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微覺得對方是長輩,而且都指名道姓讓她接電話了,不接好像是不太好。
於是她接過來:「餵?」
還沒等她想好該怎麼稱呼對方,就聽到對面中氣十足的聲音。
「聽說你今天出院了,我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你父母沒教過你基本的禮貌嗎?」
迎來的是一頓劈頭蓋臉的罵。
沈嘉微沒出聲,對面似乎更急了。
「我跟你說話呢,沒聽見?不過是個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你還真以為嫁進傅家就高枕無憂了嗎,你做夢!」
沈嘉微施施然開了口:「請問您是?」
電話對面良久的沉默,似乎沒了聲音。
又等了一會,沈嘉微舉得手都累了,剛想要掛電話就聽到對面氣急敗壞的聲音。
「別給我耍這些小把戲,我是傅斯越的父親,按道理你應該也叫我一聲父親。」
對面停頓了一下,語氣變得高高在上起來。
「不過就算你叫我一聲父親,我也不會認可你的,你不配進我傅家的門。」
沈嘉微有些疑惑,據她所知,傅斯越的父親是入贅到傅家的啊。當時為了討好傅家,他把自己的姓都改了。
不過他虛偽的面目沒裝幾年就暴露無遺。
傅斯越的母親傅寶珠,是家中獨女,從名字就可以看出全家人對她的寵愛。
她又是個畫家,從小對經商之事不感興趣,養出了一副天真爛漫的性子。
所以才會被輕易哄騙去了真心。
取得傅家信任後,傅斯越的父親傅正平逐漸進入傅氏核心,最後卻背叛了傅寶珠。
傅寶珠是個理想主義者,信仰浪漫和永恆的真心,接受不了一直以來的愛意竟然是徹頭徹尾的欺騙。
於是自殺在一個寒冬。
那年,傅斯越才七歲。
從此,傅正平算是和傅家徹底撕破了臉,但卻從傅氏分走了不少核心產業,讓傅氏元氣大傷。
她不知道為什麼,但有這段淵源在,現在傅斯越卻還能和他聯繫,估計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原因在。
但想到他做的那些事,沈嘉微就沒什麼好心情。
於是她真誠地問:「進您傅家的門?」
傅正平語氣盡顯傲慢,似乎與她說話都是在恩賜。
「你以為我們傅家是你想進就能進的嗎?」
沈嘉微是真的疑惑了,於是她不解地問。
「可是...您也不姓傅呀。我進不進傅家,和您有什麼關係呢?」
語氣無比真誠,仿佛只是單純地在疑惑而已。
然後沈嘉微就聽到對面嘈雜的環境音和焦急的呼救聲:「快來人快來人啊,傅總暈倒了,快打120!」
接着就是電話被掛斷的忙音。
傅正平,哦不對,原名叫陳正平,是硬生生被氣暈的。
這麼多年,以他的身份地位,已經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提這件事。
儘管他已經和傅家撕破了臉,但是他還要靠這個姓,和一些高層搞好關係,並維持對外的形象。
這麼多年他精心掩蓋的不堪,這會兒卻被沈嘉微毫無預兆的一把掀開。
沈嘉微把電話遞給陳伯,一臉無辜:「掛電話也不提前說聲,真沒禮貌。」
她滿臉委屈,行事卻睚眥必報。
在旁邊聽了全程的陳伯已經被震驚得說不出話,夫人真的......好厲害。
傅正平沒有什麼道德,更多時候都是別人被他的無恥氣到心梗。
沈嘉微還真是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把他氣到昏厥的人。
陳伯猜,沈嘉微那無辜又真誠的語氣才是最致命的。
或許,這就是現在年輕人說的那個...叫什麼來着。
——真誠就是最大的必殺器吧。
陳伯在沈嘉微走後,給傅斯越打電話匯報了這件事。
因為傅斯越要求關於沈嘉微的事情要事無巨細地向他匯報,所以陳伯逐字逐句將他們的對話重複給傅斯越聽。
當聽到傅正平竟然用那樣高高在上鄙夷的語氣挑剔沈嘉微,傅斯越臉色瞬間沉下來。
傅正平怎麼敢的?
他恨不得放在心尖尖上捧着的人,他怎麼敢的?怎麼配的?
何川本來在匯報工作,見自家boss接了家裏的電話之後突然臉色變得很難看,陰沉得像是要滲出墨。
傅斯越把金絲眼鏡摘下來,輕輕放到了桌上,然後用手稍微鬆了下領帶,甚至輕笑了一聲。
他動作慢條斯理,看起來矜貴優雅。
可何川知道,這代表,老闆真的生氣了——非常生氣的那種。
而且這是來自家裏的電話,能這麼牽動老闆情緒的,只有夫人了。
因為沈嘉微的事生氣的老闆,怒氣值一般是百分之二百。
何川已經開始在心裏給自己畫十字了,希望老天保佑他,讓他今天能按時下班跟女朋友約會。
雖然希望渺茫。
他已經準備承受疾風暴雨了,結果當他大着膽子往傅斯越那裏偷看時,發現自家老闆愣了一下後竟然笑了出來。
不是冷笑,是真心實意地笑了出來。
何川睜大眼睛,啊?老闆竟然怒氣消了?他花眼了嗎?
掛掉電話,傅斯越手指無意識敲着桌面,心情很好的樣子。
他終於開口,說出的話雖然不近人情,卻掩蓋不住笑意:「去給傅正平找點事情做,他最近太閒了。」
何川沒敢多問,應下之後便離開了辦公室。
這班上的,一天天心情跌宕起伏的他都要得心臟病了。
沈嘉微突然想起來,畢竟他們是親父子,她這樣做會不會惹到傅斯越不快?
於是她又找到陳伯,有些扭捏:「陳伯,那個...傅斯越和他父親關係怎麼樣。我那樣說他父親,他會不會不高興啊。」
陳伯趕緊表態:「夫人您放心,在傅總心裏您是最重要的。至於傅總和他的父親,關係並不好,就是因為傅總不接他電話,他才會打到這邊的。」
沈嘉微放下了心,還好傅斯越是個拎得清的。
她安心了,午後暖洋洋的,讓她困意也跟着冒了出來。
沒想到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太陽落山。
沈嘉微迷迷糊糊間,感到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在蹭她。
她努力睜開眼睛,房間內光線昏暗,她只看到手邊有個人影的輪廓,似乎是安安。
沈嘉微剛睡醒,嗓子還有點啞:「寶寶,要不要抱一下?」
床邊的傅斯越頓時僵在原地。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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