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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程嬌兒睜開眼後, 很快又閉上了眼。
她沒法面對崔奕,也沒法再正視那張清俊的面容。
她意圖裝睡, 只等着崔奕離開。
往常這個時辰, 他該去上朝的。
但是出乎她意料,崔奕一直慵懶靠在大迎枕上,撫摸着她的發梢, 一點走的意思都沒有。
她假裝翻身, 從他胸膛翻下,背對着他繼續睡。
崔奕已經醒來了許久, 醒來時見程嬌兒小貓一樣窩在他懷裏, 心裏軟得不可思議。
瞅見她翻身下去, 墨發蓋住了那玲瓏的身段, 他唇角彎了彎, 又將她給抱了起來, 繼續放在自己胸口。
程嬌兒:「.......」
還有完沒完。
今個兒他不去上朝嗎?
昨天都忙了一個白天,沒道理今天不用忙了,不是說岳州發大水麼?
崔奕卻絲毫沒料到懷裏人兒的想法, 還很體貼地拍着她的胳膊, 仿佛在哄她睡好。
程嬌兒真的沒法再裝下去了, 只得假裝迷迷糊糊睜開眼, 也不看他, 望窗外望了一眼,
「哎呀, 時辰不早了...侯爺再歇會兒, 妾身先起床....」
玉腿越過他的身子, 往床榻下一縮。
整個人又被崔奕給撈了回來,她深吸一口氣。
崔奕從後面抱住她, 「時辰還早呢,你昨晚累了,再歇一會兒。」
還好意思說昨晚!
程嬌兒抿着唇,很努力擠出幾絲笑容,
「爺,您今個兒不去衙門?」
崔奕深深與她對視,她眸子如琉璃般透徹,清亮溫柔,一張素容不施粉黛,若春曉之花,崔奕仔細端詳着她,發現程嬌兒是極好的面相,瞧着特別養眼。
「我還有一天休沐呢。」語氣低喃。
程嬌兒微微不解,這可不像是崔奕說出來的話,以往一天都恨不得當兩天用,現在居然賴在家裏不去朝堂。
「行,那您歇着,妾身現在是當家夫人,不能賴床,還有很多管事等着我呢。」程嬌兒推開他下榻而去。
崔奕這回沒有攔着她。
待程嬌兒洗漱了好了,丫頭也給他備了熱水,程嬌兒一邊吩咐人去傳膳,一邊親自服侍崔奕洗漱。
以前這種事都是陳琦來做,現在陳琦不能進後院,程嬌兒又擔心丫頭不如他的意,只得自己來。
當然,她樂得伺候他,也不想看到旁的什麼人在他面前晃。
二人用了膳,程嬌兒便問崔奕,
「爺,您去前院嗎?」
崔奕接過她的布巾擦了擦手,搖着頭道,
「我就在這裏看會兒書,等你回來。」他指了指窗塌。
程嬌兒心裏暗暗吃驚,成親後的崔奕居然這麼懶惰,不可思議。
「那妾身得去議事廳了。」
程嬌兒深吸一口氣。
崔奕瞥了她一眼,瞧出她神情有幾分緊張,默默不言,拿着昨晚沒看完的書,走到窗下的炕上,也就披着一件白色的寬衫坐下來看書。
程嬌兒見他難得休息也就釋然了,吩咐一個小丫頭伺候他,自個兒就來到了清暉園前面的議事廳。
院子裏烏泱泱站滿了人,管事的婆子嬸子穿着褐色的裙衫,小丫頭一縷穿着綠色的荊釵布裙,見程嬌兒出現,齊齊行了禮,只是也有人暗暗打量她。
今日是程嬌兒第一次管家,她心裏有些七上八下,卻還是大大方方坐了下來。
自從踏入崔家大門,她就時刻告訴自己,她要端起架子,做好這當家夫人,不能叫人笑話她。
只是面對這一院子奴僕,到底沒多少經驗,程嬌兒心裏還是有些擔憂。
她深吸一口氣,先說了幾句客套話後,便拿着對牌一處處過問。
膳房,針線,外事,採購等各處都有司職的管事婆子,別看三房只有崔奕,程嬌兒和小世子三位主子,伺候的下人可有將近一百號人。
程嬌兒拿着簿冊和賬本,一處處查驗,原先崔奕都在外院,她與小瑾瑜待在程家,這後宅之事多少有些疏忽,程嬌兒這麼一查,竟然也看出不少漏洞來。
「何管事,小世子才這么小,怎麼有四個丫頭管着他四季的衣裳?」
她衣裳多,也只有兩個丫頭司職,崔奕更是只有一個丫頭管着,沒道理小瑾瑜還越過父母去。
那姓何的婆子一向管着後宅的人事,在府上也很有一些年份了,她彎了彎腰笑眯眯回道,
「夫人,小世子可是咱們侯爺的命根子,別看現在小,可一應之事是馬虎不得,每日穿的衣裳都得仔細查驗了,兩個丫頭負責清洗,兩個丫頭負責整理薰香,也是少不得的。」
程嬌兒聽了眉頭微皺,「倒也不必如此鋪張,兩人管着,相互監督便可。」
