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一天前。
野雲山脈外,某處山頂。
「不知有何吩咐。」白月武尊武瀧,很尊敬的躬身。
站在他面前的,是沈戎戈。
「鄭秋被一流勢力圍剿,你應該聽到了吧?」
武瀧微微點頭:「需要我幫忙?」
「我從一丈青任愉婉口中得知,他師傅是欽博通?」
武瀧失笑一聲:「不可能。欽博通和我家峰主絕對沒有交集,怎會讓他激動的近乎失態。」
「我與他很熟,他要是能教出鄭秋這樣的徒弟,恨不得天天吆喝,讓天下人都知道。你要說那位謝老嫗,或許有可能,但是她不就任愉婉一個徒弟嗎?」
「那看來只是忽悠任愉婉的託詞。」
沈戎戈微微額首:「既如此,不妨讓他們來個當面對質?事後無論鄭秋如何回應,你都讓欽博通作為懲罰,把鄭秋丟到熔爐場。」
武瀧眼眸一眯:「你收錢了?」
「分你一半就是。」
沈戎戈儒雅而謙遜,隨手丟給武瀧一枚戒指,道:「藉助欽博通的身份,可以讓一流勢力有所收斂,他們忌憚欽博通,也不敢做出過分的舉動,還避免道宗插手,壞了規矩。」
「鄭秋的實力應對他們沒問題,但是暗箭難防,在外面很容易出現意外,不如丟到熔爐場,賺點錢花,還給一流勢力光明正大出手的機會,何樂而不為呢。」
武瀧意味深長的說道:「我看你不單單這個想法吧?」
沈戎戈忽然眼底閃過一抹精芒,那恐怖的神情讓武瀧都一陣心慌,暗道這廝實力又變強了!
「不該打聽的事情,少打聽!」
沈戎戈冷冽的聲音,讓武瀧轉移目光,抿了抿嘴:「只是善意提醒,小心惹火燒身。他的手段很奇怪,來頭絕對不簡單,那特殊的功法聞所未聞。」
「我自然清楚,所以哪敢親自出面,惹出事我可擔當不起。」
沈戎戈大笑一聲:「就有勞你了,事後定有重謝。」
武瀧沉默半晌,道:「你給我透個底。」
「我占卜過,與你無關,不沾因果,只要你不貪婪的外圍下注留下把柄,我賺多少,就有你一半。」
「明白。」
武瀧暗鬆了口氣。
不會沾染因果招惹鄭秋,他很樂意從中撈點錢。
目送武瀧離去後,沈戎戈拿出傳音石,道:「我會安排個人進去,帶他去那個地方。切忌,給我保護好他,他如果出事,你們都別想活!」
收起傳音石,沈戎戈眯起眼睛,笑吟吟的說道:「鄭秋啊鄭秋,作為我未來的首席戰將,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意安村,村口。
任愉婉和鄭秋的面前,突兀的出現一位中年男子。
肩披血紅金紋袍,身着紅絨錦緞衫,腰掛兩排鷹頭刀,好似妖魔統帥之君。
面似國字,橫眉冷眸,威嚴肅穆的神情,帶着十足的壓迫感。
綽號自在仙,人稱逍遙武尊的欽博通!
鄭秋怔怔的望向他,眼底流露着震撼和一絲悲涼心痛。
鄭秋沒想到會在這裏和他相遇。
二人相處的點滴回憶,如潮水般席捲記憶之海。
欽博通,乃是孤兒之身,自幼無父無母,名字也取自他師傅的博通齋,而姓來自他師傅。
自幼生於戰亂頻發的邊關,經歷了無數生死,也多次在瀕死之中掙扎求生。
換做旁人早就會被影響心智,可他依舊天性開朗,且滿腔正義!
如果說幼時的經歷,唯一影響他的就是理想。
他要改變這個世界。
他要懲奸除惡,保衛家國。
放在這個以武為尊的亂世王朝,他這個理想是何等的諷刺。
可他沒有氣餒,反倒始終如一,為理想而戰。
自師傅離世,他入世修行,不加入朝野衙門,不加入任何家族宗門勢力,也不理睬起義軍的招攬,四處為了理想懲奸除惡,扶持弱小,被冠以逍遙自在之名。
可謂是最為獨特的武尊之一。
鄭秋便是偶然一次被人欺凌時,得到他的救助才因此相識。
後來他了解了凜冬軍,知道這是真心為了保家衛國,為了剷除這破敗的王朝,才徹底加入凜冬軍。
只可惜,因為種種原因,最後慘死。
還是死在了為保護鄭秋的戰役中。
鄭秋與他關係一般,或者說這貨與任何人關係都一般,這與他的性格有關,他天性開朗只是對他自認為的朋友,其餘人都是一副臭臉。
但他實際上是個外冷內熱,沒有多少壞心眼的人,這一點與他相識的人都心知肚明,只是大家不拆穿罷了。
無數次嘴上貶低鄭秋是個廢物點心,但又會無數次不厭其煩的指點,他對自己的好,鄭秋都牢牢銘記於心,在弱小時期願意幫助自己的寥寥無幾,而他算是最細心的人。
後來的慘死,讓鄭秋每次回想都很心痛!
他終究是沒看到世界被改變的那一天,但他的意志卻被鄭秋繼承了。
他是鄭秋成長期間,影響鄭秋最大的人之一。
例如唐天賜陸清符都只是兄弟,那是兄弟情誼。
而他,是第一個讓鄭秋意識到,原來可以不用為了愛情而戰鬥,不用為了狗屁凜冬軍和虛假的軍功,更不用為了虛無縹緲的理想。
可以為自己。
略微激進的自私言論,卻讓鄭秋大受震撼。
因為只有讓自己活下去,自己變強,才能去實現理想,才能去保護愛人和兄弟。
「喂!你怎麼了?」
耳邊傳來任愉婉的聲音。
諸多記憶在眼前浮現,讓鄭秋一陣恍惚,聽到任愉婉的聲音,才回過神。
卻見欽博通眼神冷厲的看向自己。
鄭秋笑了笑,無視任愉婉疑惑的眼神,對欽博通微微躬身行禮,道:「欽前輩,久仰大名。」
「我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
欽博通冷聲道:「打着本尊徒弟旗號的人很多,但多數都死絕了,如果不能給我一個合理解釋,你也不會例外!」
「尤其是你,惹下這麼多麻煩,還要帶上本尊的名號,讓本尊對你很討厭!」
鄭秋躬身行禮:「對於假冒您徒弟的名號深表歉意,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可否單獨相談?」
欽博通披肩的血紅金紋袍微微一震,一層血色紅光將二人籠罩,便完美隔絕了外界的聲音。
「說吧,你只有一次機會。」欽博通冷聲道。
「我師傅因為我修為不夠,不讓我對外說出他的名號丟臉,但是他曾說過,血鷹武尊欽海前輩是他的舊相識,若在外真遇到事情,可以提及他的名號。」
「只是,他老人家就收了您一個徒弟,我對外冒充,豈不是直接被戳破身份嗎?就只好冒用您的名號了。」
鄭秋道:「欽海前輩自創了一門劍法武學名曰《流血劍譜》,我師傅曾授予我,你若不信,可以演示給你看,以作證據。」
「另外,您習修的功法《蒼陵炎海訣》,目前應該修行到了第七層吧?外強虛火鼎盛,雙眸血絲如龍,金剛怒目如千墜,卻似海棠舞心頭。可是為何感覺有點不對勁呢,您的氣息分明是達到了第八層,卻沒有蓮花盛放,眉眼畫雲愁,焰火內收衍九重,莫非是卡住了?還是說,修錯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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