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京城。
杜家,今日氣氛尤為沉重,路上少了往日的盈盈笑語,就連行走中奴僕步伐都快上不少。
杜家議事廳,主位上是杜雪兒坐着,兩側各坐了十數人,只是眾人臉色都不太好。
「都說說,此事該如何解決?」杜雪兒掃了眾人一眼,語氣平淡道。
平日裏只知道爭權奪利,眼下有滅門之禍了,可還有誰跳出來?
「呃——」
眾人聞言,神情微微一變。
杜家如今狀況,他們作為杜家中高層,比別人都清楚,說?還有什麼好說的。
時間一到,交不了布料紫羅煙紗。
整個杜家整整齊齊上刑場。
正好黃泉路上,大家有個伴。
除非...
「家主,要不你從了胡少爺吧,他也是一表人才,更對你一往情深...」
有人小聲建議道。
此言一出,立馬獲得大部分人的認同。
如今要救杜家於水火之中,唯有與胡家聯姻,胡家也是做布料生意,有他們協助,杜家定然能安然無恙度過此劫難。
「是啊,家主...」
立馬又有人附和起來。
「放你娘的狗屁!」一聲暴喝驟然響起,嚇得眾人一跳,視線落下,哦,原來是他,那就不出奇了。
此人乃杜家客卿,實力不錯,傳聞其年輕時候是真武宗內門弟子,後犯了大錯,被真武宗廢掉一身修為,驅逐出門。
若非老家主施救,此人早就死在妖魔嘴中。
為報救命之恩,這麼多年來,此人一直對杜家忠心耿耿。
此人正是杜雪兒嘴中齊伯。
只見他滿頭白髮飄起,渾身氣勢洶湧,眼中精光爆閃,有種擇人而噬的凶勢。
「你們一個個...」齊伯伸手指點着場中眾人,怒道,「你們誰不是被家主拉起來的?如今杜家出了危難,你們居然做得出棄主求榮之事?」
「我呸...」
齊伯一口濃痰吐向最先開口男子,罵道:「杜博,你個白眼狼,你忘了,你的姓氏是誰給你的?你家婆娘是誰給你牽的線,你的武道資源是誰給你的???」
齊伯罵的越是大聲,場中眾人頭越是低垂。
「齊伯,你罵得好,可是,杜家面對的問題最終還是要解決,沒有紫羅煙紗,杜家怎麼交王差?乾等着滿門抄家問斬嗎?」
另外一名男子臉上閃過一絲慍色,站起來,怒視齊伯,喝問道。
「呵,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這個杜家奸人...」誰料,齊伯看了男子一眼,臉上閃過一絲嘲諷,隨即看向正中的杜雪兒,一開口就是絕殺,「家主,杜言暗中收下胡家三千兩白銀,準備在關鍵時候,捅杜家一刀,這種吃裏扒外的狗玩意,老齊我建議,直接剁了餵妖魔!」
齊伯殺氣騰騰的看向杜言。
「你...齊老狗,你別...亂咬人...」杜言一聽,氣急敗壞反駁道,同時,他心裏暗暗焦急,該死的胡家,不是說沒人發現嗎?
這個罪名一旦落實。
以杜雪兒的狠辣,他今天怕是只能躺着抬出這個議事廳。
「哦...」杜雪兒柳眉微動,看向齊伯,語氣平淡道,「齊伯,可有證據?!」
齊伯點點頭,隨即拍拍手掌。
過了片刻,屋外走進來兩名武師,押着一個奴僕。
場中眾人一看到那個奴僕後,立馬大為震驚,小聲私議起來。
「哎,老錢,你看此事?」一名老者暗中指了指場中的齊伯,眼神又瞥向主位的杜雪兒。
另外幾人微微點頭。
意思再清楚不過,他們這位家主,在自導自演!
但刀子是真下。
隨着那名奴僕的闡述,杜言兩腿一軟,直接癱坐下去,滿頭大汗。
這下子,其餘眾人,都知道是何情況了。
「杜言,你可還有何話可講?」杜雪兒眼神之中透出冰冷。
這種吃裏爬外的貨色,她生平最痛恨。
尤其此人,居然打算賣她來換自己榮華富貴?
不殺不足以平心頭之恨!