那何婆子聽了這話,臉上露出幾分不情願來,
「夫人,小世子矜貴着,人少了,萬一出了岔子.....」
她總不能說,誰都知道小世子是侯府未來的小主子,各處的人鉚足了勁想往清暉園擠,她收了人家不少好處,自然不想被程嬌兒駁了回去,原先想着程嬌兒肯定也寶貝兒子,這些事壓根不會提,哪知道第一樁就拿小世子開刀,何婆子暗暗納悶。
程嬌兒卻是把人事的簿冊往旁邊一丟,冷着臉道,
「他是我的兒子,我是三房的當家夫人,竟然都做不得主了?」
何婆子一聽面上有幾分難堪,卻只得咬着牙吞了下來,
「但憑夫人吩咐。」悶悶不樂退下了。
程嬌兒拿服侍兒子的人開刀,自然是有原因的,第一,便是以儆效尤,她對小瑾瑜的事都一視同仁,別的地方更加該合着規矩來。第二,她也提了個心眼,不想兒子的事經手的人太多,萬事還是謹慎點好。
程嬌兒又拿了幾處事詢問,那些婆子多少還有些狡辯。
只是第四個人過後,程嬌兒就發現氣氛變了,一個個噤若寒蟬,半聲不吭,議事廳內都靜了下來,到最後只剩下她一個人說話。
「好了,我剛剛吩咐的,你們可都清楚了?」
「奴婢們謹遵夫人教誨!」
婆子媳婦們神態恭謹,只差沒把臉給貼到地上。
程嬌兒見狀很是滿意,心想着自己第一天當家,能把婆子們訓到服服帖帖,很是高興,也略有幾分得意,只是待她一側身去喝茶,卻發現崔奕不知何時負手立在廳中,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就說呢,這些管事的哪有這麼容易被馴服,原來是崔奕來了。
程嬌兒心頭湧上一股挫敗感,剛剛的得意一下子消失得乾乾淨淨。
崔奕冷漠的視線在眾人身上掃過,才落在程嬌兒身上,見程嬌兒小臉盈滿了一層怒氣,腮幫子鼓鼓的,便知她氣到了,不由失笑。
她不知道,她剛剛假裝嚴厲的摸樣,落在他眼裏,就跟一個小姑娘扮家家似的,特別有趣。
他剛剛踱步過來,瞧見這一幕,心裏募的不是滋味。
他不想程嬌兒被這些俗事拽下凡塵。
程嬌兒先是擺擺手示意眾人退下,才走到崔奕身旁,滿眼埋怨道,
「您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一聲不吭的,妾身在管後宅的事,爺來做什麼?」
這是埋怨他不該多管閒事。
崔奕哈哈大笑,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見她額頭上滲出一層層汗珠,於是緩緩抬起了手,絮兒立即將帕子遞了過去,崔奕親手幫着她擦汗。
當着下人的面做這樣的親密的動作,程嬌兒面子上還有些掛不住,
「爺,您還沒回我的話呢。」
崔奕給她擦拭完,與她一道坐了下來,郝嬤嬤吩咐絮兒與自己二人打扇,其他人全部退開,屏氣凝神。
院外那顆大槐樹枝繁葉茂如華蓋,整個院子倒是一片沁涼,清風緩緩襲來,程嬌兒喝了一口涼茶,身上的燥熱也去了大半。
崔奕凝眉望着她,
「嬌兒,我問你,你喜歡管這些婆子嗎,喜歡每日盯着她們不犯錯,事事去過問嗎?」
程嬌兒微微一愣,睜大了眸子望他,「爺是什麼意思?」
崔奕拉着她嬌軟的手,輕輕揉捏着,含笑道,
「我的意思是,你不必要去做不喜歡的事,也不必要去討好任何不喜歡的人。」
程嬌兒微微一怔,心底湧上一抹暖流,黑白分明的眸眼閃過幾絲猶疑後,又咬着唇,似下定決心般,認真道,
「爺,我可是要當家的,就算府上的事我不必勞心,還有崔家呢,我不是宗婦麼,很多事都得學,我不能叫人笑話您,說您是看上嬌兒的美色,說您的妻子除了長得貌美,一無是處。」
語氣軟軟的,卻又格外堅定。
崔奕聞言微微錯愕,旋即心疼地笑了出來,
「傻丫頭....」
他目光融融望着程嬌兒,見小丫頭一臉端正嚴肅,很努力想要成長,卻又跌跌撞撞的摸樣,心裏一下子軟了下來,將她的柔荑捏在掌心,呵護着道,
「嬌兒,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變得端莊嚴肅,你變得不苟言笑,你變得事必躬親,你成為無所不能的宰相夫人,你會不會不開心?你喜歡那樣的自己嗎?」
程嬌兒這一回是真的沉默了,她不喜歡。
但是不那樣能行嗎?
