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姝婉眉心一跳,岳府尋人送來的?岳府男丁都被斬了個乾淨,怎麼還能送消息過來?
更關鍵的是,岳府為何要給她送消息?她和岳府的關係,也沒到這種情況下還會保岳家人的地步吧?
想了想,宋姝婉接過紙條,就見上面寫道:岳家冤枉,求世子妃救小女岳紅一命,岳家願送上所有作為報答。
宋姝婉盯着「岳紅」兩字,沉思許久,將紙條攥成了團,但她卻沒看百草,而是望向一旁的暗一。
「暗一,這紙條是世子指示送來的吧?」
暗一眉心微跳,低眉順眼地說:「屬下不知,屬下已經從世子身邊退下,對世子那邊的」
不等暗一把話說完,宋姝婉便抬手示意他噤聲,冷笑道:「岳家的人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越過裴寰將消息送到我這兒來,便是你,也是裴寰屬意後才到我這兒的吧?」
暗一低着頭不敢做聲。
宋姝婉冷哼一聲,她之前沒說,可不代表她就是傻的。
又看了眼紙條,宋姝婉起身:「百草,岳家的女眷現在都在何處?」
「還在天牢裏,明日便會送往牙行,由牙行負責往各處送。」
宋姝婉頷首:「走吧,我們去天牢尋人。」
半個時辰後,宋姝婉踏入天牢,很快就見到了岳家的女眷,其中嶽氏和岳紅關在一處,兩人都沒有了往日的雍容,此時皆是憔悴不堪。
幾人隔着欄杆對視,宋姝婉暗中嘆了口氣,問跟來的獄卒:「這兩人,我可否全都帶走?」
岳氏和岳紅聽見聲音,眼中都帶上了些許期盼,然而下一瞬,獄卒的話又將她們打落了塵埃。
「回世子妃的話,若是底下的奴婢,您要多少都行,但這兩人是主子,按着大周的規矩,充為官奴的主子,一府至多只能有一人,而且,她們中有一人要為官妓,人就更不能讓您帶走了。」
宋姝婉眉頭一跳:「我聽聞,岳府的女子都是充為官奴,為何如今還有官妓?」
獄卒笑了笑:「按大周律法來說,官妓是岳府女子必然的下場,官奴是皇上仁善,是法外開恩的。」
聞言,宋姝婉抿了抿唇,縱使心中怒火燃燒,可面上卻依舊冷靜:「岳夫人,岳小姐,你們可聽見了?」
岳氏抱着岳紅,聞言紅了眼眶:「我聽見了,世子妃,請您將小女帶出去吧,多謝了。」
岳紅睜大眼眸:「不,娘,我不想」
岳氏捂住她的嘴,小聲說:「世子妃良善,願在此時出手相助,這是給你的機會,你好生跟着世子妃去,成了官奴,日後說不定還能有個良籍,我岳家是清白的,岳家的仇也得有人報,你明白嗎?」
岳紅沉默,眼淚順着臉頰一點點滑落,良久,她點了點頭。
岳氏見狀,鬆開了捂住她的嘴的手:「世子妃,多謝。」
她又道了聲謝,推着岳紅往外走。
宋姝婉眼眸微凝:「岳夫人,您」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聽「砰」的一聲,岳氏以頭撞牆,鮮血湧出,頃刻間流了滿地。
「娘!」
岳紅大喊一聲,扭頭便要衝回去,然而兩個獄卒拉住了她,語氣冰冷地說:「你眼下已經是侯府的奴婢,這牢房已經不是你能進去的地方了。」
岳紅瘋狂掙扎:「那是我娘,我就是去看看,就是去,唔唔唔」
宋姝婉瞳孔微縮,交握的兩隻手攥緊,想上前救人,卻被另一個獄卒伸手阻攔。
獄卒說:「世子妃,牢中髒污,請您不要入內。」
一邊是奄奄一息的岳氏,一邊是瘋狂掙扎的岳紅,宋姝婉沉默了許久,咬着牙將一根金針扎進了岳紅的穴道。
方才還掙扎不停的岳紅,頃刻間沒了聲響。
宋姝婉扶住岳紅的身體,最後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岳氏,沒再停留的離開。
回到侯府,她將岳紅交給百草照顧,轉而去尋裴寰:「岳府,到底是怎麼回事?」
裴寰正端着一杯茶盞品茶,聞言稍稍抬眼,語氣平靜地問:「人帶回來了?」
宋姝婉咬緊牙:「帶回來了,岳府到底是」
「岳林是寧王的人。」
短短几個字,讓宋姝婉陷入了沉默,一直在心頭翻湧的怒火也跟着按了下去。
「你提寧王作甚?就算岳林是寧王的人,那鹽引也不是岳府能接觸的吧?」
裴寰淡淡地說:「岳府確實接觸不了鹽引,但調查到的證據就在岳府,就算不是岳府,也得是岳府。」
宋姝婉沉默,嘴唇蠕動着,張了合,合了又張,良久後艱難開口:「所以,這是幾方勢力角逐的結果?」
裴寰伸出手,後方的暗三接過茶盞放好。
裴寰一字一頓地說:「這只是,角逐的開始。」
宋姝婉愣住:「角逐的開始?」
裴寰頷首,意味深長地說:「藏在幕後的人,若被全部牽扯出來,會讓整個大周的朝廷都空下來。」
宋姝婉攥緊了手指,她聽出了背後的寒意,也聽出了背後會有的波動。
又是良久的沉默,她轉過頭說:「岳紅是我帶回來的,岳家的東西,就由我收下了。」
裴寰嗯了聲,在她走到門邊時再次開口:「此次若是順利,說不定能將兩年多前的案子重啟,但若不順利」
他沒有把話說完,宋姝婉微微抿唇:「若是不順利,我有的是耐心。」
次日,南明王進京,從皇宮出來後便趕到了侯府。
彼時宋姝婉剛給裴寰針灸完,瞧見南明王,正要起身離開就被南明王喊住。
「本王雖不在京城,卻也知曉小兒的屍體是在世子妃的醫館外發現的,有些事,本王想問問世子妃。」
宋姝婉看了眼裴寰,見他神情沒有變化,便重新坐下:「王爺請問。」
「世子妃是如何看出,那屍體是小兒的?」
南明王是個滿臉鬍鬚的大漢,身形高大,是個一看性子便粗獷的人,但提及自己的兒子,他的神情中又是一片溫柔。
宋姝婉心頭微沉,生了幾分說不出的情緒:「王爺,我沒有看出那是世子的屍體,只是察覺到問題便報了官,真正看出身份的,是禁軍頭領景明。」
說到這裏她頓了一下,輕聲說:「您若是想了解案件的調查情況,也可去尋他。」
這時,門外人通報:「禁軍頭領,景明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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