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之女?」
裴寰緩緩重複着,視線掃過說話之人,一抹冷意從他眼底閃過:「誰說的罪臣之女?」
「自然是陛下,宋家犯了律法,她身為宋家人,道一聲罪臣之女有錯嗎?更何況,她可是被皇上發配去了邊境,如今一言不發的回來,這還不能代表問題嗎?」
說話的女子走出,一番言論道出,周遭頓時寂靜一片。
裴寰笑了,但笑意卻沒達眼底:「你是淮陽侯家的寧安郡主,對吧?」
寧安郡主眼神微閃:「不錯,裴世子這是在威脅我麼?」
「你還不夠資格,讓淮陽侯來與我說話。」
裴寰冷冷扔下一句話,而後環視四周。
「我知曉你們心裏都有想法,但我奉勸你們,眼下最好安靜些,不然結果出來,有些人怕是會承受不住我的報復。」
裴寰直說了報復,使得四周的氣氛愈發凝滯。
時間流逝,沒多久,尖利的嗓音傳來:「皇上,太后娘娘駕到——」
所有人起身行禮:「參見皇上,參見太后娘娘。」
皇帝和太后現身,環視一圈,擺手讓人起身。
「免禮,今日是為裴愛卿設的慶功宴,一切以裴愛卿為主,都落座吧。」
眾人應聲,各自落座。
皇帝和太后落座後,一眼便看到了裴寰身邊的宋姝婉,兩人臉色頓時一變。
皇帝不着痕跡的掃了眼周圍,絲竹聲響起後問道:「她怎麼也來了?」
裴寰微微一笑:「是臣特地帶她來的。」
皇帝皺眉,心中很是不悅:「朕沒記錯的話,她眼下不該出現在這兒吧?」
「按理來說確實不該,不過邊境事了,她有功勞,臣覺得將功抵過,往日的事該結束了。」
此話一出,皇帝臉色難看:「她便是有功勞,但也做不到將功抵過的地步吧?」
「為何做不到?皇上,臣斗膽,想請皇上重審宋家案子,是非黑白,待案子查明再做定奪如何?」
誰也沒想到,裴寰會在宴會一開始就提及宋家的案子,眼見着皇帝不言,周圍的氣氛逐漸變得凝重。
一片死寂中,一個中年男人站了起來:「裴世子言語,是否有些不顧場合?」
一句話,看似在婉轉詢問,實際上都是指責。
裴寰笑了笑:「說起不顧場合,我可比不過淮陽侯與令嬡,這滿朝的文武還沒做聲,淮陽侯與令嬡就先後跳出來,知曉的是在宮裏,不知曉的還以為這是在淮陽侯府呢。」
一番話落,淮陽侯的臉色立時就變了,眼中還閃過了忌憚。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解釋說:「裴世子誤會了,我只是覺得」
「淮陽侯如何覺得與我無關,今日雖是接風宴,但我想着,既然所有功臣都能論功行賞,那宋家小姐也一樣該得到獎賞,皇上覺得呢?」
一旁,宋姝婉有些愣怔,裴寰說的是宋家小姐,而不是世子妃。
寂靜蔓延着,皇帝眼神晦暗:「你說的自然沒錯,只是今日到底是接風宴,便是論功行賞,也該當是在大殿之上,裴寰,你坐下吧,明日再說。」
裴寰頷首:「臣明白了。」
話落,他不再開口言語。
宋姝婉的眸子從他身上幾次掃過,嘴唇微微抿起:「世子今日這是」
裴寰遞了手中的杯子,笑着說:「這酒水不錯,嘗嘗?」
宋姝婉瞥了一眼,接過杯子握緊:「聞着就很不錯。」
她知曉裴寰在提醒她不要多說,輕輕啜了一口酒水,而後視線落下,也不再言語。
隨着他們的安靜,宴會順利了許多,很快就到了結束的時候。
皇帝和太后先行離去,留下的大臣們瞧着裴寰,眼神里都帶着審視和探尋。
按理說,裴寰解決了韃靼,功勞甚大,該當是所有大臣奉着的存在,但宴會前的舉止,將他的功勞在無形中抹除了很多。
宋姝婉冷眼瞧着,心底有幾分無奈,裴寰不該是這些人無視的存在。
「世子。」
裴寰抬眼:「時辰不早,回別莊吧。」
宋姝婉欲言又止,半晌輕輕點頭。
兩人離開沒多遠,後方就傳來喧鬧聲。
宋姝婉稍稍回頭:「世子今日,未免有些亂來。」
裴寰一手負在身後,玄色衣衫襯托的他整個人威嚴十足,長身玉立,風度更甚,是宋姝婉往日都不曾見到的模樣。
他說:「為何覺得我在亂來?」
「邊境韃靼被打退,世子正是炙手可熱之時,何必當着所有大臣的面,讓皇上不痛快?」
裴寰側頭,臉上露出幾分驚詫:「所以,你不認同我今日的舉止?」
宋姝婉垂眼:「倒也不是不認同,只是讓宋家案子重審的辦法有很多,沒必要選擇最對您不利的一條。」
裴寰笑了:「你覺得,我回京後炙手可熱,會讓多少人盯上我?」
宋姝婉沉默,轉瞬間便明白了裴寰的意思。
「世子是想借着宋家的案子,讓京城裏的那些官員遠離您,但是如此的話,皇上那邊」
說到這裏,宋姝婉皺緊眉頭,她不介意裴寰將宋家的案子當做籌碼,畢竟她求的只是宋家的清白,可牽扯到皇上,就顯得裴寰很不理智了。
兩人的身影被月光投在地面上,裴寰淡淡地說:「不用擔心,我心裏有數。」
又是心裏有數麼?
宋姝婉嘴唇微動,到底沒說什麼。
兩人回到別莊,一夜安靜的過去。
次日清晨,宋姝婉剛起身就聽百草說侯夫人來了。
「已經在廳堂里坐了快半個時辰了。」
宋姝婉身體微頓:「世子那邊怎麼說?」
這時,青蓮從外走入:「世子說,讓她待着便可,無需理會。」
宋姝婉眉頭一皺,但也沒說什麼,裴寰有話便可,定遠候府的人,說實話,她其實也不太想接觸。
誰知沒過多久,前面門房來報,信國公夫人來了,宋姝婉只能前去接待。
剛到廳堂,就聽見侯夫人和信國公夫人在說話。
「信國公府的本事可真大,連那罪臣之女都保下了,就是不知,信國公府還能存在多久,昨晚裴寰得罪了皇上,再等等,皇上定會收拾你信國公府。」
「侯夫人說話真有意思,裴世子是定遠候府的人,他得罪了皇上,怎會是信國公府被收拾呢?要我說啊,侯夫人得早做打算,畢竟這候府,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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