她眨巴眨巴眼眸,目光落在崔奕那修長的胳膊上,陷入了茫然。
「當你被所有人誇讚的時候,你會很累,任何表面的光鮮是用許多淚水和汗水換來的,嬌兒,你確定要走這樣一條路?」
程嬌兒一聽,眼眶微微發紅,淚水漸漸蓄滿了眼眶。
崔奕暗暗失笑,小丫頭不禁嚇,一嚇就怕了。
他拉着她往自己懷裏帶,原先程嬌兒還很不好意思,可想起剛剛崔奕說的話,乾脆也就丟開臉面,坐在了他身上。
崔奕將她抱在懷裏,程嬌兒埋首在他肩頭,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好在四周的人都垂下眸,誰也不敢動一下。
崔奕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嬌兒,我沒想過要你變得多能幹,我喜歡你這樣天真爛漫的性子,我那麼努力把你娶進門,不是讓你來當管家婆子的,不是讓你來操心的,我們三房沒多少事,下面的人讓郝嬤嬤去管教便可。」
「至於崔家宗婦的事,等事兒到了你手裏,我會教你怎麼辦,你別擔心,順着心意就好了,一切有我呢。」他這樣哄着道。
程嬌兒依偎在他懷裏,緩緩抬眸,仰望着他堅毅的線條,她忽的甜甜笑了起來,緊緊抱住了他。
「侯爺,您這樣會把嬌兒慣壞的。」
「慣壞也是我的人,與旁人無關。」崔奕唇角微勾,
「再說了,誰說當家夫人個個得冷肅嚴厲,你這樣的就很好,不必去學別人。」
崔奕這樣的話,說的她心裏撼動極了。
嫁給崔奕,她是歡喜的,只是也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尤其是崔家族老那邊,她擔心自己行錯一步,成為他們攻訐崔奕的把柄。
崔奕這麼說,將她心裏的防備和壓力都卸了下來。
她嘟着紅艷艷的小嘴,仰望着他,摟着他的脖子,撒着嬌道,「爺,那您以後可別怪嬌兒不經事,今個兒說的話可要算話,可別回頭嫌棄嬌兒這不會那不會的。」
崔奕聽了這話,不由點了她的鼻頭,目光溫和,勾纏繾綣,
「我說話算話,你放心,里里外外的事,我都會給你安排好,你不必費心。」
他沒告訴她,他就喜歡這樣嬌嗔嫵媚的程嬌兒,他希望她把一切心思放在他身上,就像昨晚那般。
他不希望程嬌兒因為他,失去純真。
除此之外,崔奕又做了一個決定,他擔心程嬌兒太過嬌慣孩子,所以白日會把小瑾瑜抱去前院,交給陳琦,陳佑,霍江和諸葛均等人看管,他們四人每日總有一個在府中,瑾瑜現在會爬了,也該學着點什麼。
等到崔奕把孩子抱走,程嬌兒就真的閒了下來,她無所事事,乾脆叫丫頭做了花露敷臉。
丫頭們有的在院子裏忙碌,有的去曬花粉研藥泥。
清暉園這批丫頭都是德全精挑細選出來的,個個都有本事,得了崔奕的吩咐,自然是鉚足了勁伺候她。
此刻程嬌兒就被絮兒扶着躺在了竹椅上,一個叫秀娟的丫頭做好一張泥膜貼在了程嬌兒臉上,
「夫人,您每日貼上一張,保管您年年二八芳華。」
程嬌兒差點笑破功,絮兒連忙在一旁急着道,
「別別,夫人,別笑,別動,忍着點。」
這邊丫頭伺候她敷臉,那邊就有兩個丫頭提着冰鎮的瓜果過來,果子全部切好放盤裏,絮兒見了,吩咐道,
「都放一邊吧,等冰氣散了再給夫人用。」
說完又瞄了一眼那果盤,眉頭頓時微皺,「怎麼放這麼多甘蕉?夫人喜歡吃葡萄和龍眼,快撤下去,重心弄!」
程嬌兒聞言擺擺手,示意絮兒別鋪張。
絮兒只得狠狠剜了那丫頭一眼,重新使了個眼色。
那小丫頭趕忙把瓜盤放下,輕輕退了出去。
不多時,郝嬤嬤打後院回來掀簾進來屋裏,瞧見程嬌兒在敷臉,不由暗暗失笑。
這第一天當家,便是這般自在,旁人家裏斷不可能出現這等事。
想當初她陪着先老夫人嫁入崔家,別說前三個月,就是前三年都是日日清早去老太君屋子裏伺候立規矩,雷打不動,風雨無阻。
