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有一點兒清香,卻不像你說的那般香甜!」雪兒似笑非笑,她輕輕地咀嚼着口中的榆錢,卻沒有把它咽下。
輕風吹拂,一朵榆錢打着旋兒,如銀蝶一般從空中悠悠飄落。
「哈哈,這榆錢兒圓圓的薄如錢幣,榆錢......榆錢......吃了榆錢,家中有錢!」小男孩眉睫彎彎,天真的笑道。
「你喜歡榆錢嗎?」雪兒柔聲問道。
「嗯,喜歡,一樹榆錢就是我和爺爺半月的糧食!」
小男孩說罷收起笑意,垂下了眼睫,良久,也不再說話。
「清明前後一場雨,串串榆錢中了舉,吟兒,我們該回家啦!」老大爺彎腰將背簍抗在肩上,衝着名為吟兒的小男孩喊道。
「好咧!」
小男孩忙着拾起散落在地上的幾朵榆錢,轉身朝她抿嘴一笑,然後悠然的離開!
「雪兒,快來,看花燈了!」陸湘夫人點燃花燈,在水邊向她招手。
春日遲遲,卉木萋萋,倉庚喈喈,采蘩祁祁!
斑駁的青枝飄舞在幽幽河岸,豐盈的花瓣吹拂蓬鬆的芳菲,忽而,遠處傳來縷縷琴聲,令人盪氣迴腸,眾人聽來,琴聲音色醇厚,潤如珠,泠如泉,宛如松濤鳴壑,空谷傳響,時而鏗鏘激烈,如水阻江石,浪遏飛舟,時而悲愴婉轉,如風嘯峽谷,百折迂迴,時而放浪豁達,如月游雲宇,水漫平川......抑揚之間,卻無一絲雜音。
陸湘細細一聽,正是一曲《高山流水》,此曲為先秦琴師伯牙所作。相傳,伯牙在山中撫琴而彈,一時雄壯高亢,舒暢流利,一曲即終,樵夫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伯牙大喜,推琴而起,施禮問道:「天下賢士,請教高名雅姓?」樵夫還禮:「在下姓鍾,字子期。」伯牙嘆曰:「相識滿天下,知心能幾人!」即讓童子焚香燃燭,與子期結為兄弟,並相約來年再會。第二年,伯牙如期而至,不料鍾子期已經離世,伯牙在鍾子期的墳前撫琴而哭,彈了一曲《高山流水》,隨即以刀斷弦,並仰天而嘆:「知己不在,我鼓琴為誰?」說畢,琴擊祭台,琴破弦絕......伯牙痛失知音,終生不彈,故有《高山流水》之曲!
一曲罷了,卻聽一人高歌:操吳戈兮披犀甲,車錯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敵若雲,矢交墜兮士爭先,凌余陣兮躐余行,左驂殪兮右刃傷,霾兩輪兮縶四馬,援玉枹兮擊鳴鼓,天時懟兮威靈怒,嚴殺盡兮棄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遠,帶長劍兮挾秦弓,首身離兮心不懲,誠既勇兮又以武,終剛強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
這一首詩歌,乃是《九歌》中的《國殤》,取自民間祭奠之意,以哀悼與慰藉死難的愛國將士的亡靈,其大意是:楚軍在一場短兵相接的戰鬥中英勇奮戰,一輛原有四匹馬拉的主戰車,雖左外側的驂馬已中箭倒斃,右外側的驂馬也被砍傷,但楚軍統帥仍毫無懼色,他將戰車的兩個輪子埋進土裏,籠住馬韁,舉槌擂響了進軍的戰鼓,一時戰氣蕭殺,引得蒼天也跟着威怒起來,待殺氣散盡,戰場上只留下一具具屍體,靜臥荒野!其實,自披上戰甲一日起,楚軍便不再想全身而返,而是緊握兵器,心無怨悔地躺在那裏,這些神勇的將士,操的是吳地鋒利的戈,秦地強勁的弓,披的是犀牛皮製的盔甲,握的是玉嵌的鼓槌,他們氣貫長虹,英名永存!
楚國滅亡後,楚地流傳過這樣一句話:「楚雖三戶,亡秦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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