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國采大概是領會了江烈的意思,聽出了江烈的此番義憤填膺就是在暗諷自己囚禁虐待那些姑娘的事。
緩緩抬起頭後,袁國采輕輕地點頭道:「是我是我乾的,是我害的。沒錯,不得不承認,我現在的處境比她們好過多了,她們沒有犯下任何過錯,也不是囚犯,日子過得卻比我悽慘得多得多得多」
江烈怒視着袁國采,但沉住了氣:「你倒還算挺通透,到了這地步終於捨得承認自己的罪行了。」
袁國采苦笑道:「不承認又能如何呢?我既然已經淪落到這地步了,哪怕這些事情並不是我做的,世人也自然會把帽子扣到我頭上。事到如今,我就算是放了個屁,這都是天大的罪過。」
「你知道就好。」江烈又抿了一口茶,「話我先跟你說着,你已經死到臨頭了,我們會看個日子,給你安排斬首示眾。不過你大可放心,不會有什麼痛苦的,就一刀的事,就一瞬間的工夫,你就能身首異處了。那天,你能穿上皇袍,不需要穿囚服。我會安排人給你化個妝,給你梳妝打扮一番,給你化得體體面面的,展現出你光鮮亮麗的一面,讓大傢伙兒看看這個曾經的皇帝有多麼英俊。」
袁國采微微一笑道:「多謝你的一番好意了。」
江烈正色道:「你必須要清楚,我不是要給你面子,你不配。我是給太后一個面子,不然我真想讓你去獅刑!你就應該餵獅子!但太后是個好人啊,只是生了你這個禍害的兒子。我擔心太后會夜不能寐,我擔心太后會以淚洗面,所以我決定只給你一刀痛快的,減輕你的痛苦,也是減輕太后的痛苦。」
袁國采低下頭沉默半晌,又倏地抬起了頭:「江烈,恭喜你啊,恭喜你開闢了新王朝。」
仿佛許多人都擁有慣性思維,認為以江烈為首的神獅平雪聯盟推翻了袁國采的統治,江烈就應該順理成章地成為新的皇帝,神獅國將會改朝換代。然而,事實卻完全不是如此。
「新王朝?不,沒有什麼新王朝。」江烈面不改色道,「神獅國照樣是神獅國,照樣是袁家的江山。你放心,你儘管放心,你老祖宗給你留下的江山社稷沒有丟。」
袁國采將信將疑道:「現在整個神獅國的大權不是都在你的手裏了嗎?這不是絕佳的大好機會嗎?只要你一句話,這神獅國就是姓江了。你已經有了征服整個蝕骨大陸的本事,征服一個神獅國不還是易如反掌嗎?」
江烈冷哼一聲道:「你還是要這樣,還是要這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龍族說啥你就信啥是吧?你還不曉得龍族是騙子啊?我就沒有那個心思,我有那本事又如何?我沒那心思,我本事再大也是無濟於事的。我憑什麼要讓神獅國姓江?神獅國姓袁也不是一天半天的事了,已經延續幾百年了。理所應當的,神獅國就是袁家天下。要是神獅國的皇帝不姓袁了,老百姓們還能認神獅國是神獅國嗎?你也曉得蒼生第一的道理,民心就是一個國家最重要的東西。老百姓們對這個國家沒有認同感,沒有歸屬感的話,那自然而然就是會大失民心的。」
喝了一口茶後,江烈續道:「況且,你們袁家本來也就是我家啊。我老婆就姓袁啊,袁家是我老婆的娘家,我是袁家的女婿,我是神獅國的駙馬。我憑啥要讓神獅國姓江啊?有必要嗎?再說了,我們姓江的能有幾個人?本來江家莊就死得剩我跟老龜了,雖然現在有了江念恆、江亞莉、江亞莎,還有江憶嚴,但是終究只是屈指可數,袁家才是正統啊!我們只是單純想推翻你,卻從未想過謀權篡位,所以下一任的皇帝定然是姓袁的,而且是你的皇子。」
「什麼?」袁國采訝異道,「我的皇子?我可從來沒有立過太子,你曉得我要把皇位傳給哪個皇子嗎?」
江烈搖了搖頭道:「我自然不曉得你想把皇位傳給哪個皇子,我也不需要曉得,因為這不是你來決定的。我已經給你最後的尊嚴了,但這並不代表你能夠決定由誰來繼承皇位。」
袁國採好奇地問道:「那你打算讓哪個皇子繼位?」
江烈正色應道:「就是你的那個私生子——袁改之。」
袁國采瞪大了雙眼:「為什麼是他?」
江烈微笑道:「因為他沒有接觸過皇宮裏的爾虞我詐,不會像你一樣從小被寄予厚望,不會像你一樣心理扭曲,也就不容易像你一樣一步步走向昏庸,走向滅亡。」
「那就但願如此吧。」袁國采擺了擺手,轉頭便往草堆里躺下,「我乏了,我先睡了。」
江烈白了袁國采的背影一眼,便招呼着徐有志起身:「走吧。」
