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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一章 不歡而散
這日傍晚,一家三口一同吃晚餐。
何闌珊好幾次覺得,趙雙喜朝自己看過來,眼神古怪,好像有什麼話要說。
可一對上她的目光,趙雙喜就馬上低下頭,佯裝吃菜。
最近這些日子,何闌珊受夠了被她逼迫相親,猜想她欲言又止的話,肯定還是和婚事有關,於是吃完之後,她馬上放下筷子,準備溜之大吉。
「何闌珊。」趙雙喜終於忍耐不住性子,在她背後沉沉叫了一聲。
何闌珊暗暗叫苦,無奈地緊閉了下眼睛,知道事情不好。
古代和現代生活詫異很大,只有一樣,亘古不變。那就是父母一旦口吻嚴肅叫子女的全名,一定沒有好事。
「娘。」何闌珊擠出一絲乾笑,轉過頭不太情願地問:「您有什麼事嗎?」
趙雙喜看了眼何金義,見他點頭,這才清了清嗓子,面容嚴肅地道:「你跟我們到房間來,有事和你說。」
「就在這裏說好了。」何闌珊掃了一眼在旁邊伺候的小葵和若雪,指望能逃過一劫。
趙雙喜冷着臉,掃了眼何金義。
「咳咳!」一向順着女兒的何金義,不自在地咳嗽兩聲,才啞着嗓子說:「闌珊啊,你就聽話,過來和我們好好談談。」
連何金義也不站在自己這邊了,何闌珊無奈,只能硬着頭皮和他們來到臥室。
兩人進門,就一左一右坐在桌前,一副要「嚴審」的模樣。
何闌珊如臨大敵,站在屋子正中央,訕笑說:「爹,娘,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好了,這樣怪嚇人的。」
「你還知道害怕?」趙雙喜拍了一下桌子,恨鐵不成鋼的口氣,「你知道怕我們,就不知道害怕外面的風言風語嗎?」
「風言風語?」何闌珊眨眨眼,不太在乎地問:「誰又傳我什麼閒話了?」
趙雙喜深深地嘆了口氣,愁容滿面地說:「你年紀這麼大了,這要是在村裏的時候,一定會有好多人指着你脊梁骨說你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她搖了搖頭,期待地望着何闌珊,「你再任性下去,可就真的沒人要了。」
現代社會,每個人的婚姻都是自由自主的,父母根本不會這樣橫加干涉。
而且,女人也不會因為年齡而貶值,更不用擔心是否有男人要。
何闌珊對這些話,十分不順耳,但也不想吵架。
她忍耐着說,「您讓我相親,我都去了,實在是那些男人根本無法接受。那個財迷,還有那個色鬼,您不是都知道嗎?」
趙雙喜一句話就將她堵回去,「那賀清秋呢?」
何闌珊一愣。賀清秋,他的確是挑不出任何毛病。
看到她語塞,趙雙喜趁機繼續敲打,「我看你就是不想嫁!」
「我不想嫁又如何?」剛剛被壓下去的不悅,現在反彈上來。
何闌珊忍不住據理力爭,「我有廚藝,能賺錢,一點不比男人差。不嫁人,我照樣可以靠自己活得很好,我為什麼非要嫁人?」
「你你」這些現代的思想,趙雙喜聞所未聞,聽着只覺大逆不道。
她氣得抖了抖,轉頭看向何金義,「你看!你看!你的寶貝女兒,說的都是些什麼胡話!」
何金義也受不了她的離經叛道,深吸一口氣,嚴肅地問:「闌珊,你不肯嫁人,是不是還在等葉少爺?」
聞言,何闌珊臉上表情瞬間凝固。她抿着唇,沉默了片刻,索性大大方方點頭,「是又如何?」
「是又如何?!」趙雙喜急得直接站了起來,胸口氣得一起一伏,顫聲說,「人家婚書也不下,一走就沒有音信,顯然心裏根本沒有你!」
她越說越氣,喘息道,「你痴心一片巴巴地等人家,說不定,人家現在早和新歡在一起爽快了!」
「不可能!」何闌珊不允許任何人這樣污衊顧流雲。
沒有人知道,她和顧流雲共同經歷過什麼,他們的感情到底有多深,而且她理解顧流雲一直沒有來提親的原因。
「你!」趙雙喜抬手指着她的鼻子,過了片刻,又皺着眉頭捂住自己胸口。
「哎呀,這是怎麼了?彆氣出病來。」何金義忙起身去扶她。
何闌珊也下意識伸出手,卻被趙雙喜揮手甩開了。
「你別碰我,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趙雙喜臉色蒼白,說着賭氣話。
「娘」何闌珊還想解釋,何金義忙說:「你就先彆氣你娘了,先出去,你的事往後再慢慢說。」
深吸一口氣,何闌珊無奈地說了聲「你們注意身體」,就轉過身出了門。
這次爭執之後,她就和爹娘進入了冷戰。一連幾天,他們連面都沒見過。每到吃飯的時間,總有人藉口不舒服,根本不到堂前來吃。
何闌珊無奈,趙雙喜和何金義心裏也不是滋味。
這一日,皇甫瑤抱着孩子,閒逛來到了趙雙喜的院子。
她是公主,身份尊貴。身後跟着好幾個宮裏陪嫁來的丫鬟和嬤嬤,見來到院門口,一個嬤嬤便建議說,「公主,聽說您婆婆最近身子不大好,不如去看看吧。」
皇甫瑤想着這兩日忙着照顧小文,都沒有注意前院的事情,哄着奶娘懷裏的何嘉文,把孩子接了過來,吩咐一眾下人,「我自己進去就好,你們在這裏等着。」
「是。」下人們紛紛應聲。
皇甫瑤這樣做,是不想在婆婆面前擺公主的架子。
她獨自抱着何嘉文向院內走去,路上,還不停對懷裏的女兒道:「等會兒記得叫奶奶,要乖,知道了嗎?」
何嘉文奶聲奶氣應着,皇甫瑤不由一笑。
可走到院中房間跟前,她卻聽到一陣嗚嗚咽咽的哭聲,很壓抑地散播出來。
忙加快了腳步走進去,她來到臥室,見趙雙喜半趴在床榻上,肩膀一抖一抖的,顯然正是哭泣的人。
「婆婆,您這是怎麼了?」皇甫瑤忙湊過去,關切地問。
趙雙喜當即停止了哭聲,不好意思地抽出帕子擦了擦眼淚,瓮聲瓮氣地說:「沒、沒什麼你看我這樣,叫你看了笑話。」
說着,她勉強笑了笑,也去逗弄小孩子。
皇甫瑤看着她紅腫的雙眸,知道事情沒這樣簡單,又催問一句,「婆婆,我好歹是公主的身份,手上還有點權力。你有什麼為難的事,說出來,或許我能幫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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