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號一早,路遙繼續提着早飯的盒子走出了家門。
臨出門時被母親囑託:
「今天你爸回來,你儘量早點下班。」
路遙應了一聲,下樓開車到了財富花園後,直接刷門卡進了門。
看着沙發上那隨處丟棄的衣服,他直接拿了起來,打算確認下標籤,看如果不能機洗的話,幫着分類一下,送乾洗店。
沙發上的衣服除了徐若初昨天的穿着,還有一身運動服。
看來女總裁昨晚還去運動了。
他也沒多想,可誰知他抓起來那些衣服後,一眼就看到了皺皺巴巴的兩件內衣。
「」
他嘴角一抽。
心說你再邋遢點?
同時,他其實也挺尷尬的。
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最後想了想,抓着運動褲,讓運動褲捏着內衣一起丟進了洗衣機。
但那套女總裁穿着很好看的職業裝,他還是給留了下來。
這套衣服不能機洗,得乾洗。
把衣服疊好後,他開始收拾茶几上的資料。
這些都是昨天獵頭公司給女總裁的資料,裏面有着各種人員的名單。路遙發現,這些名單里多數人都是出自一個公司。
想來應該這個團隊不滿意原公司的待遇,打算集體出走了。
人事資料很多,略顯雜亂。
路遙幫她把那團隊的人整理成了一份,其他的人按照姓氏排列整理到了另一份。
都收拾好了後,放到了文件夾里。
接着開始燒水,泡茶。
他發現女總裁的口味和胡璃不同。
家裏一瓶酒都沒有,但卻有着不少花茶。
而水燒上之後,他走進了衛生間,在洗滌劑和拖把之間略微猶豫了下,最後選擇了拖把。
於是
當迷迷糊糊的徐若初聽到了外邊的動靜,打開了臥室的門時,便看到了窗明几淨的客廳以及拿着拖布擦地的路遙。
路遙今天穿的是一條淺藍色牛仔褲,上面是一件乾淨的純白T恤。
聽到了動靜的他一扭頭,發現徐若初正盯着自己後,露出了禮貌的笑容:
「徐總,早。」
「」
徐若初似乎有些不適應如此強烈的藍白色陽光,不自覺的避開了眼神的對視。
「為什麼不用洗地機?」
她問道。
「洗地機太吵了。」
聽到路遙的話,徐若初不自覺的臉上出現了很柔和的表情。
「徐總,早餐在桌子上今天的日程咱們是怎麼安排的?」
「上午沒事情你洗衣服了?」
她這才後知後覺的聽到了洗衣機的動靜,以及沙發上不翼而飛的衣服。
「呃對,除了您昨天穿的那套,那套我看不讓水洗,得去乾洗。」
「好啊!?」
忽然,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猛然看向了路遙:
「沙發上那套運動服」
路遙臉色如常的點點頭:
「嗯,都清洗了,我還放了消毒液,您放心。」
他的回答很正常。
可徐若初的臉卻有些紅。
但倆人誰也沒繼續往下聊了。
誰尷尬誰知道。
「徐總,這些資料我做了下分類,把那個固定團隊的人放到了一起,其他的放到了一起。」
「嗯。」
「要喝茶麼?花茶已經泡上了。」
「我自己來就行。」
她沒用路遙幫忙,拿起了桌子上散發着好看顏色的玻璃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後,打開了飯盒。
蔥油餅,以及炒青菜。
蔥油餅還和外面烙的不同,一看就是「家裏」的那種手藝。
散發着陣陣蔥香味。
聞着就感覺很舒服。
「徐總,那個保溫杯里是我媽自己打的豆漿。」
「好。」
徐若初起身去廚房那拿了個碗,可鼻子卻一動。
她聞到了一股類似洗潔精的味道。
下意識的看向了灶台,才發現灶台也是乾乾淨淨的。
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她重新環視四周。
一切都是乾淨的。
而這種乾淨不是說嶄新那種感覺,而是屬於「家」的那種乾淨。
下意識的,她又看向了彎腰拖地的那個大男孩。
只覺得無比和諧
眉眼愈發柔和了起來。
陳女士的家常早餐口味似乎很符合她的胃口。
每次都吃的很乾淨。
而她馬上就吃完的時候,那邊洗衣機也把衣服烘乾好了。
路遙打開了洗衣機的蓋子,把衣服都掏了出來。
其實就幾件,疊上就行。
不過路遙看着那兩件內衣卻有些犯了難。
其他衣服你就穿一次那內衣咋辦呢?