「家...主,饒命,我是冤枉的...」杜言一聽,顧不得腿抖,連忙爬到地上,哭喊道。
「饒命?」杜雪兒臉上閃過一絲不屑。
冷冽的眸子中,透出陣陣寒意,掃向場中眾人,她雖沒有武學傍身,但這一身氣勢,逼迫的眾人低頭不敢直視。
「剁了,餵狗!」
「嘶——」
此話一出,眾人只感心臟一縮,猛然慢了半拍。
狠,太狠了。
「家...」杜言還想再說兩句,齊伯身形一閃,驟然出現在他面前,他瞳孔猛然一縮,渾身劇痛無比。
齊伯竟然一掌廢掉他一身鐵骨?
他們不怕胡家怪罪嗎??
真不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拖下去,剁了!」齊伯看向一旁武師,冷聲道。
兩名武師像拖着死豬一樣,把杜言拖出去。
眾人心底一顫。
家主這是殺雞給猴看!
齊伯掃了眾人一眼,語氣冰冷道:「杜家有難,我等自當迎難而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以報家族培育之恩...諸位,爾等可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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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連忙搖頭。
他們心裏就算有小九九,也不會選擇在這時候去觸霉頭。
「那家主,十日後,便是胡家上門提親之日,我等...」另外一名客卿長老,小聲問道。
「拼盡杜家最後一人!」
杜雪兒冷眼一掃,氣勢迸發,眾人低頭應是。
......
鎖仙山。
楚河一行人來到一座山頂,向下看去,遠處有一座數里大的山寨,裏面稀稀疏疏零落數座茅草屋。
「公子,那裏就是水雲寨?」小荷美眸之中滿是詫異。
剛剛村民口中,水雲寨凶名遠揚,裏面匪徒兇殘無比,但眼下所見,是個貧民窟?
楚河點點頭,剛看到遠處山寨時,他已經用神念掃射過一番,人數不多,但個個修為不淺。
「唔,有三個五品,應該就是那三個寨主了。」楚河語氣平淡道。
雖然他境界只是五品。
但實際戰力,五品?
在他面前,連根蔥都算不上,隨手一割,就是一紮。
「殿下,對方已經發現我們,準備戰鬥吧。」楚河轉頭看向身後的九公主,「按之前商定計劃,此戰,我不出手,除非對方有四品出現!」
九公主點點頭,自信道:「江南,你放心,此戰,必勝!」
三個五品?
她們正好也是三個,那就比比,誰更快。
隨後,她看向一旁兩個副隊長,吩咐道:「李月,葉荷,通知下去,全員上兵器,以土字形出發,一個不留!」
「是!」
水雲寨。
「寨主,喚俺們來做啥子,昨日抓的姑娘還沒分開...」
「對啊,寨主,兄弟們都在等着入洞房。」
「......」
低矮破舊的茅草屋裏,擠着上百號人,眾人你說一句,我說一句,群情激奮,議論紛紛。
畢竟,這都到了臨門一腳的事。
結果,突然被喊過來開啥子會。
「唔?」首座上中年男子面色一冷,眼光橫掃下去。
「嘶——」
眾人心底一寒,立馬噤聲。
「前面五里,來了一群人,高手不少,衝着我等而來。」
中年男子話音剛落,下面眾人立馬起鬨。
「寨主,真是反了天了,給我半炷香時間,我去殺光他們...」
「沙老鬼,你才八品,實力太弱,換我去還差不多...」
首位上中年男子,面色僵硬,這水雲寨山匪真是扶不起牆的爛泥。
中年男子不是水雲寨之人,他是數天前接到少爺命令,過來收服這處山寨,順便帶他們搶些布料。
行動很成功,有三個五品帶頭,若非少爺強調要留活口,恐怕到今日,都沒人能發現是他們動的手。
而更讓他頭痛的是,這些山匪匪氣難馴,時不時就下山搞點「野味」。
想到這裏,中年男子看向左側平頭男子,也是原先水雲寨寨主,道:「二弟,等下你帶人去取了他們狗頭?」
平頭男子點點頭。
中年男子給了不少好處,他實在難以拒絕。
半炷香後。
山寨外的一處小山坡。
一群衣着襤褸男子赤着膀子,正盯着遠處,那裏有將要到來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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