離開天牢之後,在路上,徐有志問道:「你真的不想做皇帝?咱們聯盟的許多人可都是覺得你理所應當接管這個皇位的。你這樣不算是謀權篡位的,就像你說的,你本來就是皇親國戚,本來就是皇室的人。如果你覺得要姓袁的才是神獅正統,你可以讓念恆改成隨母姓,讓他姓袁,扶他上帝位,你去做太上皇,實質上大權還是在你的手中。」
江烈微微一笑道:「我沒有那種天賦,也沒有那種本事,最重要的是沒有那種欲望。我對皇位沒有一星半點的興趣,做不到的。我是神獅國的駙馬,但我不是上門女婿,我的兒子無論如何都是姓江的,不可能改姓袁。反正我已經決定好了,改之就是下任皇帝。」
徐有志點了點頭道:「行吧,一切就由你決定了。」
看了黃道吉日之後,袁國采的行刑之日定在了五日之後。
就在袁國采要被行刑的前一天下午,江烈走出了江府的大門,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
驚鴻一瞥之間,江烈發現了一個飛馳而過的黑影,從自己的眼前疾掠而過。
這引起了江烈的好奇心,江烈連忙隨着黑影掠去的方向追去,每當不清楚方向之時,那道黑影就又閃過。
江烈追了幾個路口,終於跟着那道黑影鑽進了一條小巷。
東張西望着,江烈感受到了逐漸迫近的強悍內力,便一手捏拳,一手攥着腰間平雪劍的劍柄,做好了戰鬥準備。
「黑烈,你這防範意識還是不錯的嘛。」
江烈循着熟悉的聲音往下低頭一看,只見是龜形的老龜正在自己的腳邊溜達。
俯身抓起老龜,將老龜捧在了手心,江烈又驚又喜地問道:「你怎麼跑神獅城來了?」
老龜笑道:「你來幹大事,老夫有點放心不下,就尋思着來看看,看看你的任務完成得怎麼樣。雖然皇宮裏的消息都沒有透露出來,但是老夫看你這樣子,應該是順利完成任務了吧?」
江烈點了點頭道:「是的,順利完成任務,明天就要處決袁國采了。話說,你是自己來的?你怎麼來的?」
老龜洋洋得意道:「龍珠修復之後,老夫不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老烏龜了。老夫現在去哪兒都是用飛的,有什麼地方是老夫去不到的?神獅城這種地方,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也花不了多久的工夫。」
「你來了倒也好,我身邊也算是多個幫手,但是你為什麼要這樣偷偷摸摸地?」江烈問道。
老龜應道:「老夫跟太守府那邊交代了,說要出門遊山玩水,可沒敢說是要來神獅城。這是秘密,老夫只見你一人,不跟其他的任何人打照面。所以,老夫就只能這樣偷偷摸摸了。」
江烈了解了老龜的意思後,便捧着老龜一躍而起,施展着輕功飛到了一處偏僻的牆角。
落地之後,江烈低聲道:「我得先跟你說個驚天動地的重大機密。袁國采之前跟龍族有勾結。」
「什麼?」老龜從江烈的手心直立了起來,「你說什麼?袁國采跟龍族勾結?怎麼勾結的?」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江烈便將袁國采所言的來龍去脈仔仔細細地備陳了一番。
老龜沉吟片刻,道:「龍族的大規模進攻不遠了。你打敗了龍族在蝕骨大陸的重要合作夥伴,龍族不能夠輕易放過你。報復是必然的,雖然龍族的來犯是早晚的事,但你們打倒袁國采後,應該會加速龍族的行動。」
江烈認為老龜言之有理,便點頭道:「我也這麼覺得,所以我說你來了能給我添個幫手。你的經驗和閱歷都比較豐富,有你在身邊,我也比較容易做出正確的決策。」
老龜昂首道:「你看得起老夫,老夫也高興。龍族一旦來了,咱們可就得並肩作戰了。」
江烈嘆了口氣道:「其實我心裏還是沒譜,你有本事,我也有本事,但蝕骨大陸上的大多數人還是凡人啊,要對付龍族還是比較困難的。」
老龜正色道:「眾人拾柴火焰高。蝕骨大陸這麼大,你還怕找不着幫手嗎?只要願意,你肯定能夠擁有得力的幫手。」
「你曉得有什麼幫手嗎?神通廣大的那種?」江烈蹙起了眉頭。
老龜笑道:「老夫不曉得,但是老夫曉得有人曉得。」
江烈連忙問道:「誰曉得?」
老龜一字一頓道:「羿衷散仙。」
筆趣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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