想了想,路遙問道:
「徐總,這內衣該放到哪?」
徐若初一愣。
緊接着立刻起身,有些不自在的說道:
「你就放那吧,攢着一起丟掉就可以了。」
「???」
路遙一愣,下意識的問道:
「丟掉?就穿一次?」
「對。」
起身的女總裁已經走了過來,直接拿起了沙發上的內衣,說道:
「我都是和那些絲襪攢到一起,最後一起丟。」
說完,她似乎覺得路遙會誤會,還補充了一句:
「每次我都會洗的。」
這下,路遙明白這洗衣機的用途了。
搞了半天就是洗絲襪和褲衩唄
難怪洗衣機尺寸不大呢。
不過
路遙想了想,說道:
「徐總,我能問個問題麼?」
「怎麼?」
「您每次換的新內衣也洗麼?」
「?」
徐若初有些納悶:
「全新的,為什麼要洗?」
「」
路遙嘴角一抽。
姐,你可真是個活爹啊。
不是,有錢人的成長世界和普通人差距就那麼大麼?
他有些猶豫但說到底路老爺心善,見不得窮人,於是說道:
「徐總雖然說這些內衣也是全新的,但您想過沒,它也是從製衣廠里出來的。」
「對呀。」
女總裁一臉不解。
仿佛路遙在說廢話。
「那您想想,這些內衣也是需要工人用來縫製的。這些縫製衣服的手有男有女,而且,這些布料也不是貯存在什麼無菌空間,可能就是在製衣廠的倉庫裏面。而這些布料在來到製衣廠倉庫裏面前,它也是被其他人生產出來的它是全新的不假,但在製作過程中,肯定會經其他人的手,而且,他們可沒有什麼蒸汽消毒這一說,也不會清洗」
路遙說不下去了。
因為,徐若初的臉都白了。
「你你的意思是」
「嗯。」
路遙點頭:
「這些衣服,其實也很髒的所以正常情況下,無論是內衣還是外衣,買回來後都要先洗一次再穿會比較好」
「???」
徐若初的臉都綠了。
他的話,徹底顛覆了徐若初二十幾年的三觀。
從小到大都習慣「衣不如新」,過着日拋型日子的富家大小姐,終於意識到了在那高高在上的雲層里,看不到的屬於地面的角落,萬物運行是怎樣一種規律
她不自覺的捏着自己手裏的那兩件內衣
「徐總,其實上衣還好,只是下衣的話」
路遙沒說完,她就已經明白了意思。
而一想到和自己最貼身接觸的內衣,在出廠之前竟然經過了
只覺得頭皮發麻的女總裁瞬間掉頭,跟逃命一樣往自己的更衣間裏沖。
而就在路遙思索自己是不是有些失言時,從裏面傳來了聲音:
「路遙,來幫我!」
「來了。」
路遙快步走進了主臥的門,來到了更衣間後,就看着富婆懷裏捧着一大堆套着塑料包裝的袋子。
這些難道都是內衣?
他嘴角一抽。
同時也看到了那兩個大大的抽屜里,同樣堆滿了這些袋子。
好傢夥,還真是日拋?
