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段彪匆匆忙忙地跑進來,跑到了江烈的跟前,行了一軍禮。
江烈問道:「怎麼樣?都安排妥當了嗎?」
段彪點了點頭道:「都安排妥當了。那個外面有一個故人要見你。」
「故人?」江烈疑惑地問道,「從哪兒給我冒出了一個故人來了?」
段彪應道:「不僅是故人,還是你的救命恩人!」
江烈登時恍然大悟道:「馬婧婕?她在哪兒?」
「就在門口呢。她自己一個人跑到宮門口大呼小叫,指名道姓地要見你。袁將軍不認識她,就派人把她先抓了起來,剛好讓我給碰見了,我看着眼熟,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不就是當年象軍的馬軍醫嗎,所以我就把她帶過來了。」
江烈抖擻起了精神:「大呼小叫?指名道姓?我感覺馬婧婕過來是沒安什麼好心啊讓她進來吧!」
「江烈你這個騙子!」馬婧婕一走進此間,便破口大罵道。
「這裏是星火聯軍總部,休得放肆!」段嘯冬拍案而起,指着馬婧婕訓斥道。
江烈連忙起身:「段大帥,這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可能我們兩個之間有一些私事需要處理一下。」
段嘯冬會意地點了點頭道:「彪子,咱們走!」
說話間,段嘯冬和段彪父子倆就組織着其他人離開了此間。霎時間,此間便只剩下了江烈與馬婧婕二人。
江烈將馬婧婕打量了一番,只見馬婧婕身着象湄官服,戴着象湄官帽,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
「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江烈伸出了一隻手做邀請之勢,「隨便坐吧。」
馬婧婕無動於衷地站在原地,怒視着江烈:「你這個騙子!蝕骨大陸最大的騙子!」
江烈立馬收起了禮貌性的微笑,正色問道:「小馬,此話怎講?為什麼你要說我是騙子?而且,還是蝕骨大陸最大的騙子?」
馬婧婕怒斥道:「你難道忘了嗎?你曾經說過的話?你都忘了嗎?你說過,你不可能參加侵略戰爭,你只會保家衛國,不會去侵犯別的國家!」
當年,江烈確確實實有跟馬婧婕說過此事,所以馬婧婕是認為江烈是參加了侵略戰爭,而且作為侵略者的主帥,違背了自己曾經夸下的海口。
江烈冷靜了心態,心平氣和道:「你先坐下,別激動,好不好?咱們慢慢談,別搞得跟要吵架一樣。你這樣大呼小叫的,說我是什麼騙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騙了你的感情呢。」
馬婧婕仍然不為所動,只是保持着怒氣沖沖:「我能不激動嗎?神獅推翻了象湄,我攔不住,我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象湄國這個國號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不就是換個皇帝嘛,不就是個換個國名嘛,有什麼大不了的?讓我感到奇怪的是,神獅派來的軍隊叫星火聯軍,其中就有你的獅炎軍,獅炎軍的大帥還是你江烈。你騙人,你這個騙子!」
「我不是騙子!」江烈見馬婧婕冷靜不下來,便刻意讓自己的情緒也憤怒了起來,「我沒有侵略!我們星火聯軍從神獅國一路過來象湄國,從象湄北疆一路過來象湄京城,進入象湄皇宮,就沒有殺過人!象湄的軍隊都是主動投降的!根本就沒有戰爭發生!」
馬婧婕的眼角滲出了兩滴淚水:「你覺得,必須要有殺人才能算得上是發動了戰爭嗎?戰爭不見得是一定要見血的!」
「蝕骨無義戰,這是你跟我說過的。」江烈瞪着雙眼道,「你們象湄去侵略虬誓的時候,你跟我講蝕骨無義戰。如今我神獅接管了象湄的江山,你卻要指責我了?你這不是典型的雙標嗎?象湄皇帝早就已經沒有民心了,沒有民心的政權就是沒有水的船!象湄易幟,是民心所向!我沒有騙你,我沒有破壞和平!」
馬婧婕閉目喘了幾口氣,又睜開了雙眼:「那你這會兒在這個位置是什麼意思?你是要做新皇帝嗎?」
江烈連忙擺了擺手,見馬婧婕的語氣不再怒沖沖,便微微一笑道:「哪能啊?我哪有做皇帝的那本事啊。從今往後,沒有象湄國了,原本象湄的國土就是統統屬於神獅國了,自然就是都歸神獅國的皇帝統治了。一國當然就只能有一個皇帝,我在這邊只是圖個新鮮,不是要做皇帝。」
馬婧婕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就只能是神獅人了嗎?」
江烈抿了抿嘴道:「這樣說的話,好像也不太嚴謹,嚴謹點來說的話,從象湄最後一個皇帝的退位聖旨宣讀之後,你就已經是神獅人了,除非除非你想造反,你想反獅復象,這樣一來,你就是身在神獅心在象的反賊,你就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神獅人。」
