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啟醇很驚訝第一眼看見的居然是陳欣。「怎麼是你?發生什麼事了?」
「不要說這麼多了。」陳欣幫劉啟醇解開手上的繩索。
陳欣扶着劉啟醇離開大門的時候發現這火燒的居然是自家的大宅。陳妙計的阿瑪額娘都還在裏面。陳妙計趕到時,火燒的已經差不多了。據說是天災,因昨天的一道閃電導致大火燒了起來。阿瑪額娘爺爺奶奶,還有最疼愛自己的姥姥,所有家眷的屍體都找不到。陳妙計整個人都傻了……
我回到院子的時候發現小哥哥不見了,四處找了還是沒有找到,快到黎明的時候毛峰和陳彪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才知道陳妙計的處境。
天下着大雨,打着閃電。陳妙計在草地上不斷的用手刨土,手指甲都是血,眼淚隨着雨水不斷的滴在地上。陳妙計跪在墳前。「阿瑪!您安息。」許久才睜開眼睛。「在我記憶力,你總是嚴肅又嚴厲的教導我,從來都沒有給我好臉色看。我也不懂事,老是惹你生氣。現在想想,我真是混蛋啊。我求求你,你再起來打我一次!求求你再起來打我一次,再打我一次……我一定不還手。」
雨下的很大,陳妙計用手把牌位給立正了。「姥姥!您活着的時候,沒少讓您給我操心哪。您總是護着我,不管我做對還是做錯,您都會站在我這邊支持我。現在,孫子沒能敬孝道,您原諒孫子。」每說一個字,都痛心疾首。猛的仰頭把酒都給喝了,只能把自己給灌醉了,這樣睡覺的時候就不會想家了。「我一定為你們報仇。」陳妙計知道,除了汪洋之外,找不出還有比汪洋更有可能殺了自己家人和姥姥的兇手了。
劉啟醇死活不讓我去找陳妙計,還將我關了起來。房門有一排人看守着,帶頭的隊長帶着一隊人馬在不遠處巡邏着。「這又是什麼情況?」
我將手中的杯子掉到地上,摔碎了。「小哥哥!你要不要給我開門?」我將屋裏的東西全都掀翻了,還是不見小哥哥來開門,哭也哭了,鬧了鬧了,無濟於事。戶外的天空很黑,忽而一閃一閃的雷鳴打着,我的心也跟外面的天氣一樣陰暗潮濕,我迫不及待的想飛到陳妙計的身邊,太焦慮了,這種日子沒法熬了。
無計可施我看了一下手,毫不猶豫的往手上猛咬一口。血濺了出來,眼睛瞬間變成紅色的,毫不猶豫揮拳將窗戶打爛,朝窗戶跳了出去。隨着心裏的第六感,一直朝陳妙計的方向前進。遠遠的就看見他跪在地上,那個背影那麼淒涼、孤單和無助。人生最大的痛苦就是看着身邊的人瀕臨死亡,而你卻沒有絲毫的辦法來救贖。此時此刻他內心一定很痛苦,生不如死。我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從背後緊緊的抱住他,他的背是那麼的冷,那麼的冰。「以前都是你護着我,抱着我給我安全感。這次,換我來守護你!」很自責,因為前天還因為他不會說甜言蜜語哄我開心而不理他,自己生悶氣。下次再也不會了。
大雨連續下了三四個小時左右,下到最後,漸漸小了。我帶着丟了魂的陳妙計,在小縣城裏找了一個小屋住了下來。他一直呆呆的坐在床邊,一動不動的,很久很久,我蹲在他的身邊,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直到我的腳都蹲麻了。起身去找店家要了盆熱水回來給陳妙計洗了臉、擦完手、泡了個腳……陳妙計躺在床上,閉着眼睛,眼淚順着眼角留了下來。我看着這一切在我面前悄無聲息的上映着,心都碎了。我坐在他的床頭,撫摸着他的額頭,沒敢說話,靜靜的看着他。他閉着眼睛,雙手環胸抱着,側着身睡,呼氣緩緩的一上一下。最後我悄悄關上門退了出去,好讓他自己一個人休息,我安靜的坐在門口,一夜未眠,生怕他有什麼需要……早上精心給他找來一碗粥。推開門的時候,發現他不見了。
我翻遍了屋子,問了店家,也沒有頭緒。
我找遍了陳妙計可能去的角落,都沒有他的蹤跡。病急亂投醫,還找了路邊擺攤的江湖算命先生給他算了一卦,一頭霧水,沒有結果。
陳欣和陳彪找到艾小曼時,她跟個瘋婆子似得,六神無主。三人一起去尋找陳妙計。
陳欣摸不着頭緒:『艾小曼為什麼會突然一下子在這裏?現在,眼前這個小曼的狀態為什麼不一樣了?』
「去哪了呀?」我站在大街上,望着十字路口,不知何去何從。
「小師妹,你說大師哥會不會有事啊?」陳彪擔心的說。