「這些我們該怎麼處理?」
聽到這話,路遙說道:
「全都洗一次,烘乾,然後收起來就可以了。」
「好,你幫我拿。」
徐若初頭點的如同搗蒜。
「嗯。」
路遙應了一聲,和她擦肩而過,拿起了柜子裏的那些袋子。
袋子的包裝談不上特別精美,但包裝質感也不是那種普通膠袋,反而挺厚實的,而且還帶點磨砂質感。
路遙拿的時候,看了一眼包裝。
沒其他的說明,只有着一行字:Aubade,from France。1958。
前面應該是內衣品牌吧?
他手裏同樣捧着一堆,走了出去。
於是乎
二十分鐘後,洗衣機里褲衩上躥下跳。
亂飛!
垃圾袋鋪了一地。
而就在路遙打算拿個大垃圾袋吧這些袋子都裝起來的時候,那邊的女總裁說道:
「咱們現在去一趟醫院吧,我想檢查一下我不是很舒服」
「好的。」
路遙點點頭。
「那我去換衣服」
徐若初說着,剛要往臥室里走,可腳步忽然一頓。
緊接着,她快速掉頭,拿起了那套路遙剛洗過的運動服走進了屋。
路遙不知為何有些想笑。
但還是說道:
「徐總,這套內衣剛洗過。」
徐若初的步子又停住了。
看着那套洗過的內衣,她似乎有些為難,可想了想又問道:
「你放消毒液了?」
「嗯。」
「」
徐若初無言,拿着內衣走回了臥室。
很快,一身運動裝的她出來後,路遙也不多言,直接拿着幾個垃圾袋和她一起下了樓。
上車後,女總裁來了句:
「去和睦家。」
路遙知道和睦家醫院是哪,也知道那是魔都很高端的私立醫院。
點點頭,發動車子往那邊走。
而一路上,徐若初都似乎很不自在,在後座扭來扭去。
等快到醫院的時候,她說道:
「衣帽間的衣服我都想洗了。」
「」
路遙想了想衣帽間裏那「規模」,說道:
「那得找專業的乾洗店。」
「不用,我給家裏也行,你找找吧。要那種洗的乾淨的。」
「嗯,我知道。」
「今天哪也不去了,我們就把這件事搞定。」
都不用回頭,從語氣里,路遙就聽出來了她的不安。
於是說道:
「徐總,我發小的媽媽就是開乾洗店的,您要是信得過我」
「她技術好麼?」
「開了很多年,我們家的衣服都是她在清洗,價格也不貴」
「價格不是問題,就就乾淨一些!路遙,我現在渾身都不自在。」
「那一會兒我就去辦這件事,可以麼?」
「嗯嗯一定要洗的乾淨一些,這是我唯一的要求。而且你和她說,不用考慮錢,只需要考慮服務質量要乾淨一些」
「好的。」
「嗯嗯」
她再次安靜了下來。
繼續扭來扭去。
可路遙心裏卻有些無語。
家裏邋遢成那樣,這會兒跟個有潔癖的人一樣。
你還真是奇怪啊。
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他確實還挺高興的。
這確實是一個大單,回頭得讓張局請自己好好搓一頓才是。
至於衛生方面坦白地講,路遙還真不擔心。
從小到大,張局因為「衛生」問題沒少挨李姨的打,但李姨的乾淨也是出了名的。
別的不提,就單說一點。
張局家裏的拖地,是拖把拖一遍,然後李姨會跪在地上用抹布再擦一遍。
擦完,等水干,李姨會用手在「劃拉」一遍那種毛絮絮。(注1)
由此可見李姨的乾淨程度。
而能對自己要求到如此程度的人,她要是幹活髒,那世上就沒幹淨的人了。
(注1:李姨的原型是我奶奶老太太的乾淨程度就是如此。到現在都80了,一天擦兩遍地,家裏人勸都勸不住,老太太家裏的玻璃,如果不是我撞了三四次頭,給貼了一層福字貼畫,其他人都看不見那裏原來有玻璃唉。這個可愛又倔強的潔癖小老太太。)一筆閣 www.pinbige.com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6s 3.997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