「算了,造反不是我適合能幹的。該怎樣就怎樣吧。」馬婧婕說着便找了張交椅坐下,「你也是真的強,真的就能夠兵不血刃地奪走象湄的政權。這才多久啊,翻天覆地了,記憶中的象湄國就這麼成為歷史了,真是唏噓。」
江烈走下了寶座,走到了馬婧婕的身邊,安慰道:「你也沒必要唏噓啦,像你這種擁有一技之長的專業人士,無論是誰做皇帝,無論是誰家天下,對你而言都不會產生太大的影響的。就憑你的一手醫術,你就可以一招鮮吃遍天。你之前在象湄國是什麼職位?」
馬婧婕應道:「我?太醫院裏的一個小太醫唄。」
江烈點了點頭道:「這不就對嘍。你在象湄國能當太醫,在神獅國照樣能當太醫,你能拿到手的俸祿不見得比象湄皇帝統治時期來得少。象湄的滅亡,從一般的角度來看,就是民心所向,從長時間的角度來看,這也是大勢所趨,是歷史的選擇,是必然的。以前幹什麼,以後你還是幹什麼,不要緊的。」
「最好是這樣。」馬婧婕抬頭瞥了江烈一眼。
「也只能這樣了。」江烈聳了聳肩。
「那就這樣吧。」江烈與馬婧婕異口同聲道。
二人不由得同時忍俊不禁。
「這樣吧,我帶你參觀參觀我們星火聯軍,帶你看看擁有民心的軍隊是什麼樣的,讓你知道為什麼象湄百姓們能夠心悅誠服地接受江山易幟。」江烈說着便盛情相邀。
馬婧婕搖了搖頭:「不必了,我剛才在來的路上就已經看見了。我做過軍醫,見識過曾經的象湄帝國西征蕩寇軍是什麼樣的。你們星火聯軍跟象湄的軍隊是不太一樣,可能都是軍紀嚴明的,都是能征善戰的,但是有一點最大的不同。」
「最大的不同?此話怎講?」江烈提起了興趣。
馬婧婕微笑道:「你們神獅人」
「等一下!」江烈連忙糾正道,「不是『你們神獅人』,是『咱們神獅人』,這裏頭全部都是神獅人,無一例外。」
「你們星火聯軍,行了吧?」馬婧婕白了江烈一眼,「象湄帝國西征蕩寇軍是我比較熟悉的,我就說他們吧。他們是擅長打仗的,他們的目光中飽含着殺氣,隨時都透露着一種能夠十步殺一人於無形的勇猛。或許你們星火聯軍讓我明白了,軍隊,不僅僅是要打仗的,不僅僅要能殺人的。」
江烈大概猜出了馬婧婕接下來的話,但還是明知故問道:「不僅僅要能殺人,那還需要能幹什麼?」
馬婧婕續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在幾百年前的動盪的亂世,蝕骨大陸上的每個部落都是天天處於在打仗的狀態,必須通過不停地殺人,不停地擴大自己的勢力,以此來開疆拓土,奠定江山。象湄的軍隊可能就適合在那樣的亂世之中打江山,因為他們很能打,能夠毫不留情地打,為了戰勝敵人,無論多大的代價都值得犧牲。這樣的軍隊卻不太適合守江山,包括這種性格的君主。打江山就是需要心狠手辣,就是需要殺氣騰騰,但守江山需要愛,需要有人情味兒。」
「你說到點子上了!」江烈豎起了大拇指,「雖然你是一個醫生,但你卻有從政者和軍事家的思想覺悟。戰亂的時候,會打仗的軍隊當然是香餑餑,越能打越香,但和平的時候呢?在不需要軍隊征戰沙場的時候,軍隊需要做什麼呢?就是要奉獻,奉獻自己的愛,貫徹蒼生第一的理念,為老百姓們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這是需要人情味兒的。」
「實不相瞞,當年我在虬誓國跟你們哦不,跟曾經的象軍交戰的時候,我就發現了,象軍的軍事素養特別高,就是特別能打,而且懂得權衡利弊,但是,在人情味兒這方面,他們是差點意思的。」江烈續道,「對於一些無法輕易帶走的傷員,象軍會果斷放棄,那些被放棄的傷員也會果斷地選擇自殺,絕對不會成為俘虜。這樣的軍隊適合打仗,或者說,如果這支軍隊的將士們都不是人,而是一群木頭,是一群石頭,那麼他們的這些在權衡利弊之後選擇的戰略性放棄都是合情合理的。但是,一支軍隊,從上到下的每一個人,都是人,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有些時候,人是需要那麼一點人情味兒的。」
馬婧婕讚許道:「沒錯,不過,我聽說象湄以前的軍隊也沒這樣的規矩,這些規矩都是現在這個皇帝不,應該說是象湄歷史上的最後一個皇帝,是他規定的,是他規定不能做敵軍俘虜的,也是他給將士們洗腦的。就是皇帝沒有人情味兒,也強迫着為國征戰的將士們不能有人情味兒,久而久之,他們就都忘卻了人情味兒是什麼了。會打仗容易打下江山,只想着打仗,卻沒有任何人情味兒的話,是難以守得住江山的。」
江烈連連點頭:「正是如此!所以,象湄的江山就這麼丟掉了,神獅就這麼順理成章地接管了這片江山!」
筆趣鴿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www.dubiqu.com。筆神閣手機版閱讀網址: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31s 3.936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