花的雙眸,看向了上面的佛像,胸前的高聳,隨着她的呼吸,輕輕起伏着。
「畫兒,準備一下」
「是。」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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