程嬌兒如今沒婆母拘着,還有丈夫寵着,宮裏的皇后都沒她這般悠閒體面。
只能說程嬌兒好命,遇到了侯爺。
才十七歲,當了宰相夫人,生的兒子被封為世子,還真是萬事無憂。
郝嬤嬤支着身子在一旁恭敬道,
「夫人,德全派人來回稟,說是明日回門的禮都準備好了,這是禮單,您待會得空瞧一瞧,若是不妥的或者少了什麼再告訴他添上。」
程嬌兒聞言一咕嚕爬了起來,也顧不上臉上的泥膜掉了下來,吃驚問道,
「哎呀,我都忘了明日要回門了,不是說好回門禮從我嫁妝里出麼,怎麼讓管家費心?」
郝嬤嬤失笑,這都是崔奕的吩咐,
「您先看看單子。」
絮兒和秀娟七手八腳,幫着程嬌兒把掉下的泥膜給收拾乾淨,
程嬌兒接過郝嬤嬤遞來的單子,一目十行掃過去,最後搖了搖頭,
「太貴重了,你告訴德全,全部減半。」
郝嬤嬤並沒有應下,只是溫和道,
「夫人,侯爺的意思是當初舅少爺為了您出嫁,掏空了家底,回門禮就該着重加一些,您就別推辭了。」
程嬌兒想起崔奕那性子,琢磨着她的嫁妝也都是瑾兒的,崔家確實虧不了,乾脆不管了,懶懶地重新躺上去,
「那就這樣吧。」
秀娟重新給她敷臉,郝嬤嬤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這邊崔奕到了外院,就把孩子交給了霍江和陳琦,陳琦弄來一張小塌,將四周都給圍上,隨後將小瑾瑜放在一角,霍江拿着一些小虎頭的玩具蹲在另一側,小瑾瑜憨憨地趴在那裏,小眼神骨碌碌轉了一圈,最後笑眯眯朝霍江爬了過去。
花廳里滿是歡聲笑語。
崔奕其實很忙,丟開孩子就回到了書房,已經有幾位官員等在這裏,原先他從不叫人等,現在越發從容閒適,對朝政諸事也是抓大放小,不那麼事必躬親。
現在六部九卿,包括軍中,無論哪個檔口都有他的人,真有大事早就報到了他這裏。
尤其程雲如今風頭正盛,崔奕自該避一避,省得旁人擔心他們二人聯手把控朝廷。
來的是吏部和戶部幾位官員,商議的正是賑災一事,崔奕提點了幾句,就把人給打發走。
反而是把德全給叫了進來,神情嚴肅吩咐,
「從外院調兩個能幹的婆子協助郝嬤嬤,誰私下妄議夫人一句,格殺勿論!」
「遵命!」
德全躬身應道,最後又抬眸,
「對了,侯爺,昨日夫人打死了兩個婆子,是大夫人那邊的人,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事,老奴問過絮兒,絮兒不肯說。」
崔奕按着眉心神情冷淡道,
「左不過是一些不好聽的話,李氏那邊沒說什麼?」
「沒有,聽聞有些婆子不服,李氏還訓斥一番。」德全回道。
崔奕聞言冷冷哼了一聲,清雋的身影微微往後一靠,閒適地靠在躺椅上,
「李氏城府極深,難保沒別的心思,你細細叫人盯着,別讓嬌兒被她算計了去。」
「老奴明白,老奴一直讓陳佑盯着的。」
陳佑在程家當臥底當得太成功,程雲見他格外能幹,乾脆讓他跟着程嬌兒嫁了過來,也就是說在程家那邊,陳佑是程嬌兒的陪房管事。
程雲以為自己派了個心腹幫襯程嬌兒,卻不知道自始至終,陳佑是崔奕的人。
崔奕每每想起這樁事就失笑不語。
至於李氏那邊,打着什麼算盤,崔奕門兒清。
就在他起身打算去看望兒子時,門口突然傳來急切的腳步聲,諸葛均匆匆從外奔了進來。
「侯爺,大事不妙。」
崔奕負手而立,神色微凝,「怎麼了?」
諸葛均滿臉憂愁道,「半個時辰前,徐淮派了媒人前往蘇府,求娶蘇凌霜為續弦。」
蘇家兩次逼婚崔奕無果,本就心生怨恨,如今崔奕娶了程嬌兒,兩家關係徹底破裂。
徐淮此舉,意圖聯手蘇家對抗崔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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