「你胡說什麼呀?」陳欣大喘粗氣:「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魔鏡,魔鏡呢?」我抓着陳彪的肩膀,發了瘋似的。「問問魔鏡,魔鏡一定知道。」
「這些東西,平時都是放在大師哥的錦囊里的,現在大師哥不見了,上哪找魔鏡去?」陳彪發抖着。
我只覺得眼前一片空白。
雖然是白天,但是天依舊很暗。陳妙計在汪洋的院子裏一陣拼殺。淋着雨揮着手上的扇子,把汪洋收集起來的鬼魂一個一個殺了。不知道為什麼,鬼上身上還有人血。陳妙計握着和他交手的人的手,發現對方已經是個死人了。人雖然已經死了,七魄只剩下一魄,但是殺傷力極強。
汪洋從夢中驚醒,跑到院子的時候,發現一地的死人。
我滿世界的找,找遍了還是找不到陳妙計。「流氓兔,流氓兔……」一聲聲呼喚迴蕩在冷冰冰的大街上。我向你奔跑,只願陪在你身邊,我一定帶你離開危險。「流氓兔,流氓兔……」最後強行被陳欣、陳彪帶回住的地方。
陳彪推門看見陳妙計:「大師哥,你可回來了。」
我聽見陳彪的驚呼聲,抬頭呆呆的看着一身是血的陳妙計,兩人眼神對視。
陳欣見式,把陳彪拖走,隨後把門關上。
我飛奔過去,抱着陳妙計,捶打他的背:「你混蛋!流氓兔。我還以為,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小曼,不要害怕!我去給阿瑪額娘、還有姥姥報仇去了。以後我的生活天天會見血,你不能跟着我了。我會連累你的。」陳妙計咬着牙,說的很決絕,不敢看着我,只是伸手握緊我的手,想撒手卻又捨不得:「今時不同往日。」
我猛的甩開他的手,傻傻的看着他:「我不要,我就要跟着你。不管你去哪,做什麼,你必須帶上我!你別想甩掉我。」我不停的哭,抹了抹眼淚。
陳妙計看見艾小曼的手還有傷口,和上次去泥潭救他的一樣。陳妙計抓緊艾小曼:「你是不是又咬自己了?」
我眼淚刷的一下子又下來了:「小哥哥把我關起來了,他不讓我見你。我知道你家出事了,可是我又出不來。」我一邊說一旁還不停的抽泣着:「我不能讓你出事!」
陳妙計一把把艾小曼攬在懷裏。「好!跟着我。」
汪洋看着一院子的屍體,手指都僵硬起來。這是他歷盡千辛萬苦才將已故之人的屍體加上自己作法讓他們保持不朽的身軀。這些人,連閻王爺都找不到他們的生死簿的。因為他們已經是死人了。現在,到底是什麼人把自己心血破壞了。「他奶奶的混蛋!」汪洋氣的臉部神經都在抽動。
陳妙計再次來到廢墟的家。回想起阿瑪追着自己打,姥姥不顧一切的護着自己。自己總是太頑皮了。「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那個時候,我總覺得這句話就是吃飽了撐的人寫的無聊病句。那個時候我覺得他們還很年輕,等我玩夠了,玩累了,我再好好做個好兒子,好孫子。你是沒有看見我阿瑪怎麼打我的,他能追着我滿院子跑,我跑累了,他還面不改色。我覺得他不可能那麼短命。」陳妙計一手捂着自己的臉。我也不敢說什麼,也不知道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站在他的身邊,抱着他。
「我姥姥很能吃的。她一頓吃的東西比我吃的還多,比你吃的都要多。」陳妙計咬緊牙根,望着天空,讓眼淚留在眼眶裏。「她總說,她要好好吃飯,要好好的活着,要等我結婚生子,等我的兒子在生兒子。我也以為她能活的很久很久。」陳妙計深深吸了口氣,又吐了出來。「好,去了極樂世界也好。不用整天擔心沒出息的我,給他們惹麻煩。臨了臨了,把自己的命都給丟了。為什麼呀?要是當初,我不逃婚,就不會有這麼多事,要是我當初不逃婚,姥姥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陳妙計就像一隻即將被人放在滾水裏脫皮的豬,絕望、無助。我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裏,抱着他,給他溫暖。感受着他一上一下的哭泣,顫抖。「別怕,你還有我。」
邪靈看着一片廢墟的陳府,一臉焦慮,眼不自覺的四處看了看。「怎麼會這樣?」隨後聞到了兇殘的味道,他害怕的躲了起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1s 3.971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