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好了,以後見到我都低着頭避開走,否則我看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我們走!」
幾人離開後,李昊天獨自一人就這麼蜷縮趴在原地,沒有任何人過來攙扶他。
不知過了多久,一束夜光照射到他身上,讓他全身舒服了許多。
一個時辰後才勉強慢慢站起來,一瘸一拐的走到水邊,看着倒影中狼狽的自己,氣憤卻又無奈。
簡單的清洗一下自己身上的血跡,穿着被撕破的衣服,狼狽的走回李家,從後門悄悄回到自己的別院。
剛進入別院便聽見有夜間巡視的府衛在門外議論:
「你聽說沒,我們家那廢物今天又被別人收拾了。」
「可不是嘛,今天我白天帶家人逛街,正好看見他被打的一幕,那虐打的場面別提有多壯觀了。」
「嘻嘻,你身為府衛,看見少族長被人修理了,還不出手救主,指不定還能因此被家主褒獎的。」
「算了吧,那場面別提有多丟人了,我可丟不起那人。
而且打他的是趙家公子,我這種小人物可惹不起。
再說了,我白天休班,不算工作。」
聽着聲音越來越遠,李昊天背靠門坐着,沒有任何表情,就這樣看着那一輪明月。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這該死的筋脈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好啊。」
作為李家少族長,不但含着金鑰匙出生,而且從小便展示出驚人的武學天賦,年僅四歲便已經突破六級武士。
被家族視為希望之子,預為最有可能突破無上真元的人。
可惜好景不長,突破武師時出現意外,筋脈受損,差點斃命。
家族費勁全力才勉強保住他性命,可從那時開始,他筋脈堵塞永遠也無法突破武師境界,曾經的天才也淪落為廢物。
李霸成為了給他尋找疏通筋脈的藥草,意外身受重傷,修為大降。
自此之後,李家處處被張、趙兩家針對、排擠,地位大不如從前。
落寞成為三家之末,若非根基穩固,險先被其餘小家族替代。
家族眾人開始將過錯都怪到李昊天頭上,認為現在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賜。
一時間各種流言蜚語鋪天蓋地而來,各種莫須有的罪名落在一個兒童頭上,漸漸成為家族所說的罪人。
皎潔的月光照在他身上,白天的傷口逐漸恢復。
「母親,是您嗎?
是您在保護着我嗎?
一定是,否則我五年前就已經死了。」
他兒時修煉順風順水,掌握家族嫡傳《勇戰武極功法》,加上有父親指點,突破武師境界本應水到渠成。
可就在第一次衝擊筋脈時,居然一點鬆動的跡象都沒有,他嘗試強行突破。
可筋脈不但沒有打通反被強行突破的氣力衝擊導致筋脈破裂。
以李家的實力想要治療根本就不可能,想盡各種辦法也僅僅能讓其多活1個月。
一個四歲兒童被宣佈只剩30天壽命,如此打擊是多麼的沉重。
李昊天不願意讓別人看見夕日天才的狼狽樣,從此將自己關進別院,不接觸任何一個人。
日復一日,雖有不甘,但時間很快過去。
他能感受到生命就快停止,既然結局已定,索性便躺在草地上。
望着夜空感慨:「天上星辰點點,不知我會變成哪一顆」。
面帶無奈的微笑,在月光下準備了卻此生。
隨着時間的推移,呼吸開始越來越困難,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這時他望着明月仿佛看見了母親的樣貌。
「母親我來了。」
就在他進入瀕死狀態的時刻,一個半透明白色的光球將他包裹起來。
次日,一縷暖陽,照射到李昊天的臉上,伸出手遮住刺眼的陽光,微微睜開雙眼。
「這就是地獄嗎?
怎麼感覺和自己的別院一樣,為何到了地獄還不給我一個新環境。」
緩慢的站起來,仔細看了看四周,他突然發覺有些不對勁,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的雙手,用力掐掐自己。
「啊!!!」
疼痛讓他叫出來聲。
「難道,我沒死?」
筋脈重創帶來的疼痛已經消失了。
這一聲「慘叫」聲打破了周遭的寧靜。
族人得知他重傷已經恢復後,堪稱這是一個奇蹟。
本來是天大的喜訊,但還未來及感受這份喜悅,緊接着的「筋脈堵塞」卻給了李家眾人無比沉重的打擊。
唯有李霸成不在乎這些,只要兒子的性命保住就可以了,一輩子無憂無慮健康成長就是他現在最大的期望。
但李昊天卻不這麼想,他依舊憑藉超凡的領悟力和武學天賦,拼命修煉。
很快修為就恢復到6級武士,再次突破武師境界,可結果還是一樣。
有意思的是,這次重創後,他能夠感受到筋脈緩慢的自我治癒,尤其是夜晚感覺十分明顯。
就這樣一次次重傷又一次次治癒,希望、絕望如輪迴般重複,數年來重傷累計的痛苦只有他知道。
「母親,我給您丟人了。
您一次又一次的守護我,我卻還在原地踏步。」
月光仿佛能聽懂李昊天的話,將他包裹起來,就像母親的擁抱,讓他感到如此的溫暖。
感受到白天受的傷已經完全恢復,握了握自己的雙手。
「要不是前幾日突破失敗,現在修為才恢復到四級武士,今日我非讓趙強付出血的代價。」
回想起現在族人對他的態度。
「廢物,嘿嘿,真是冷冰啊,今日一事,看來父親也快頂不住家族壓力了。」
果然因為李昊天「河岸一戰」,李家議事大廳炸了鍋。
「我堅決不同意將天兒送去村子,這像什麼話。」
「族長,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家族的氣勢已經大不比從前,真是丟不起那人了,再這樣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族長,你也別怪我們,這事我們已經以長老團名義向老族長匯報了,讓少族長去村子也是他老人家的意思。」
「不行,我絕不會同意,不管是誰的意思。」
李霸成就這樣硬撐了半個月,但最終還是被各種壓力給擊垮,只能妥協將兒子送往下屬村莊。
李昊天得知這個消息後自嘲笑道:「這些老頑固,總算是如願以償了,只是『送』這個字,並不太準確,應該是流放。」
面對年僅九歲的李昊天,身為父親一臉自責。
「天兒,都怪為父,若是在以前,他們又怎敢提出這種建議。」
李霸成十分無奈,修為降低後,他自己在家中地位也有了微妙的變化,雖是族長但實則難以一人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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