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和常一招仙女獻果直搗沈容的面門,沈容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居然粲然一笑,擋也不擋任鍾和常刺了過來,好在鍾和常也是知道他心事的,慢慢收了力度,刺到沈容面前的時候已經沒有什麼威力,不過在他眉心刺出了一個殷紅的小點。
鍾和常納悶問道:「你怎麼不躲?」話里卻是有些懊惱,他若是真不知道沈容為何不躲,又怎麼會手下留情,見那人又笑了起來,鍾和常一甩衣袖道:「當真是冤孽,你如今可心滿意足了,我上清被你攪得天翻地覆。」
沈容見他仿佛又和從前一般,笑得愈發開懷,好容易等他笑完,這才哽咽道:「我還以為你早望了從前的事,要不然怎麼明目張胆地叫了這許多小倌兒來峰上?」沈容話聲難得帶了尾音,還真有些撒嬌的意思,一時讓鍾和常頗有些尷尬。
好在他是問心無愧地,當即道:「那些不過是叫來欣賞的,莫非你認為我是能看上那些俗物的人嗎?」鍾和常一甩衣袖,十分坦然,叫人不會懷疑他話語的真實性。只是他這般做法,卻叫沈容忍不住嗤笑出聲。
沈容曲了蘭花指,點在鍾和常的眉心道:「你以前心裏怎麼想,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後來我就不知道了,要不然你也不會把我丟了,任我在魔道中墮落,任我現在無法回頭。」語聲越來越厲,顯然沈容是忍不住自己的脾氣了。
鍾和常一時心軟,捏了他的手道:「好端端地又說那些事,你明知道我在上清的身份,總不可能讓我兄長為我蒙羞吧。」鍾和常提到鍾和謙,想到他頭上的白髮,心頭又是一陣難過,為了上清,哥哥當真是殫精竭慮,不肯讓上清有一絲羞處。
沈容冷笑一聲,又道:「即是如此,那為何你如今的名聲都傳了出來。可見是你心裏沒有我,要不然現在也不會這個樣子。」沈容說的自然不會是他真的想法,他也是知道鍾和常當時承受了多大的壓力,也知道上清眾人沒法接受他們的事。
可是既然後來人家退步了,他鍾和常也能坦然以這樣的身份在上清行走,那為何他不肯來和自己說,鬧到現在這地步,全是鍾和常的錯。沈容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看鐘和常的目光愈加凜冽,他想到魔門的謀劃,覺得索性自己做個狠心人,當面了解也好。
鍾和常見沈容又開始變化起來,心裏苦笑一聲,覺得自己當年還真是太傻了,不過是覺得這人有趣,又被人挑唆幾句,就起了捉弄人家的心思,結果不能抽身,還要哥哥為自己想了這樣的法子,也讓自己平日裏仍裝了那樣,還真是自作自受。
鍾和常將沈容攬進懷中,捏了他的下巴道:「傻瓜,又在想什麼呢,如今可不是都過去了,你若是有怨對我撒就好,何必去惹了我那侄子呢,你明知道他是我哥哥的一根獨苗。」鍾和常有意把自己說得十分可憐,希望沈容看在他的面上,先把鍾喻的異常之處說出,好有個應對的法子。
不想他這般卻是又戳了沈容的痛處,因幼年的事情,沈容向來是個陰晴不定的性子,聽鍾和常提了鍾喻,他猛地把鍾和常往後一推,道:「你說得好聽,果然根本就不是為我過來的,到底還是怕你那好侄子出事!」
見他又咬牙切齒,鍾和常沒有辦法,按住對方的頭,緊緊箍住,居然是想用那法子叫人安靜下來。見鍾和常真的要用舊手段,沈容卻開始矯情起來,他沒好氣地又推了鍾和常一把,惡聲惡氣地道:「我如今這樣子,你居然還下的了手,可見是餓久了。」
鍾和常知道他的性子,這樣卻是他安心了,當下也沒有繼續,在沈容手上摩挲了兩下道:「可是知道我的心思了,看你還亂發脾氣不?」這話一說,兩人俱是一震,都想起了曾經在上清的點點滴滴,沈容眼睛一酸,淚水也滴了下來。
這回鍾和常沒有開口,只是拿了手小心幫他拭去眼角的淚水。見他這般小意,沈容嘆了一聲,將鍾和常的手甩開道:「你那侄兒不過是被心魔引誘了,如今卻是叫他爹誤打誤撞,幫他從中走了出來,只是到底還有些隱患,日後注意便是。」
沈容有意說得清楚,見鍾和常點了頭,便朝他笑了一番道:「好久不曾聽師兄吹過簫,不如師兄再吹一曲,我來舞劍可好?」見沈容一臉祈盼,鍾和常也說不出那絕情的話,點了點頭,隨即從身上摸出一把通體碧綠的簫來。
調子一起,簫聲嗚咽,沈容抬頭看了鍾和常一眼,知道這是《妝枱秋思》,心裏更是覺得熨帖,他猛地將劍一擲,也跟着舞了起來。兩人許久不曾一起了,居然也這麼默契,可見鍾和常不是敷衍他,沈容心裏又高興了一回,等曲調漸漸悠遠的時候,他也知道到了離開的時候,一招仙女鮮果刺到鍾和常面前,見他沒有絲毫動作,也信了鍾和常是真的想起了舊事,也不和他再說什麼,朝遠處一躍,便消失了蹤影,隱隱從風中飄來一句話。
鍾和常見人真的走了,手上仍捏着那簫,朝人影離開的地方矗立了許久,做出一副離人的模樣,良久才轉身離開。全當不知道身後留下了一個紅色的身影,在痴痴望着。
楚天瑤睜開眼睛的時候,一眼便瞧見目光灼灼的李南歌,她不好意思地掙扎了一下,見那人傻兮兮地也不知道扶她,只顧張着一張嘴,愣愣發呆。便開口出聲道:「給我點水。」話一出口,才發覺自己聲音嘶啞,她一時摸不清是怎麼回事,便又躺了回去。
李南歌聽了聲音,這才反應過來,忙跑到一旁倒了水過來,這水也不是別的水,正是鍾喻一向愛和的靈茶,他正遞給楚天瑤,殷殷盼着人家喝下去,卻被楚雲深一把拍開,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楚雲深說道:「人家才剛剛起來,哪有精神消化靈茶,你還不去倒杯開水。」
李南歌忙慌手慌腳又去倒了杯水,等他再次過來的時候,已經瞧見楚雲深捏了楚天瑤的脈搏,正探了靈力進去,這才驚覺自己做錯了事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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